雲攀和郭熙豁然開朗,又問道:“那你現在去朱可心的宅子又是為了什麽?”


    安影道:“祝竹之從朱可心宅子裏取的東西我都看過了,我覺得應該少了很多,我再去看一看,說不定會有收獲。”


    安影攤開昨晚梁素和楊冶看過幾幅白描,“雲評事,昨日從靳師傅那裏拿來的畫作。我迴去的路上遇到了梁素和楊冶,他們一眼就認出這是朱可心自己的臉。我是沒見過朱可心,你看?”


    郭熙點頭道,“我看過屍體,確實是他本人。”


    雲攀歎了口氣:“這點倒是我疏忽了,我派帶人去朱可心老家一趟。”


    安影帶人馬不停蹄趕去柳條巷。


    朱可心的宅子有兩進,前麵是簡單的廳堂和廂房,後頭是書房和睡房。安影在書房裏轉了轉,又讓人叫來看房子的老婦人。


    小易東看看西看看,說道:“你這是想看出個啥啊?這就是間普通的書房。”


    安影上下翻找,說道:“你幫我找找朱可心的留下的任何墨跡,我想一個書房裏,除了書畫,總還有點草稿或者便條之類的?”


    小易恍然大悟,翻找起來。這邊安影打開了朱可心的箱櫃翻看起來。


    這時門口的衙役進來稟告說道:“易校尉,這裏王婆子已經帶到了。”


    安影到廳堂坐下問道:“王婆婆,我們是刑部派來調查朱可心案子的,你不用害怕,我們隨便聊聊。主要朱可心是外地來的,他的一些事情我們不清楚。對了,他書房裏的那些寫了字畫了畫的紙都都收在哪裏了?怎麽書房都沒看到?”


    王婆道:“朱公子出事沒多久,他朋友身邊那個書童就來把平日寫字畫畫的紙片都拿走了,說是書院裏的同學想留個念想。”


    安影又問道:“我剛剛看了屋裏的箱櫃,裏頭沒什麽衣物。他的東西可是也讓人取走了?也是那書童取走的?”


    王婆婆點點頭。


    安影又問道:“朱可心平日裏可有什麽朋友來這裏?還有朱可心平日為人如何,和左鄰右舍的關係如何。”


    王婆婆又點頭又搖頭,弄得安影一陣迷糊,半晌才聽得王婆婆迴道:“祝公子常來,但我老婆子見的人多了,祝公子和我們家公子應是吵架了。”


    安影奇怪道:“當初調查的時候,府衙的人說你耳聾,你能聽見?”


    王婆婆嘿嘿一笑,露出缺牙,“我們這個年紀不好找活計。但若是裝聾,還是有些主家願意的,這你懂吧?”


    安影不由在心裏點讚,精準找對市場需求。


    “也是這個原因,我們公子才雇我,還給我一個月半貫的工錢。哎,朱公子是個大好人呐。”


    “京城府衙的官爺來的那日,我就想和他們說來著。可他們急匆匆就走了,過了幾日就聽到消息,方家粽子裏誤入了毒藥。”


    安影道:“如今刑部大人覺得案子有疑點,您若是有什麽發現,盡管告訴我。”


    “朱公子和祝公子上個月就有了爭執,可他們實實在在大吵了幾次,我就聽到朱公子一直罵,你騙了我,你不該騙我。”


    王婆婆歎了口氣,“朱公子是個難得的好人,朱公子平日就喜歡在書房寫寫畫畫,為人和善,給銀子也大方。他和街坊關係挺好,雖然平日休假迴這裏就呆在書房,不怎麽出去。但是年節下的時候,會給街坊寫點兒春聯,還給婆子畫過花樣子,因為畫的好,隔壁幾個小娘子還托自己來要過。”


    “祝公子和他吵架走了以後,朱公子就會支個火盆,把那些畫兒什麽的都燒掉。”


    安影不由歎氣,她就是想找找朱可心在書院外的筆墨。


    王婆婆見她如此,就說:“小姑娘,這個事情很重要嗎?”


    安影點點頭,王婆猶豫了一下就說道:“你要不去隔壁葛娘子那裏問問?之前我瞧著紙張燒了可惜,畢竟這些紙還值不少銀錢,若是燒了還不如用來納鞋底或是描畫樣子。”


    “我就偷偷藏下了一些,還送了不少給隔壁的葛娘子。前些日子祝公子旁邊的書童把所有的紙張都拿走了,連我屋裏的紙都拿走了,但葛娘子那裏應該還有。”


    安影大喜,小易立刻帶人去拿。


    安影又問道:“朱可心可有帶女子來過這裏?或是有女子過來尋他?”


    王婆搖搖頭,突然又有些不肯定地說道:“有一次我幫朱公子曬衣物和書籍,裏頭有不少女子的衣物。”


    “可是這院裏從來沒來過什麽女子。那些衣物都被祝家人拿走了。”


    返迴書院,郭熙的人看著安影拿來的紙張,又看看從祝家拿來的各種字畫書稿,皺了眉頭說道:“安影,你這些紙張確定是朱可心的?”


    安影見他們神色不對,有些奇怪:“應該是沒錯。可是有什麽問題?”


    郭熙搖頭道:“我已經看了祝竹之那裏的一些字跡,還有書院的作業,基本上核對得上。你這裏的字跡大部分也是核對的上,隻有一些字跡差得比較遠,會不會是其他人的筆墨混在一起了?”


    小易搖頭道:“應該不會。我當時就怕葛娘子討要了很多的廢紙來用,到時候反而弄混了,特地問了是否有其他人家的流出的紙,葛娘子說她們那條街坊裏就這一家讀書人,其他家壓根沒人寫字兒,根本不會弄混。”


    郭熙和安影拿出了一遝紙來,分別是書院保留的作業、祝竹之留作紀念的字畫還有就是葛娘子那裏的手稿,又叫來雲攀一起核對。


    郭熙喝著桂花涼飲子,邊看邊說道:“這個小子是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了,這寫來寫去都是情詩麽。來來,這詞兒填的不錯呀,山盟雖在,錦書難托。嘖嘖嘖”


    雲攀道:“安影,我對字跡還是有所研究,這幾首情詩多半是女子字跡,而且口吻也是女子,莫不會是這葛娘子從哪家閨房裏拿出來,又不好明說吧。”


    安影不太懂字跡,也是納悶道:“大概是吧,我迴頭再去問問,或許今日在場的人多不方便明說。”


    沒看一會,郭熙又笑道:“這小娘子文筆不錯,可惜情路坎坷了些,看這詩句,這情郎好似同她分別了。哎呀呀,我就覺得現在這風氣好啊,年輕人情情愛愛多快活。”


    雲攀仔細核對後說道:“我看朱可心在書院的作業和祝竹之那裏拿來的筆墨字跡基本都是對得上,都是些日常的文章詩詞,葛娘子這裏有些是他的筆墨還有各色花鳥山水人物畫作,其他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安影也搖了搖頭,又說道:“郭大人,我在朱可心住處發現他的衣物鞋襪這類個人用品幾乎沒有,聽說也是祝家的書童取走了。”


    郭熙說道:“張捕快迴來已稟告,我也問了祝竹之,聽他說是朱可心下葬之時,他就燒了一些朱可心日用的東西,算是換個地界也有用得趁手的東西。這也說得過去。”


    安影又問道:“去吳縣的捕快可迴來了?”


    雲攀搖頭,“起碼還得兩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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