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特別的氣質,讓林卿歌嗓子有些幹。


    智慧神笑著解釋:“我們既然不急,便從這裏坐船去精靈大陸吧,正好讓我履行一下神的職責,為人們傳授真理。”


    “從現在開始,你叫我布拉吉就好,那我叫你?”


    “林卿歌。”


    “卿歌……”智慧神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從他那形狀完美的唇裏吐出的字眼,像是吟詩般好聽。


    林卿歌晃了下神,不敢再看他。


    初次見他時不覺得,跟他相處久了,卻覺得這個神,是會從骨子裏散發魅力的神,與黑暗神光明神都不同。


    這種魅力好像是不自覺散發出來的,那種平易近人的氣質總是讓人不自覺地想親近他,而對林卿歌來說,這種詩性的特別的氣質,卻好像在……勾引她?


    智慧神看她避開了視線,唇邊笑意加深了些。


    這是他的神性。


    如果不能讓所有人都親近他、信服他,他又怎能讓他們相信“真理”呢?


    隻是對她,他稍微改動了一下其中關竅。


    “那我該稱唿您什麽呢?”摩卡小心翼翼地問。


    “叫我哥哥就好。”


    “哥哥!”摩卡眼睛一亮。


    又轉頭看林卿歌:“姐姐!”


    “……”


    這場景怎麽似曾相識?


    ……


    這座小城在光明大陸的最東邊,穿過一片海域就能到達精靈大陸,而魔亡大陸在光明大陸的西邊。


    林卿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在教堂裏待著,然後就去了魔亡大陸,真要說起來,她還真沒見過這個世界的人們的生活狀態呢。


    這個小城主要是作為交通樞紐存在的,除了魔亡大陸的另外兩個大陸的物資都會在這裏轉運,而這裏的經濟也很發達,街上店鋪生意興隆,來往人群中各個種族都有。


    但主要還是人類。


    因此,當林卿歌牽著摩卡的手出現時,還是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她找了個小攤坐下來,點了一些城中的特色食物,等著開船。


    智慧神已經開始履行職責,去街上拉人講真理了。


    摩卡兩眼冒星星地看著他。


    林卿歌也托腮看去。


    智慧神有一副好相貌,被他拉住的那個中年男人不好意思拒絕他,便站在那兒無措地聽著,越聽,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最後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又朝他拜了一拜,便走了。


    智慧神眯了眯眼,陽光照在他白皙的臉上,模糊了他的輪廓。


    他好像在很滿足很平和地笑著。


    察覺到林卿歌的目光後,他笑著衝她擺了擺手,然後就走遠了些,繼續去尋找下一個路人,來傳授他的“真理”。


    這麽看著,智慧神好像是一位再負責不過的神明,人們對他的信仰也確實很堅定,看摩卡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可是……


    為什麽他最後也會失去信仰,最終隕落呢?


    劇情很模糊,她隻能知道大概,卻找不到問題所在。


    是“真理”本身就存在問題嗎?


    還是他這樣做,隻是治標不治本呢?


    正想著,老板娘給她端來了一大碗海鮮湯,鮮香撲鼻的香氣鑽進鼻孔,奶白色的湯汁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女士請慢用。”


    “謝謝您。”


    這裏的人看著倒都淳樸得很。


    林卿歌摘下一邊麵紗,用勺子舀了一勺湯往嘴裏送,鮮香的滋味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太好喝了!


    周圍沒有太多人注意她,林卿歌也不再小心翼翼地防備,摘下麵紗,便開始專心享用美食。


    ……


    智慧神正在給一位女士講“信仰與理性”,那位女士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時不時點點頭,看似聽得認真,但其實心思全在他這副好看的皮囊上。


    智慧神心中不耐,臉上卻還掛著如沐春風的笑。


    正好在這時,摩卡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頭發有些亂,像是被擠出來的。


    “哥……哥哥!你快去看看卿歌姐姐吧!”


    話音未落,智慧神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那位女士驚訝地捂住嘴,看著那小精靈也飛速地跑迴去。


    智慧神一眨眼就出現在了林卿歌身邊。


    她周圍全是人,甚至還有幾個精靈和矮人。他們都圍著她,眼中的驚喜和愛慕簡直不加掩飾,好像下一秒就要衝過來觸碰她一樣。


    “美麗的小姐啊!您一定是美神降世!最漂亮的花朵也不及你的美貌,最動聽的歌聲也唱不出你的靈動……”


    “美麗的小姐!請賜福於我!我願與您生生世世在一起!”


    “小姐!您的美麗好像要化成風,吹亂我平靜的心湖……”


    “……”


    林卿歌隻是無奈又無措地站在人群中,桌子上是剛剛摘下的麵紗和喝了一小半的海鮮湯。


    她剛剛放嘴裏一個蝦仁,就不知道是誰把勺子摔到了地上,發出了很清脆的一聲響。


    然後寂靜就開始蔓延。


    林卿歌抬起頭,看過去,看見了幾個呆若木雞的人。


    然後事情就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智慧神看她馬上要被身邊一個男人抓到,心裏突然冒出了一股壓都壓不下去的怒火,他揮手把那個男人震開,周圍的人都被他的威壓震退了好幾步。


    他冷下臉來,柔和的輪廓也變得不近人情,眼鏡折射出冰冷的光,讓他看著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智慧神覺得這樣不對。


    他很少情緒外露,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暴露在眾人麵前,還馬上就要做出什麽不可挽迴的事。


    可他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


    “理智和思維是神明賜予爾等的禮物,願爾等好好利用它們,認識你自己。”


    他徹底放出威壓,周圍的人聽著震耳欲聾的告誡和啟示,兩股戰戰,忍不住跪了下來。


    這種話,這種威壓,這種感覺……是、是神!


    來不及細思,在場所有人匍匐在地。


    智慧神握住林卿歌的手,帶她一個瞬移到了海邊。


    “布拉吉……”


    看著這樣的他,林卿歌心裏莫名有些慌亂。


    智慧神沒有鬆開她的手,他垂著眼睫,陽光透過額上碎發在他臉上打下斑駁細碎的陰影,愈發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他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微涼柔軟的觸感落在皮膚上,林卿歌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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