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兒心中歎氣:又來一個!今日莫不是中邪了?


    旋即,上前兩步,擋於輕舞身前。


    “詭兒。”輕舞驟見韓詭的刹那間,淚水瞬間決堤,她失聲哭泣,不受控製地撲進韓詭寬厚溫暖的懷抱。


    仿佛要將積壓於心底的委屈與恐懼,全部宣泄出來。


    韓詭的懷抱,是輕舞深深依賴著的慰藉與庇護之所。


    韓詭雙臂緊緊圈住輕舞,眼神快速瞟過燕兒,又落迴輕舞身上。


    盡管韓詭尚年僅十七歲的青春年華,卻展現出超乎年齡的持重老成,穩如泰山之感。


    輕舞自韓詭懷中緩緩脫離出來,抬頭對韓詭溫聲道:“剛剛是這位小妹妹救了姐姐。”


    “我叫輕舞,妹妹芳名如何稱唿?”這句話是對著燕兒說的。


    “我叫楚燕燕,姐姐叫我燕兒便好。”燕兒俏皮的歪頭,臉上洋溢著一派天真無邪的笑容,迴複輕舞。


    “燕兒妹妹。”輕舞滿心歡喜的喚她。


    “既然姐姐無事,那燕兒便告辭了,福伯還在等我,免得他老人家擔心。”說罷,燕兒轉身像一隻雀躍的小燕子般,歡快的飛去。


    姐弟二人目送著燕兒遠去的背影,眼神皆久久未曾離開。


    * * *


    楚府。


    迴到楚府之時,福伯與燕兒滿載而歸,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物品,一路說說笑笑,進入府邸。


    穿過楚府那幽靜雅致的一進院落,兩人步入寬闊的演武場。


    此時,身姿矯健的楚龍飛手持冷月寶劍,正於演武場揮灑自如地演練劍法。


    隻見他身形靈動,步伐輕盈,劍招虎虎生威,眼神專注而堅定。


    汗水順著他剛毅的臉龐滑落,但他卻渾然不覺,沉浸在這精妙絕倫的劍術之中。


    福伯見此情景,欣慰地笑了笑,拎著東西向主院走去。


    而燕兒卻是把東西撂在演武場邊緣,坐於演武場高處,手肘拄著膝蓋,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盯著哥哥舞劍。


    時不時的用小手跟著比劃兩下。


    終於,楚龍飛練完一套劍法。


    他輕輕拭掉額頭的微汗,目光溫柔而寵溺的望向坐於高處的妹妹,邁開步伐,微笑著朝燕兒走了過來。


    燕兒嘴角掛著一抹調皮的微笑,故意不起身,看著哥哥一步步走近。


    眼中閃爍著期待與喜悅的光芒,伸開雙臂,甜甜的喊道:“哥哥抱。”


    楚龍飛輕聲笑了笑,將燕兒穩穩抱起,溫柔的說道:“今日又同福伯出去買什麽好東西了?”


    燕兒在哥哥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小手攤開,一張便箋赫然出現於楚龍飛眼前:“丐幫人塞到福伯手裏的。”


    “明日午時,悅萊茶樓,請務必前來。”沒有署名。


    * * *


    悅萊茶樓二樓包間。


    楚龍飛與燕兒靜靜地坐在包間內圓桌的一側。


    圓桌的另一側,則坐著六大派掌門人或德高望重者,有少林、昆侖、華山、丐幫。


    因為武當和崆峒兩派掌門人,不幸被害,派中群龍無首,故未出席。


    福伯拉開凳子,坐在包間窗欞旁,一隻手臂搭在窗欞上,悠閑的望向窗外,仿佛此間所談的一切,皆與他無關。


    然而,熟悉福伯的人都知道,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實際上深藏不露,他的每一個舉動,皆蘊含著深意。


    但聞少林掌門說道:“聽聞近日,各門派、幫派前去與楚小公子比切磋武藝,比武論道者甚多。


    今日我等又前來打擾,實在是事出有因。”


    昆侖派風清揚亦道:“我等各派中,皆已有人與小公子比武論道過,各派對小公子的武藝與才情,皆是心悅誠服,甘心輔佐小公子登上盟主寶座。”


    華山派掌門,早就對楚龍飛佩服的五體投地,此時更是積極發言:


    “如今之事,無論哪位英雄豪傑登上盟主寶座,都難免會引起其他幫派的不滿與紛爭。


    難得各門派、幫派異口同聲,一致推舉楚盟主之子接替盟主之位。希望小公子不要推辭,莫令我等失望,掃興而歸。”


    丐幫最後表態,聲音中帶著幾分豪氣:“我丐幫弟子遍布天下,消息靈通。近日探得,各幫會、堂會,亦對小公子信賴有加,願意全力輔佐。”


    更何況楚公子與燕兒姑娘曾出手相助,對我丐幫有恩。


    “所以丐幫也願支持小公子,扶持小公子登上盟主寶座。”


    楚龍飛溫潤如玉,字正腔圓的說道:“龍飛年紀尚輕,資曆尚淺,不敢貿然擔當如此重大責任,還望各位前輩體諒海涵。”


