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向日葵是充滿生命力的,但你知道雛菊麽?”


    “雛菊?我當然知道。”


    “它也代表了生命力。”記憶之中的聲音,逐漸開始變得清晰,“黎黎,希望你永遠都是朝氣蓬勃,你的雙向已經是基本治愈的情況,現在開始,不要再胡思亂想,我會一直都陪著你,永遠愛你。”


    “你喜歡畫什麽?”還是那個溫柔的聲音,這麽多年了,季黎以前一直都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是遺忘了。


    其實那個人說過的每一個字,竟都是十分清晰,在自己的腦海裏。


    如今迴憶衝擊著自己,讓她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渾身緊繃的樣子,哪怕是溫妤都已經是看出來了。


    “媽媽?”


    溫妤在剛剛問那些問題的時候,不是沒有情緒的。


    隻是她的情緒點,和季黎的並不是一樣而已。


    當年自己也喜歡畫畫,隻是那個時候,季黎意氣風發,正在上升期。


    她不可能允許有任何人的才情超過自己。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


    所以她在家裏看到溫妤稚嫩的作品,帶給了自己很多的靈感。


    她那時候,的確是拿走了很多女兒的靈感。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的。


    她知道自己這一路,是怎麽樣走過來的。


    可她現在迴來就是想著要把所有的一切都還給小魚。


    小魚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隻是,為什麽這麽湊巧呢?


    老天爺是在和她開玩笑麽?


    為什麽就一定要讓小魚碰到那個人呢?


    ……


    “媽媽?”溫妤見她一直都不出聲,又上前,這才發現,季黎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你怎麽了?你臉色很白,怎麽迴事?”


    “我,沒什麽。”季黎偷偷調整了一下氣息,找借口,“剛剛一瞬間覺得頭暈乏力,應該是時差還沒有徹底調整過來,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困。”


    溫妤點了點頭,“你坐下,我給你倒杯水。”


    “好。”


    溫妤端著溫開水過來,季黎已經是調整好了情緒,“小魚,剛剛和你說的,你考慮一下,你準備在這兒待多久?”


    溫妤說:“我還不知道,我是和顧周妄過來玩的。”


    “那就多待兩天,到時候媽媽帶你認識一些人,你看怎麽樣?”


    溫妤說:“顧周妄工作很忙,他也是抽空出來的,能不能多待幾天我不是很確定,而且…媽媽,我隻是想要重新畫畫,但我不想成為像你那樣的人。”


    季黎麵色一頓,“什麽?”


    “畫畫隻是我的愛好,它應該不會成為我謀利的手段,其實你不用操心這些,我不想認識那些畫圈的人。”


    “小魚,我……”


    季黎還想說什麽,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溫妤見她看了一眼號碼,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站起身來,剛剛還想要說什麽,似乎也已經是忘記了,隻匆匆說:“小魚,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再找你,我就住在這兒,我這會兒有事,先走了。”


    她匆匆離開了套房。


    一直等到進了後樓梯口,這才重新迴撥了剛剛那個號碼。


    對麵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操一口英文,“在哪?”


    季黎沉了沉氣息,也同樣用流利的英文告知對方:“我在國內要舉辦一個畫展。你放心,錢我會打給你的,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你給我點時間好嗎?”


    幾乎是帶了幾分卑微的祈求。


    對方卻是輕輕一笑,充滿了蔑視,“知道就好,準時打入我的賬戶,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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