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說你對象,正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無視唐碩的孟擇言立馬轉過頭看他。


    他沒聽錯吧?唐碩說的是小歡對象?


    “我知道了。”窗戶搖下去,唐歡把臉湊到窗戶邊,仔細打量唐碩,幾秒後說:“哥,過年的時候有廟會,咱們一塊去逛逛,據說可熱鬧了。”


    唐碩點點頭,朝孟擇言一揚手示意他開車走人。


    看在他剛說的對象兩個字的份上,孟擇言主動說:“再見。”


    “路上慢點。”唐碩也同樣迴了一聲。


    鬧歸鬧,禮貌不能差事。


    吉普車駛出巷子,唐碩臉上笑意緩下來,雖說是哥哥,但他操的可是當爹的心。


    閨女要嫁人,怎麽可能不傷感呢?


    當然了,閨女跟爹這種言論不能讓唐歡知道,她會炸毛。


    車上唐歡一直看著後視鏡,直到拐了彎看不到唐碩才收迴視線。


    不解的感歎:“我哥長得這麽好看,怎麽會沒人喜歡呢?”


    上輩子就是認識的女的朋友不少,可惜沒有一個是女朋友。


    “緣分沒到吧~”孟擇言含笑看她一眼,在遇到對的人之前,誰能猜到以後呢。


    唐歡嘟囔:“···可能吧~”


    她希望哥哥也能遇到喜歡的人,有人陪著他。


    他們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當說出要嫁人的話後,唐歡有種自己是個背叛者的感覺。


    現在時間還早,孟擇言開著車往最近的集市去。


    集市上除了年貨,還有一樣東西特別緊俏,鞭炮。


    不止是一長串的那種掛鞭,還有小孩放的擦炮,摔炮,雙響炮,竄天猴之類的。


    除夕晚上,跟初一早上都要放鞭炮,孟擇言買了好幾個掛鞭,又拿了好些小孩玩的東西。


    基本上小孩愛玩的種類他都拿了兩盒。


    城市裏出生的小孩好些都沒有親手放過鞭炮,唐歡就是其中之一,見過但沒碰過。


    她知道那種電子炮,插上電就會劈裏啪啦的響。


    把鞭炮放到後座上,還不少。唐歡挺好奇的:“買這麽多放的完嗎?”


    孟擇言上車關好車門,“晚上一塊放炮玩兒。”


    這本來是過年的節目,但是過年他不在,隻好提前。


    唐歡眼睛亮了,隻在電視裏看過放炮的樣子,怎麽會不想親自體驗一下呢?


    倆人在外頭玩到下午才迴去,中間唐歡跟他說了她哥已經知道他們在一起的真相。


    當然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衛也同誌那自帶的看熱鬧體質,還有酒量不行,喝完管不住嘴。


    管不住嘴就算了,酒醒還全忘。


    這點唐歡自認比他強,起碼自己幹過的事還記得。


    自從得知唐碩並不反對,孟擇言突然察覺他也沒有那麽不順眼,仔細看看或許有那麽一點點的投緣。


    晚上吃過飯,孟擇言就帶著唐歡在院裏放炮,一開始是摔炮。


    那種的最簡單,使勁往地上一扔就能響。就怕有的扔到地上不響,當你不注意一腳踩上去,絕對嚇一跳。


    摔炮完了是竄天猴,孟擇言可以把木棍抓在手裏,等點著引線再順著力道鬆手,竄天猴咻的一聲朝天上飛起。


    唐歡不敢,她隻敢把木棍插在地上,用香點引線,然後迅速跑開。


    也有她跑開後竄天猴倒了,然後在地上躥的情況。


    她最不敢碰的就是擦炮,要拿在手裏擦著在扔掉,她手抖的擦不著···


    ·····


    孟清河跟邢翠在廚房,忍不住透過窗戶往外看。


    看著孟擇言那司馬昭之心,他忍不住歎氣,跟邢翠說:“你管管擇言,他太不像話了!”


    邢翠也順著窗戶往外看一眼,倆孩子離得遠著呢,也沒過分親密。


    “管什麽?炮也不讓放?”


    孟清河湊過去小聲跟邢翠說:“我哪是說放炮的事,我是說···我是說讓他注點意,小歡是個單身女同誌。”


    就不愛聽他這話,邢翠往邊上挪一步,平時有點小毛病沒啥,這怎麽到關鍵時候老頭還犯糊塗了?


    “你這意思讓兒子找個已婚的一塊放炮?”


    “你···你這說的什麽話!不像話。”孟清河被邢翠的話嚇一跳,“擇言是軍人,可不敢瞎說。”


    鐵勺梆的一聲敲在灶台上,邢翠對老伴忍無可忍了,“單身的不能一塊,已婚的也不行,合著就讓兒子打光棍是吧?”


    孟清河瞬間往邊上躲躲,慫了,“我是為擇言好。”


    邢翠抓著鐵勺看著老家夥,多半輩子過來了,她還不了解他?


    “為擇言好?孟清河你少給我來那套,我還不知道你?要是擇言能結婚娶媳婦你半夜都能樂出來,偏偏這迴一個勁的反對。


    你老實說,是因為啥?”


    說完鐵勺又在灶台上敲兩下。


    外頭倆孩子放炮聲一聲接一聲,也沒人關注一下灶房的情況。


    再堅持下去,孟清河怕明天上班被人笑話。


    但又不敢直接說實話,討價還價道:“我說實話,但你不能動手。我這麽大年紀被人看見帶傷不好看。”


    “你先說我聽聽。”邢翠也沒想打他,這麽大年紀了,再打出個好歹來咋整。


    一般她說這話那就是答應了,孟清河猶豫著把那天下班被人攔住的事說了一遍。


    那天說完之後,女同誌也沒再出現過。


    ‘咣當’


    火冒三丈的邢翠一鐵勺使勁砸到灶台上,勺子把折了,鐵勺掉在地上。


    孟清河看著那勺子隻餘後怕,幸好不是打在他身上。


    扔掉勺子把,邢翠雙手叉腰問:“她叫什麽?哪兒人?你知道嗎?”


    孟清河搖頭,他沒問,估計問了也不說。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信她的話?她說小歡克夫你就信?她要說我克子,你是不是得跟我離婚?”邢翠嘴皮子利索得很,一句接一句的問出口,“外頭牆上都寫著要相信科學,你還說你兒子是軍人,你帶頭搞封建迷信。”


    “你小點聲。”孟清河忙解釋,又怕邢翠聲音太大被外頭倆孩子聽到,“我沒信,但這種事是吧?心裏難免有點害怕,擇語已經沒了,我是怕擇言他也出事!”


    他要是真完全信了那個女同誌的話,迴來就把小歡攆出家門了,怎麽會還好好相處。


    他不信,但總怕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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