    見各派默不作聲,互相對望,楚龍飛便又開口繼續說道:“各門派不如暫將盟主之事放一放,全力料理幫中事務,壯大本幫,查清近期武林血雨腥風之事的真相。”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智慧與謙遜。


    “至於盟主之事,可以待日後人才輩出之時,再另選賢能,或許也未嚐可知。”


    六大派見群說無效,卻仍固執的堅決表明本派的態度,輪番上陣,遊說楚龍飛。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在楚龍飛的一再拒絕之下,隻得保留觀點,另想他法。


    五人又聊起了武林近期發生的一些事宜,以及武林未來發展的觀點與趨勢。


    楚龍飛的獨特見解再一次折服四大派掌門,心生崇敬,慨歎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 * *


    客棧。


    韓詭年輕氣盛,每日練功歸來,時常弄破衣裳。


    輕舞看在眼裏,心中盤算著再為韓詭縫製兩身新衣。


    行至隔壁,待要敲響韓詭的房門之時,卻瞥見到客棧一樓人影一閃,韓詭出了客棧。


    輕舞迅速下樓,追出客棧。


    奈何韓詭輕功了得,即便是於大街上不便施展,但身形之快,也是異於常人的。


    輕舞隻追了幾步,便失去了韓詭的蹤跡。


    輕舞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繼續行走著,想著順便買點料子,為韓詭縫製個劍袋。


    忽然,聽到身後一個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又是他!


    禦史大夫黃澄的公子。


    他今天換了一身裝扮,穿的紫色錦緞長袍,手中折扇也換了一把。


    輕舞見狀慌忙躲避,黃公子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臉上帶著幾分輕浮的笑意:“多日不見,是不是想我想的緊?”


    原來那日偶遇之後,黃公子便對輕舞念念不忘,心生覬覦。


    暗中派人留意輕舞的動向,企圖尋找機會再次接近。


    今日得知輕舞落單,黃府侍衛中有人迴去報信,有人一路尾隨輕舞。


    “公子請自重,我家小弟就在附近。”


    “今日莫說你家小弟,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攔老子的好事。”說完,肆無忌憚的抓住輕舞的雙肩,便要強行親吻她。


    世間之事,無獨有偶。


    偏偏此時福伯與燕兒的馬車路過。


    “輕舞姐姐。”燕兒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陷入困境的輕舞:“放開我姐姐。”


    燕兒一個利落的翻身,躍出馬車外。


    那黃公子一看又是燕兒,當時就弱了氣勢,咬牙切齒道:“你個臭丫頭,三番五次的壞我好事,有種你報上名來。”


    燕兒知道,不能與官府結怨,不能給哥哥添麻煩。


    故而,並未如他所願,報上自己的名號。


    成功打跑黃公子和他的一眾侍衛之後,燕兒輕聲問輕舞:“姐姐怎地又會在此地出現?”


    輕舞道:“在客棧無事,出來隨便走走。”


    燕兒聞言,立刻發出邀請道:“輕舞姐姐若不嫌棄,我家即在附近,可否移步來我家一坐。”


    此處,乃是去往楚府的必經之路,而韓詭亦是通過此路前往楚府,偷窺楚龍飛舞劍。


    “這…多有打擾不好吧?輕舞還是…”


    “不,不打擾的,姐姐能去,燕兒高興的緊。”


    就這樣,輕舞接受了燕兒邀請,?上了燕兒的馬車。


    在馬車內,輕舞與福伯見過禮之後,便同燕兒情投意合的一路歡聲笑語,說說笑笑,相談甚歡。


    下了馬車,輕舞也幫著燕兒和福伯拎著東西,一同邁入楚府。


    “既然輕舞姐姐暫住在客棧,那不妨來我楚府暫居,陪陪燕兒可好?”


    燕兒用祈求的小眼神,看著輕舞,真心希望有個能與她聊得來的姐姐,陪著自己。


    “那太打擾了。”輕舞溫柔的笑著迴道。


    “不打擾,真的不打擾。楚府很多屋子,隻我與哥哥、福伯居住。輕舞姐姐若是能來,也免得楚府太過冷清。”


    “這…”輕舞也很喜歡燕兒,也希望能與燕兒一起共度時光,但又唯恐過多打擾。


    “姐姐——”燕兒拉長聲音,嘟著小嘴,似乎對輕舞的猶豫,略有不滿和撒嬌。


    輕舞隻好笑著說道:“此事,我還需與小弟商議,輕舞一人做不得主。”


    說話間,三人走進了楚府演武場。


    不出所料,在演武場上,楚龍飛的身影赫然在目。


    燕兒扔下東西,飛快地跑向楚龍飛。


    “哎,燕兒小姐當心摔了,慢點兒。”福伯一臉慈愛的喊道。


    楚龍飛一把摟住燕兒,輕笑出聲,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哥哥,我帶了一位姐姐迴府哦…”燕兒在哥哥懷中,抬起小臉兒,嬌嬌的說道。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聽“撲通”一聲,從演武場旁的大樹上,摔下一個人來。


    一時之間,十目相對…


    良久,未有一人說話。


    有驚訝好奇的…


    有尷尬無措的…


    有疑惑不解…


    有鎮靜觀望的…


    還有那,心知肚明,洞察一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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