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仿佛美芝夫人於冥冥之中庇佑著兄妹倆,歸途順利。


    抵達楚府之時,楚府的五十九名下人,已經早早地恭候於楚府門口,迎接美芝夫人的棺槨歸來。


    選定了一個黃道吉日,楚龍飛兄妹,將美芝夫人安葬於楚府後花園,與盟主夫妻毗鄰而息。


    並於武林盟中精選了二十名護衛,專職負責守衛三位長輩的安息之地。


    兄妹二人雙雙跪倒於美之夫人的墓碑前,焚香點燭,行三叩首之禮。


    自此,龍飛兄妹便得以時常拜祭美芝母親,與母親心靈對話。


    盟主夫婦生前因忙於武林大事,雖偶有閑暇指點與考察楚龍飛的文韜武略,卻難以如美芝夫人般,陪伴楚龍飛談心解憂。


    故而,雖楚龍飛的生身父母乃盟主夫婦,然,相較之下,楚龍飛反倒與美智夫人更為親近。


    心中的秘密與煩惱,更願與美芝夫人傾訴。


    每當楚龍飛伏案於燈下苦讀之時,美芝夫人總會默默相伴其側。


    夏日炎炎,她手持團扇,為楚龍飛送去絲絲涼意,驅散蚊蟲;


    寒冬臘月,她總會坐於楚龍飛身畔,為他添炭加火,披衣溫茶,照顧他的身心溫暖。


    如今,楚龍飛再也無法目睹母親那慈祥的容顏,和藹的笑容,以及保護兄妹二人之時的柔中剛。


    母親再也不會迴到他們兄妹身邊了,母親業已永遠地離他們二人而去了,此生再亦無法窺視母親的身影了。


    念及此景,楚龍飛的淚水,奪眶而出。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迎迴美芝夫人的棺槨後,兄妹二人仿佛能感受到母親如影隨形地陪伴於二人身畔。


    那份源自母親的溫暖與慰藉,似乎從未真正離去。


    無論前路多麽的坎坷崎嶇,無論遭遇多麽大的狂風驟雨。


    但凡迴首遙望,母親就靜立於他們身後,默默地守護著、保護著他們,賦予他們無畏前行的底氣。


    仿佛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環繞於他們周身,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關愛與支持,無微不至地庇護著兄妹倆。


    這份力量,令兄妹二人的內心變得踏實而安穩,瞬間充滿了無畏的勇氣與滿滿的信心。


    無論歲月如何流轉,美芝夫人都如一盞璀璨不滅的明燈,照亮他們前行的每一步,溫暖而明亮。


    原本,楚龍飛決定,於楚府逗留三日後,便迴返武林盟。


    “少爺,七日後便是小姐的滿十四歲生辰,下人們鬥膽請問小姐,可否於楚府歡度生辰之後,再啟程?”


    廚娘款款而來,帶著殷切的期盼問道。


    楚龍飛憶起燕兒滿十三歲生辰那日的盛景,楚府內歡聲笑語,喜慶盈門,於是答複廚娘道:


    “好,我想燕兒亦願留於楚府再享一次歡樂的生辰慶典。”


    哪曾想,世事無常,天不遂人願。


    接迴母親的第三日晌午,收獲福伯的飛鴿傳書,崆峒與昆侖倆派齊聚武林盟,於大殿之中發生爭執,互不相讓。


    其他堂主與分舵舵主勸說無果,兩大派紛爭如箭在弦,一觸即發。


    武林盟與楚府,雖然同處京城,卻因京城地廣、幅員遼闊而相距甚遠。


    楚龍飛一行幾十人,接獲飛鴿傳書後,即刻動身啟程。


    然,抵達武林盟之時,卻仍業已後半夜之深。


    迴返武林盟的楚龍飛,未作片刻遲疑,即刻下令派遣百名武林盟侍衛前往楚府。


    楚府的三進院落,占地廣,麵積大,巡視一圈幾近一個時辰之久。


    故而,武林盟百名侍衛被精心編組為四隊,每日輪班巡邏於楚府四周。


    * * *


    武林盟大殿。


    “我昆侖派,豈容人隨意汙蔑。”


    “人贓俱獲,仍想抵賴?”


    清晨時分,楚龍飛尚未洗漱完畢,便有侍衛來報。


    昆侖崆峒兩大派,再度於武林盟大殿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爭鬥,無人能阻其鋒芒。


    楚龍飛匆匆而至,兩大派已然動上了手。


    但見昆侖崆峒兩大派的高手,體內真氣湧動,周身被一股真氣籠罩,仿若無形之壁,令人難以近身。


    所謂高手對決,勝負往往隻於須臾間。


    若然此時強行衝破二人真氣,阻止兩人。


    或為二人真氣所侵,自傷己身;或致二人真氣反噬,而傷其身。


    此刻,二人既已動手,便如箭在弦,一發難收,隻能任其一方傷亡倒地,方始落幕。


    即使此刻兩人心生悔意,欲抽身而退,卻也為時已晚。


    然而,楚龍飛是誰!


