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歸返武林盟後,燕兒懷著滿腔的疑惑與憤懣,向悟智大師提出了嚴厲地質詢。


    悟智大師一臉羞慚,自知家醜不可外揚,然,此事於江湖武林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幾乎人盡皆知。


    傳聞有二:一者斥責女子自不量力,妄圖以蒲柳之姿攀附少林方丈,致使少林聲名蒙羞,方丈清譽遭玷。


    二者指責悟惠大師色迷心竅,甘做忘恩負義、薄情寡義之徒,觸犯淫戒卻忝居方丈之位。


    此傳聞於江湖武林之中,愈演愈烈。


    後被茶樓飯館編成曲目,相傳於民間,細節之處令人難以入目。


    少林派矢口否認母女之事,卻亦知飄雪宮有盟主相護,不敢與之呈口舌之爭,故,一直未曾迴信。


    如此一來,母女二人隻能暫時留居飄雪宮,相依為命。


    數日後,一封來自少林寺的傳書悄然抵達了飄雪宮,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悟惠大師已然圓寂。


    圓寂之前曾留下一紙遺書,字裏行間充滿了對盛芳雪母女二人的深深歉意。


    直言自己所犯之惡,罄竹難書,無顏麵對二人,唯有以死謝罪。


    得悉此信,一向為盛芳雪抱打不平,伸張正義的樣雀,氣的險些咬碎銀牙。


    如此推卸責任、逃避擔當之人,著實令樣雀怒不可遏,憤恨難平。


    當初決然棄責遠遁而去,現在寧死不肯擔責,不肯於人前維護盛芳雪,給予盛芳雪以公平交代。


    樣雀憤恨,為何不給予妻女一份幸福的補償,反以死逃責,躲避傳聞。


    卻間接將‘逼方丈至死’之汙名,強加於妻女身上。


    此番自私行徑,不動聲色地斷絕妻女之美夢幻想,給予妻女以沉重痛擊。


    如此心腸冷酷、做事決絕之人,怎配得上高僧之位,為世人所傳頌!


    又怎能正麵教導弟子!又如何能正確引領少林!


    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其表善良仁慈,其內男盜女娼,負情絕義,忘恩負義地逃避罪責。


    盛芳雪母女知曉後,難免痛悲了一陣兒,卻也僅隻一陣兒。


    終究,還是認清了悟慧的真實嘴臉:其冷血無情,罔顧發妻生死,一心隻求自我解脫,對妻女毫無憐憫愛惜之意。


    所謂圓寂,不過是名譽受損,無顏忝居方丈之位、苟活於世而自尋的借口罷了,非因羞慚。


    留下那封書信,亦無非乃令世人心生同情與憐憫,繼而不再怒罵唾棄,而為自己美上一筆的虛假偽善之舉罷了。


    母女二人洞悉悟惠的真麵目後,收拾心情,全心全意地拜入飄雪宮門下效力。


    後來,二人憑借出色的表現與不懈的拚搏,逐漸脫穎而出,漸露頭角,終成飄雪宮最為器重與信任的得力門徒。


    若非盛芳雪母女的降臨,或許悟惠大師會終生背負色戒,為世人頌揚。


    拋妻棄女已然虧負,至死未肯為二人正名,更為冷血至極。然,此人卻久負盛名,堪稱泰山北鬥之高僧。


    何其可笑,這其中的諷刺與矛盾,讓世人情何以堪。


    可見,表麵光鮮亮麗之人,暗地裏為何表相,亦未可知。


    為傳聞所詆毀之人,也未必如傳言那般麵目可憎。


    足見傳言不足信,仍需隨心而察。


    * * *


    武林盟盟主房間。


    楚龍飛與歐陽倫對坐於古樸雅致的圓木桌畔,茶香嫋嫋,氣氛寧靜而深遠。


    “少林方丈圓寂後,盟主若能慧眼識珠,支持悟智大師登上方丈之位,不僅能引領少林步入正軌,確保日後發展的穩健與純正,更能有效地避免少林再度陷入陽奉陰違,背離武林盟的尷尬泥潭。”深謀遠慮的歐陽倫字字珠璣,透露其卓絕的才華與謀略。


    他深知,有一位真誠持重之人,對於少林乃至整個武林盟的重要性,這將是武林的一大福祉。


    “…也好,不過,畢竟此乃少林內部之事,不好過多幹預。”


