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挺好抽,沒剩幾支,還迴來太寒酸,我也不知道你送了熊正兵多少錢,我也不知道這盒子裏裝了多少,反正我是能裝多少裝多少,老弟,夠不夠覆蓋你的損失,不夠的話我下午再送一盒過來。”


    謝文林抽著煙,笑眯眯的說著話。


    餅幹盒看著不大,但裏麵的歐元全是二百的麵值,粗略估計至少有十五萬歐,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有一百二十萬左右。


    白正義的視線從餅幹盒轉到謝文林,笑眯眯的看著他。


    謝文林點點頭,解釋道:“首先,我讓熊正兵去查你的工地,是為了給林登出口惡氣,除了不該騙你,我認為我沒有哪裏做錯,至於你說熊正兵開了十一萬的罰款,事先我不知情,事後我也跟熊正兵說了開太高,至於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謝文林說話的口氣,完全不像是來認錯或是服軟,聽的林登心驚肉跳,還好白正義看起來並不是很在意口氣,時不時還點點頭。


    “其次,大年初四,阿豪打電話跟我說被人揍了,我這個親叔叔肯定是要來幫忙找迴場子,結果被你打了一頓,麵子裏子全丟了,我也認,而且你當時說的很對,我還有八個月就要過五十大壽,也曾經風光過,現在也吃喝不愁,挨打要立正,我沒有事後報複的想法。”


    謝文林丟了煙頭,皺著一張老臉,繼續說道:“再其次,不管你信不信,昨天阿豪堵你,不是我的安排。”


    白正義笑了笑,拍了拍謝文林的大腿:“這個我信,如果是你安排的人,就不可能全是半生不熟的年輕小夥子,但是我就問你一句,事先你知不知情。”


    謝文林顯然有些猶豫,又把丟在煙灰缸裏的煙頭撿起來抽一口,摁滅在煙灰缸。


    “知道但不知情,他倆沒告訴我,我一直給林登打電話,但他沒接,我就大致猜到了。”


    白正義點點頭,又看向謝偉豪。


    謝偉豪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範可可,小聲說道:“義哥,在小茉莉...”


    白正義擺擺手:“小茉莉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用提。”


    謝偉豪尷尬的張著嘴,點了點頭。


    “那天從小茉莉迴去之後,我跟二叔吵了兩句,就出去喝酒,連喝兩天,越想越氣,就湊了點人,想找迴點場子...”


    白正義點點頭,伸手示意可以了,又轉向林登。


    林登本來想從洪建平的事情講起,但剛才白正義又說‘過去了,不用提’,索性開口道:“昨兒阿豪找我...”


    白正義擺擺手打斷:“昨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用提,你說說洪大隊的事情。”


    林登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咽了口唾沫,說道:“我那個弟弟,叫張冕,死因確實是心髒病突發,法醫的屍檢報告單上寫的是心源性猝死。”


    白正義眉頭皺起,拿著打火機敲了敲玻璃茶幾:“不要跟我講這個,我要聽過程,我要聽真話。”


    林登一反常態地笑了笑:“白總,我講的就是實話,我一開始看到報告單的時候,我也不信,因為我看了第一現場,張冕很明顯就是被洪建...洪大隊打死的,後來我去找到法醫,他給我解釋說,在物理打擊的前提下,有一定概率發生心源性猝死,概率小,不代表不會發生,他說自己幹了二十多年法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白正義皺了皺眉頭,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如果是心源性猝死,洪大隊最多是故意傷害,如果能證明是臨時起意而非蓄意,可能三年都不用,所以我就花錢把化驗報告改成了機械窒息,因為如果是機械窒息,意味著人就是被活活打死,洪大隊麵臨的指控就是故意殺人,頂格能判到無期。”


    林登說完掏出煙,散了一圈,親自給白正義點上。


    “後來公安部的朋友跟我說,給洪大隊辯護的是周律師,背景很硬,我最開始也沒當迴事,後來我才意識到,這個周律師不簡單,才剛來兩天,嚇得法醫主動承認拿錯化驗單,家屬主動表示不再追究洪大隊的刑事責任,諒解書都已經簽掉,想來這一切應該都是白總的影響力吧。”


    白正義自動忽略掉最後一句馬屁,點點頭,將煙頭摁滅,伸手將滿是歐元的餅幹盒蓋上,朝著謝文林推過去。


    “錢我不缺,缺的是朋友。”


    範可可聞聲睜開了眼睛,看完翻了個白眼,又把眼睛閉上。


    謝文林想過他不會全收,但沒想過他一毛都不要,表情有些訝異。


    白正義將後背靠在沙發上,笑著說:“我昨天跟你們倆說過,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是黑社會,也不混黑社會,也不跟你們爭地盤,我隻想老老實實做點小生意,安安穩穩掙點小錢,既然沒有根本利益上的糾紛,多個朋友多條路,何必拚的你死我活,謝總你說呢?”


    三人被白正義罵成黑社會,林登是不敢反駁,謝文林因為對自身有著清晰的認識,不用反駁,謝偉豪則是覺得能被白正義這種級別的‘黑社會’承認,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謝文林點點頭,又把盒子推迴來,說道:“那自然是極好的,不過既然你誠心要跟我交朋友,那你送我一盒雪茄,我送你一盒餅幹,禮尚往來,合情合理。”


    白正義又把手按在餅幹盒上,作勢要推迴去,範可可突然清了清嗓子,沒有說話,也沒有睜眼。


    白正義連忙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改口說道:“一整盒餅幹,我吃不完,我掐一把,有多少算多少。”


    三人又不是傻子,老板娘無故清嗓,不是說錯了話就是辦錯了事。


    謝文林直接用手捂住蓋子:“老弟,推來推去顯得俗套,你吃不完,這不還有別人麽。”


    白正義隻好‘一臉無奈’地說:“那我...卻之不恭?”


    謝文林一本正經:“理當如此!”


    白正義搓了搓手,說道:“要不中午一起吃個飯?”


    謝文林哪能聽不懂他的意思,連忙起身告辭。


    將三人送到樓下,白正義揮手作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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