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墳頭。


    明明是盛夏,但季蘭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陰風刺骨,被孤魂野鬼圍著,她渾身都緊繃起來。


    身後的陳皮腳步沉穩,眼神盯著她的反應。


    “你確定這底下有墓?”她的聲音響起,清脆中又帶了一些甜意。


    長砂城不缺大家族的大小姐,但季蘭芊這種敢下鬥的倒是第一個。


    特別是,敢和他陳皮共事。


    “不確定,猜測。”


    陳皮吐出這幾字輕飄飄的,就像是和她開了個世紀玩笑。


    因為這對於他來說,這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遊戲。


    季蘭芊咬咬牙,“已經轉了一圈了,並沒有入口。”


    陳皮阿四無所謂的點頭,“那就暫時留在這附近,再多觀察一下。”


    按照陳皮阿四的安排,他們在這個村子裏停留了一周時間。


    這一周大多都在觀察那兩個宅子裏的動靜。


    季蘭芊猜不透陳皮,不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動手那夜,陳皮阿四說大致確定了墓室的位置,入口就在左邊的宅子中。


    季蘭芊蹲在不遠處的樹上拿著望遠鏡,垂眸對他道,“那你要怎麽進去找入口?”


    陳皮阿四手中把玩的九爪勾,笑容嗜血,“把人殺了再尋入口。”


    她皺眉,“這都是普通百姓,你……”


    “大小姐,好好瞧著吧,今兒爺高興,就不讓你親自動手了。”


    陳皮的聲音落下,抬腳就往宅子的方向去了。


    季蘭芊置身於黑暗之中,她的三觀是跟著黑瞎子在德國建立的。


    瞎子說過,殺人這種事情不能多做,人處在黑暗中久了就出不去了。


    黑爺教她各種學術的研究,但她骨子裏卻依舊是個殺伐果斷的人。


    但她和陳皮比起來,像個正常人多了。


    陳皮的狠毒,是濫殺無辜。


    但她保不了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今夜,他擺明就是殺給她看的。


    一家十幾口,全都死在陳皮的刀下。


    院子裏散發著血腥味,陳皮依舊沒有找到墓室的入口。


    他坐在大堂中央,手指時不時敲著桌麵,“季大小姐,還真的一點不露怯啊。”


    陳皮覺得自己有點開始欣賞季蘭芊了。


    不愧是軍閥千金,這種場麵,她還能好好站著。


    季蘭芊反複撥著手中的檀木手串,心底還暗想。


    這人可都是陳皮殺的,這鬼可別找上自己,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玩夠了吧,這根本就沒有你說的墓,該迴去了。”她穩著聲音開口。


    陳皮動作沒變,“可能是尋錯了,沒準隔壁的老宅子才是真的的位置。”


    他的一句可能尋錯了,殺了十幾個人,包括小孩子在內。


    季蘭芊緊繃的神經已經開始莫名的暴躁,她在黑暗中抬眸,眸子狠戾許多。


    陳皮淡淡與她對視,同類的感覺,她的眼神像是冰冷的毒蛇,是產生了想殺了他的想法?


    下一秒,她舉槍而立,語氣壓抑,“我沒空欣賞一個屠夫殺人,再繼續下去,我就殺了你。”


    他輕哼一聲。


    手指的動作停下。


    “早就聽說過季大小姐都是裝的,我很好奇,當年你父親娶的二姨太太,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是。”她迴答的利落,“並且,以前跟季霖作對的幾個對家,也是我做掉的。”


    陳皮拍了兩下手給她鼓掌,“說明你對季司令還是有感情的。”


    “不,我隻是怕他倒台後會把我拉下水,陳皮,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真心保護我,我可以告訴你關於張家的信息,你若是真是想嚇唬我,那就算了,沒有意義。”


    陳皮起身。


    她的槍口跟隨著他。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很好,季蘭芊,你確實不合適做季家的大小姐,我可以護你安然無恙。”


    季蘭芊沒有放下槍,她不信他的話。


    見她還是如此這般警惕,陳皮抬手將她的槍移開,“這一周一共來陳家四波人,全幫你做掉了,不用謝。”


    季蘭芊眉頭微皺,“你有這麽好心?”


    “瞧你說的,我對同類向來都很好的。”陳皮說著抬腳往外走。


    季蘭芊終是放下了懸著的心。


    她兩天前收到消息,陳皮這麽殺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他曾經為了一個墓,殺了全村的人,之後自己跑了,讓他的手下做了替死鬼。


    畢竟是在長砂,上頭有張大佛爺坐鎮,陳皮才能逃脫罪責。


    他是個慣犯,從不把人當人看,隻在乎利益。


    季蘭芊習慣稱他為屠夫。


    但她這一關算是過了,接下來的一周,陳皮還真的履行承諾了。


    另一邊。


    張日山查了一周時間,找到了季蘭芊口中的齊達戈,滿清八旗貴族的後代。


    張大佛爺雙手交叉著,眸子看向坐在對麵的齊鐵嘴,“老八,這個人,是和你們一起去豫州的人嗎?”


    齊八爺搖頭,照片上的人也戴著墨鏡,和黑瞎子很像,但氣質不像,黑瞎子做事吊兒郎當的,一身痞氣。


    這上麵的齊達戈反而十分穩重。


    根據對比,這應該就是三人照片上,坐在季蘭芊對麵的男人。


    “佛爺,我確定不是,季小姐沒說謊,副官,這個齊達戈最近在哪裏出現過?”八爺確定後看向張日山。


    張日山又拿出一份新的資料,裏麵是齊達戈的行蹤軌跡。


    “根據他的火車票來看,他現在人在北平。”


    張啟山附和,“已經派人去尋了,這個齊達戈是個很關鍵的人物。”


    齊鐵嘴越發覺得季蘭芊在隱瞞什麽,她為什麽騙他說照片上的人是黑瞎子。


    黑瞎子為什麽從豫州離開之後,帶著啞巴直接消失。


    種種跡象表明,有陰謀。


    此時。


    北平,新月飯店。


    一枚玉蟬的出現,將拍賣會推向頂峰。


    二樓的江鶴坐在那品茶,說起這個真得感謝齊八爺,這拍賣的數字越來越大,已經夠江鶴直接起一個山頭。


    樓下,一個戴著墨鏡的人環視一圈,而後抬腳離開。


    “老大,那是黑爺嗎?”薛侯眼尖瞧見了,還給江鶴指了指。


    江鶴垂眸看了過去,幾秒之後,迴答道,“肯定不是,黑瞎子走不出這種平穩的步子,他囂張的緊,不裝逼會死。”


    薛侯多看了幾眼,“還是老大眼光毒辣。”


    確實,底下那人太穩重了,也就戴個墨鏡和黑爺有幾分相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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