    他乃近來風靡武林、萬眾敬仰、聲名鵲起、大名鼎鼎之新任武林盟盟主也。


    隻聽“呔”的一聲喝,


    昆侖崆峒兩大派高手,齊齊被震出數步之遙。


    倆人均不可置信地望著對方。


    在場眾人,亦是瞠目結舌,驚歎不已。


    楚龍飛卻並未理會眾人既驚訝又欽佩的目光,自顧的走向大殿前方高台之上的盟主寶座。


    不怒自威地審視下方眾人,久久不語。


    下方眾人,皆被他那驚人的武藝所震懾,楚龍飛不開口,眾人自是緘口結舌,不敢稍有造次。


    “如此拙劣的栽贓嫁禍手段,身為兩大派叔伯輩的高手,居然也肯輕易上當,真是令本座佩服。”


    楚龍飛並未給兩大派高手留情麵,直言不諱的說道。


    兩大派高手自知理虧,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楚龍飛言罷,再次目光炯炯地掃視下方眾人,不再開口。


    氣氛再度被凝重的靜謐所籠罩。


    恰於此緊張之時,飄雪宮宮女,循著大殿邊緣,自寶座後方悄悄接近楚龍飛。


    於楚龍飛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龍飛起身,疾步行出大殿,並未給殿中眾人留下隻言片語,亦未吩咐殿中各派高手散去。


    恰於此時,福伯步入大殿,眾人詢向福伯:“盟主這是…”


    福伯微笑搖手:“無事,隻是小姐睡醒了。”


    眾人:“…”


    哦,小姐睡醒了,然後呢?…


    盟主究竟為什麽離開大殿呀?這兒還沒完事呢…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楚龍飛牽著燕兒的小手,再次邁入大殿之中的時候,臉色已緩和了不少。


    原來,燕兒清晨醒來,摸摸身邊是空的。


    幾日以來的奔波勞累,加之女孩子月事期間情緒不穩,一時情急,竟哭了起來。


    飄雪宮眾宮女見狀,施展出渾身解數,亦無法哄她展顏。


    無奈之下,隻得命人趕往大殿之中稟告盟主。


    盟主聞詢,立刻趕往房間,輕輕抱起燕兒,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燕兒,哥哥是去大殿之中處理兩幫紛爭,並不是拋下燕兒。”


    燕兒停止了哭泣,抽噎著用小手抹去自己的眼淚,說道:“肚子痛。”


    “哥哥用內力,幫燕兒暖暖肚子,好不好?”楚龍飛心疼地看著妹妹,柔聲哄道。


    燕兒乖巧的點頭:“嗯。”


    …


    楚龍飛懷抱著燕兒,再次端坐於大殿之上。


    此刻的燕兒,並未如往常那般,安臥於盟主寶座腳踏左側的軟榻之上,而是蜷縮於盟主楚龍飛懷中,蔫蔫的不說話,如同受了千般委屈似的。


    楚龍飛寵溺的再次緊了緊懷抱,然後才將目光移向殿下眾人,緩緩開口:“說吧。”


    兩大派互望了一眼。


    崆峒派先行開了口:“近日我派弟子聽聞,在昆侖派山腳下,曾有貌似我派掌門人的頭顱,出現於昆侖附近。”


    原來,有一則傳言不知真假,傳言崆峒派掌門人的頭顱失蹤數日後,驚現於昆侖山腳下的一處村落。


    被一群懵懂稚子視為奇趣玩物,踢踏嬉戲。


    直至大人們辨認出,此乃一顆頭顱,紛紛驚駭地帶走自家孩童。


    而後,便無人知曉頭顱去向。


    近日下山的弟子們,偶然間獲悉此事,歸來後慌忙稟報代理掌門人。


    而昆侖派矢口否認,堅稱本派並未涉足此事,指責崆峒派栽贓嫁禍,自是不服。


    “請盟主明察秋毫,如若我派當真竊取了崆峒派掌門人之首級,自是將其損毀或匿之,豈會愚蠢至斯,公然遺棄於本派自家山腳之下。”


    崆峒派事後冷靜下來,心中亦存疑。


    然,如此奇恥大辱,令崆峒弟子積壓已久的情緒幾欲崩潰,無處發泄,他們需要一個發泄心中憤懣的出口。


    兩派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又深知飄雪宮事件,與武當華山之爭,皆乃盟主出手幫助平息。


    故而兩大派尋上了武林盟,請求盟主做主,為他們解開這紛爭的謎團。


    “此事,本座業已知曉,本座未作出裁決之前,兩派不得有任何爭執與衝突,否則,嚴懲不貸。”


    楚龍飛緩緩俯視下方眾人,語氣淩厲,口齒清晰,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向下方宣告。


    言罷,未待眾人反應,楚龍飛便以公主抱之姿,輕輕抱起燕兒,緩步沉穩地行下寶座。


    “報,盟主…”


    正當楚龍飛即將邁出大殿門檻之時,突聞門口傳信侍衛急報。


    眾人紛紛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楚龍飛與報訊侍衛。


    心中紛紛猜測,此番又是何事驚擾?又有哪個門派遭遇了動亂變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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