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反思的過程,季蘭芊淡淡一笑,還故意去逗他,“可從來沒有人敢對本小姐這麽大聲說話的。”


    齊八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我也沒大聲啊。”他撓撓後腦勺,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要教導她來著。


    “上次對我大聲說話的人,墳頭草已經兩米高了。”


    她隨意摳摳指甲,說話狂妄的緊。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這次我們合作愉快。”他頗有幾分無奈,還伸手去與她握手,算是儀式的完成。


    季蘭芊將自己拿來的報酬放在桌子上,是一份被密封的資料,裏麵裝的什麽暫時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抬手與他修長白皙的手握住,還騷擾一般來迴摸了摸他的手背。


    這大庭廣眾的。


    齊八反應幾秒才抽迴了手,耳尖都開始泛紅。


    “你...正經點啊,這是談判合作的大事。”他扭扭捏捏的指責她。


    她眸色上下掃他幾眼。


    就這眼神都像是對他的侵犯。


    齊八忙起身拿走了那份密封的資料,就放在了齊家的鋪子裏。


    他想著這就是走個過程,裏麵估計就是一張白紙而已。


    笑話,那堂堂季大小姐怎麽可能會給他送白紙呢。


    就這樣,九門與季家達成合作,佛爺隻派了一個張副官陪同。


    因為身份的原因,季蘭芊對於副官當然也不太信任,她照常通知了江鶴,讓他秘密跟著就行。


    這天晚上,她接到電話,是黑瞎子的,他在老地方等她。


    她半夜溜出去找了黑爺一趟。


    兩人在茶館中相對而坐,季蘭芊捏著茶杯停下動作,“啞巴又失憶了?怪不得我當時喊他,他沒有反應。”


    “失憶對於他來說,已經不算是大事了,隻是有一點,他的傷好了之後,說想起來什麽東西,要去尋找一個下雪的地方。”黑瞎子發愁的托著下巴。


    他又繼續猜測道,“那個地方應該是墨脫,他答應我三個月後就迴來,我就由他去了。”


    當年根據啞巴張的記憶,他早就找到了墨脫,可能是關於裏麵母親的故事,又讓他重新想起。


    所以這一次前去,估摸著他還是為了尋找記憶。


    季蘭芊放下杯子,也有些發愁,他倆現在不應該喝茶,應該喝酒才對啊。


    她道,“啞巴身體已經恢複,他想去哪就去哪吧,現在還是將羅布泊計劃放在第一位,我已經通知了江鶴,你倆就在後麵跟著吧,有危險隨時出來救場。”


    “我丫的還不能正大光明出現在隊伍裏了?”黑爺那是十分不滿意。


    他什麽樣的身手有目共睹的,也算是地表很強的打手之一。


    “張副官那個笑麵虎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保留實力,到時候衝鋒陷陣的事,全讓他一個人扛著。”


    季蘭芊這話,給倆人都說爽了。


    “好主意,好主意。”黑爺連說了兩遍。


    坑人這件事上,兩人還是保持著高度的默契。


    暫時還不知道張大佛爺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和張副官劃清界限,萬一他迴去告狀可不能行。


    “還有,聽戶樽這種神器,可不能便宜了季霖這個老東西,按照老規矩辦。”


    季蘭芊口中的老規矩,也是他們在多年合作中得出的經驗。


    拿到的東西過一遍手,找最好的工匠去模仿,把假貨送給老板,真貨留給自己欣賞。


    黑瞎子扶了扶墨鏡,薄唇一勾,“得嘞。”


    於是,兩撥人帶著共同的目的,進行了一次心照不宣的合作。


    帶上裝備和食物,這次進入沙漠的隻有三個人,一個張副官,一個齊八爺,一個季蘭芊。


    車內氛圍逐漸詭異。


    張日山開著車,眸色都不敢亂看。


    那個一向稱自己仙人獨行的八爺,與季大小姐的手一直牽著,那種寵溺的眼神,張日山從未見過。


    外人都說,八爺很喜歡季蘭芊。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喜歡吧。


    季蘭芊眸光流轉,張副官這個木頭疙瘩,人倒是懂事,就隻可惜,他隻聽張大佛爺的命令。


    “張副官,你家佛爺就隻派你一個人來,是不是少了點?”她突然陰陽怪氣的出聲。


    齊八都沒攔住,還手上微微用力提醒她,不要太過。


    張日山淡定迴答,“我一個人足夠了。”


    他的身手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最好的,跟著佛爺出生入死這麽久,早就沒人會懷疑他的實力。


    “沙漠這種環境十分複雜,到時進入後,我希望你能暫時聽我的命令。”她算是一種試探了。


    但對方依舊遊刃有餘,“這是自然,佛爺早就吩咐過我,進入沙漠之後,一切都聽季大小姐安排。”


    還真是毫無漏洞可言,甚至他的表情都是如此的標準,帶著一絲親和的笑意,看著就十分好相處。


    季蘭芊直接在心底暗罵,真不愧是個笑麵虎。


    張副官也是冤枉,他跟隨佛爺多年,一直在官場打交道,與那些高管交流時,總要帶上這樣一個麵具。


    導致現在已經成為了社交習慣。


    不順眼,十分不順眼。


    她最討厭這種死裝的人。


    齊八爺也感受到了,所以一直在其中充當一個和事佬的角色。


    來到沙漠戈壁灘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情,他們暫時住在沙漠邊緣的小鎮上。


    齊八爺為了此程能安穩,還是提出要找一個靠譜的向導,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當天晚上,張副官拎來一個小老頭,“這是這裏唯一一個能帶隊進羅布泊的人。”


    小老頭環視一周,視線落在季蘭芊身上,眸子突然就瞪圓了,“大小姐唉,您怎麽又來了,老頭子我真的不能再進入沙漠了,那是要人命的。”


    “噗。”季蘭芊噴出一口水,“巴吐爾,怎麽又是你?”


    巴吐爾身上穿著當地的服飾,臉上的褶子都曬的黑黑的,那表情都能現場哭出來。


    當地人,很少有進入過羅布泊的,這片無人區巴吐爾在年輕的時候帶外國人進過,因為當時多留了個心眼,他在感受到前方危險的時候就已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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