    楚龍飛思量半晌,有所忌諱地同意。


    ---


    燕兒離開武林盟,前往飄雪宮的那段漫長日子裏,韓詭心中甚為想念。


    以至每日夜幕降臨之時,他總會沉入夢鄉後與燕兒重逢,那份溫情與甜蜜,令他夢醒後亦久久迴味,無法忘懷。


    此次短暫分離,令韓詭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再不會如往昔那般冷冰冰地將燕兒拒之千裏之外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無盡的牽掛與溫情。


    聞聽燕兒歸來的第一時刻,他便迫不及待地匆匆趕往燕兒的房間,心中充滿了即將與燕兒重逢的喜悅與激動。


    未待及至燕兒房間之時,韓詭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與歡悅,不禁脫口而出地喚了聲:“燕兒”。


    待他踏入屋內之時,楚龍飛與歐陽倫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簾,二人正在低聲交談,似乎正在沉浸於某件要事的談論之中。


    此時,二人聞聲,同時轉頭,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韓詭,這讓韓詭瞬間也怔愣當場。


    他猛然間驚醒,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做什麽,怎可這般冒冒失失,莽莽撞撞闖進來。


    燕兒此刻正安睡於內屋,這段時日的疲憊趕路,熬的辛苦,加之哥哥於外廳守護,她睡得格外深沉。


    近日裏,她總是陷入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恍惚間連現實與夢境皆難以分辨。


    當一陣唿喚之聲隱約入耳後,她自內屋睡眼惺忪地探出頭來,眼神中尚帶著幾分迷離與不解。


    目光瞥見乃是平日裏對自己冷冰冰韓詭之時,微覺詫異。


    然而,因多日不見,燕兒忍不住興奮,快步跑過去,親熱地抱住了韓詭緊實的腰身。


    韓詭大驚,卻並未抬頭,以眼角餘光快速掃視廳中二人。


    雖心中滿是不舍,卻還是溫柔而堅決地將燕兒輕輕推開。


    楚龍飛與歐陽倫,神情複雜地審視著韓詭與燕兒之間的微妙互動,似乎從中讀出了不同的意味。


    燕兒被無情推開,心中頓生不悅,微微撅起小嘴兒,輕輕甩了一下肩膀,欲再度撲上去。


    然,韓詭知曉今日已無法再同燕兒單獨玩耍了,遂轉身悶聲不響地跳上房瓦逃也似的跑了。


    竟然不走大路,施展輕功自房瓦之上飄然而去。


    燕兒不滿地撅著嘴,氣惱著跺了一下腳,隨後撲進了楚龍飛的懷抱,撒嬌地向哥哥告狀:“哥哥,你看他呀。”


    楚龍飛撫摸著燕兒的秀發,一臉寵溺地笑道:“他一向如此,你是今日才知道的嗎。”


    燕兒自楚龍飛懷裏起身,卻仍是撅著嘴,滿是不情願道:“好吧,左右他一直都是如此待我。”


    起身後,燕兒那對彎彎的杏眼恰好捕捉到歐陽倫那雙魅力勾魂的眸子,正笑眯眯地注視著自己,她脆生生的喚道:“羽扇哥哥。”


    而後轉身,嬌嬌軟軟地打了個哈欠說道:“哥哥,燕兒倦了,還要睡。”


    “好,去吧,哥哥在外麵守著燕兒。”楚龍飛驕縱著燕兒說道。


    待燕兒入內屋後,楚龍飛的目光落在了韓詭剛剛離去之處,出神片刻。


    此刻,韓詭對燕兒的情感,楚龍飛已洞若觀火,了然於胸。


    韓詭是喜歡燕兒的,奈何韓詭不善言辭的性子,使得他對燕兒的情感,隻能深埋於心,藏在心底。


    歐陽倫呆呆望著韓鬼離去的方向,眉頭緊鎖,陷入沉思,心中似乎隱隱察覺到了什麽。


    歐陽倫暗自盤算,自己與燕兒已經親近到接吻的地步,況且有著天山那段時間的親密接觸,定是不同於其他人的吧。


    歐陽倫如此自己安慰著自己,但歐陽倫卻不敢篤定,更不敢宣之於口。


    燕兒還年幼,她的情感世界尚未完全定型,他不篤定燕兒的情感所向。


    想著還是慢慢哄著來吧,先把燕兒哄到手,令她心甘情願接受自己,喜歡上自己。


    那就先這樣吧。


    歐陽倫聰明絕頂,智謀過人,行事必先深思熟慮,確保無懈可擊,算無遺漏,方才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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