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翠也提醒她,“剛出鍋的是好吃但不能多吃,當心一迴吃壞了腸胃。”


    孟清河也跟著說:“對,擇語小時候就跟小歡似的,最愛吃剛出鍋的甜角,迴迴都吃的胃裏難受,最後我領他上醫院買藥去。


    這事迴想起來就跟昨天似的。”


    他這話一出,在場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邢翠跟著難過起來,帶著哭腔說:“是啊~,你說說怎麽···怎麽今年就不在了呢?”


    往年這個時候他也在家幫忙幹活呢。


    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就那麽沒了,尤其過年講團圓的時候,想起來心口都疼的喘不過氣。


    嘴裏的甜角也不是那麽甜了,唐歡吃完手裏的甜角,蹲到搓麻花的邢翠邊上,要說傷心最傷心的就是她了。


    唐歡伸手幫她把眼角的眼淚擦掉,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


    在場的除了她,都是撕心裂肺的難過,一兩句安慰的話毫無意義。


    孟清河也難掩悲傷,歎氣道:“要是擇語還在,說不準咱倆都快抱孫子了。”


    “爸!”孟擇言覺得老頭這話不妥,喚了他一句。


    這一句卻把火力引到了自己身上。


    孟清河不再提孟擇語,反而說起他來,“這點你弟弟比你強,說結婚就結婚,哪像你!讓你去相親跟要你殺人放火似的。”


    這話題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怎麽就說到相親上了呢?


    邢翠也顧不上難過了,幫孟擇言說話,“孩子都答應三十之前結婚了,你怎麽又舊事重提!”


    她是怕孟擇言一氣之下把跟小歡互相喜歡的事說出來,她還沒給老頭子做好思想工作,這時候說出來隻有吵架一條路。


    “我就是看他一個人站在這礙事,你說說像他這麽大年紀的,有幾個沒成家的?”孟清河不滿地嘮叨:“難不成真娶二婚的或者喪夫的嗎?”


    蹲在邢翠邊上慢慢搓麻花的唐歡手指頓住,唔,她屬於喪夫···


    手上全是麵,邢翠用手肘碰碰唐歡手臂,催她:“小歡,你快去看看灶房裏的火。”


    迴過身唐歡站起來,快步走進灶房,公公說的是事實,孟擇言那麽好的條件怎麽可以娶二婚或者喪夫呢?


    唐歡這邊進了灶房,另一邊邢翠就急吼吼站起來,也不管手上都是麵,走到孟清河身後朝他後背就是幾巴掌。


    小聲罵他:“你怎麽說話呢?你讓小歡聽著怎麽想?喪夫跟二婚那點惹你不痛快了!”


    孟擇言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一句,“我沒覺得喪夫或者二婚有什麽不好,爸你這話說的不合適。”


    被打了幾巴掌,還被孟擇言說風涼話,孟清河也壓低聲音解釋:“我就是隨口一說,這不是著急擇言的婚事嘛~”


    奇怪看一眼老伴,邢翠又朝他後背上打幾下,把剛拍上去的麵再拍掉。


    “那就不是著急的事。”


    “我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孟清河笑著迴。


    唐歡出來的時候,邢翠已經坐迴去接著做麻花。


    她看了灶房裏的火跟鍋,又去院子裏的爐子邊上看了看柴火,炸東西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把柴火稍微往裏推了一點,她搬了個小凳子坐到邢翠同誌邊上學做麻花。


    剛出鍋的麻花,孟擇言掰開嚐了一小截,走過去把剩下的多半根遞給唐歡,“嚐嚐好不好吃。”


    抬手接過,唐歡垂眸咬一口,椒香酥脆。麻花麵裏摻了花椒葉,炸出來吃著特別香。


    她笑看他,迴答:“好吃。”


    背著孟清河,孟擇言悄悄揉揉她發頂,等會得去找老頭聊聊,老頭這狀態不對。


    炸完麻花,接著開始炸早就醃好的肉類。


    香味飄到院子外,飄出去好遠。


    過年的感覺越來越重,唐歡的心裏卻沉甸甸的。


    公公的話真是無心之言嗎?


    或許是他看出了什麽特意說來敲打他們的。


    傍晚才炸完所有東西,都累的夠嗆,唐歡晚飯也不想吃,先迴屋休息一會兒。


    這油炸的東西剛開始聞著是香,聞多了就膩得慌。


    邢翠也不想吃晚飯,讓父子倆下館子去吃,她也要迴屋休息。


    孟擇言跟孟清河都沒反對,父子倆一塊往外走,就去家附近的麵館吃碗麵就行。


    孟清河不是個跟人難相處的人,他對唐歡沒有偏見,畢竟把兒子去世賴到一個姑娘身上不合適。


    但聽了那個女同誌的話,心裏難免沒有猶豫。


    尤其發現孟擇言對唐歡似乎有點不同的時候,不管真假,他都不同意。


    父子倆一塊走在路上,孟擇言率先問:“爸,你今天是故意說那些話給小歡聽的?”


    那些話明著是說給他聽,可字字句句都是衝著唐歡去的。


    他心疼但又不能當麵給父親難堪。


    “擇言,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孟清河沒反駁,他確實就是那個意思。


    唐歡是擇語的媳婦,倆人領過結婚證,辦過酒席的。


    她要再嫁人,孟清河不反對,還願意出嫁妝。


    可跟孟擇言不行,那是他弟弟的媳婦!


    既然他已經看出來,孟擇言也沒再隱瞞,“是,我喜歡她,但她不知道,您也沒必要說那些刺人的話給她聽。”


    他答應小歡要保密,是他失約了沒守住,但在老頭答應前他不想她受委屈。


    “我就知道!”孟清河沒好氣的冷哼,他就說平時他跟老伴吃個東西都沒見他這麽貼心,一口一個小心燙。“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你弟妹,是你弟弟的妻子。你···你禽獸!”


    平時也沒見這老頭古板成這樣,孟擇言半點不氣,“是我禽獸,你也說了不反對她嫁人,她嫁給誰有區別嗎?嫁給我怎麽了?”


    更何況現在別說嫁人,他連個光明正大的名分都沒有。


    本來她就沒什麽勇氣,現在知道老頭反對,不定要怎麽退縮呢!


    說說不過,孟清河也不找理由了,“她是擇語媳婦!隻要在咱們家門裏,就隻能是擇語媳婦。”


    那個女同誌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這事誰敢試啊?


    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孟清河承受不了這個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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