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自己的老道:「我跟師弟記著師傅的囑咐,格外小心,等那些送祭的人走了方才放迷煙,把人弄了迴來,並未被人發現。」


    玉虛老道:「你們倆傳話下去,從今兒起沒有我的話不許私自出觀。」


    剛前頭那個老道開口道:「師傅,可是觀裏的炭不夠了,需得出外購置。」


    玉虛老道:「暫且湊合幾日,若實在不夠,先把丹爐停了。」


    扛著自己的老道忙道:「師傅,京城那邊兒催的緊,若是停了丹爐,如何交代?」


    前頭的老道:「就是,師傅您何必如此小心。」


    玉虛老道:「你們懂什麽,剛得的消息,冀州姓潘的小子來了林山縣暫代縣令一職,這姓潘的可不是前頭那個草包,後頭還有靖遠侯府撐腰,要是被她看出蹊蹺,必會查個清楚明白,若查到這玉清觀就麻煩了。」


    扛著自己的老道:「師傅放心,我跟師弟這就吩咐下去,不許出觀,待過去這陣風聲再說。」


    前頭的老道咬著牙道:「這個姓潘的還真是陰魂不散,有朝一日犯進道爺手裏,非把他抽筋剝皮方泄我心頭之恨。」


    玉虛老道揮揮手:「別再這兒了,對了,地窖那些人留著終是禍害,你們去藥庫取些藥拌如飯食,之後把地窖填埋封死以絕後患。」


    潘清暗道想來玉虛老道口中的藥絕不會是治病的良藥,他是想把那些得了瘋狗病的病人滅口,那些雖是病人但也是一條條生命,可是自己人單力孤,無論如何也救不了那些人,而且那些人已經傳染了瘋狗病,再沒有完全的隔離措施之前,太過危險,或許等這老道把自己放下之後找機會出來再做計較。


    正想著,忽聽玉虛老道開口道:「且慢。」


    扛著自己的老道停下:「師傅,您還有吩咐?」


    玉虛老道:「你們從密道出來也有一會兒子了,怎麽那迷煙的藥勁也該過了,怎麽這人還沒醒過來。」


    潘清一驚,莫非自己裝過勁兒了。


    那扛著自己的老道開口道:「上次迷煙吹得少了,我們出去的時候那丫頭還暈呢,是我捂了嘴硬拖進密道的,這次師弟就多吹了些,估摸是迷煙放多了,才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玉虛老道:「就算迷煙吹得多,也差不多該醒了,你把她放下來我看看。」


    潘清感覺自己被丟在了地上,潘清知道自己再不醒過來就麻煩了,便嚶了一聲睜開眼,假裝才醒過來,一臉驚恐:「你,你們是誰?」


    前頭照亮的老道嘿嘿笑了兩聲:「還真是個美人,美人你別怕,我師傅就是你們的天神,你既獻給了天神,以後就乖乖聽話吧。」


    潘清努力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你,你們不是天神,我,我去過天神廟,給天神爺上過香,天神爺不,不是道士。」


    扛著自己的老道皺眉道:「天神廟裏是泥塑的神像,我師傅是真身,能一樣嗎。」


    潘清咬著唇,一個勁兒搖頭,嘴裏喃喃的道:「不是,不是,你不是……」趁著搖頭的機會,把屋裏打量了一遍。


    想來這是一間寢室,玉虛老道坐在靠牆的床上,垂著青色的床帳,從潘清的角度能隱約看見床裏的枕頭邊上有個上了鎖的黑木匣子,擱在枕頭邊兒上,不是紅鉛丸就是賬本,自己怎麽才能拿到手呢?


    玉虛老道大概被潘清鬧得有些煩,揮揮手:「把她跟那些人關在一起,等姓潘的走了,再取血煉藥。」


    兩個老道一左一右拖著潘清走了出去,潘清一直低著頭做出驚恐啜泣的狀態,心裏卻暗暗記著路,免得一會兒出來走錯了。


    從玉虛老道的寢室出來,又過了兩個門,進了一個小院,剛進來就聽聽見隱隱的哭泣聲,廂房中上著鎖,老道從腰裏摸出鑰匙來,開了鎖,把潘清推了進去,關上門哢嚓又鎖上了。


    聽著腳步聲去遠,估摸是出去了,潘清方迴身,廂房已經打通,很是寬敞,靠牆是一溜大通鋪,放著被褥,粗略估計有十幾個少女,七八個都躺在大通鋪上,無聲無息的,也不知是睡著,還是身子弱的起不來了,還有七八個縮在角落裏的,本來哭得十分入神,見潘清來了方停下抬頭看著她,眼睛都跟紅眼兔子似的,看了一會兒又低下頭嚶嚶哭了起來。


    潘清先不理會她們,走到通鋪邊兒上看那幾個躺著的,伸手探了探鼻息,從懷中掏出個荷包來,從裏頭倒出藥丸來,對那幾個停住哭聲,愣愣看著自己的少女道:「可有水?」


    最側麵的一個圓臉少女道:「有,我去拿。」抹了把臉站起來,去那邊兒桌子上倒了碗水端過來,潘清接過:「幫我把她扶起來。」圓臉少女點點頭,把人扶了起來,看著潘清把藥丸碾碎化在碗裏,湊到那虛弱的少女嘴邊:「把藥喝了,就有力氣了。」那少女勉強睜開眼,看了看潘清又看了看那碗藥湯子,慢慢張開嘴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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