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輝點上一支煙,問道:“你覺得鍾振武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白正義想了想,說道:“鍾老爺子說的很對,成王敗寇,各執一詞,鍾振武和李永合說的是同一件事情,但個人主觀色彩濃厚,兩人都是半真半假。”


    黎文輝挑了挑眉毛,又問道:“你還要繼續執行正義嗎?”


    白正義笑了笑:“我不是執行正義,也不能代表正義,自始至終我也沒打算拿他怎麽樣,我隻是覺得我需要為江心和江濤討一個說法,僅此而已。”


    黎文輝點上一支煙,笑著說:“你當初跟張阡陌可不是這麽說的。”


    白正義聞言有些尷尬,隨即也點上了一支煙,這樣解釋道。


    “蘇格拉底曾經說過,沒有人有意為惡無意為善,同樣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善惡各有不同,這個‘角度’就是人為的主觀,善惡如何區分,就要靠客觀的公平與正義,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正義的天平,有些人看得見,有些人看不見,我隻是堅持我心中的正義罷了。”


    黎文輝聽的很認真,手裏的煙灰掉到褲子上都未察覺。


    白正義繼續解釋道:“先前張阡陌問起我,你是正義的嗎,我說當然,說的是我的內心,你昨天又問我,確定是正義的嗎,我說我也不知道,說的是立場。”


    黎文輝隻當作是調侃,沒想到白正義解釋的非常認真,隨即也很認真的點點頭,笑著說道:“張阡陌說你是一個奇人,在我看來,你不隻是一個奇人,更是一個妙人。”


    白正義撓了撓鼻子,尷尬的說:“愧不敢當。”


    黎文輝看了看表,問道:“你們接下來如何計劃?”


    白正義看了看眾人,說道:“沒計劃了,明天該迴國了。”


    黎文輝一拍巴掌,說道:“那正好,我明天要迴峴港,峴港那邊我還有一架空著的飛機,你們可以坐我的飛機迴去。”


    白正義連忙擺擺手:“謝謝你的好意,還是算了,我們還有兩個身份比較特殊的,不能常規入境。”


    黎文輝一臉遺憾:“這樣啊,那好吧,可惜我明天一早就要迴峴港,不能給你們送行。”


    白正義站起身,緊緊握住黎文輝的手,一臉真誠:“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很感謝你的幫助。”


    誠如趙騰飛所言,每次白正義的道謝都不加潤色,聽起來有點幹巴巴的,讓人覺得很不走心。


    但黎文輝不這麽覺得,因為白正義是一個‘妙人’。


    黎文輝也順勢起身,衝著眾人點點頭:“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我就先告辭了。”


    眾人將黎文輝和東南猜一直送到樓下,目送二人開車離去,心緒依舊十分複雜。


    白正義拍了拍李雷的肩膀,說道:“明天你給李永合打個電話,跟他匯報一下現在的情況,有什麽說什麽。”


    李雷點點頭,與金傑四人一齊返迴房間休息。


    白正義與洪建平二人站在酒店門口,愣愣出神。


    洪建平遞過一支煙,問道:“你更傾向誰的說法?”


    白正義點上煙,吞雲吐霧,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像一條船的龐蒂亞克bonneville,如實說道:“來之前,我比較信李永合說的,在南郊碼頭,我比較信鍾振武說的,但現在,這兩個人我誰都信,又誰都不信。”


    “說人話。”


    “你說鍾老爺子要是不在場,你覺得鍾振武會放我們走嗎?”


    “我覺得不會,但就憑十字高棉那些個臭魚爛蝦還留不住我們幾個。”


    “留不留得住是另外一迴事,鍾振武不會放我們走是肯定的,但他不會那我們怎麽樣,頂多是留著我反過來對付李永合,但是如果同樣的事情放在李永合身上,你覺得李永合會怎樣做?”


    “斬草除根?”


    “大概率是這樣,但你說李永合是壞人嗎?”


    “不壞嗎?”


    “那是相對於鍾振武,相對於張邊橋,他壞嗎?”


    “別拿你那一套歪理,我聽不懂。”


    白正義聞言哈哈大笑,扔掉煙頭,轉身走進酒店...


    ......


    第二天,白正義和洪建平坐在沙發上,正在吃著酒店送來的早餐,李永合打來電話。


    白正義摸起手機,一看是李永合打來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免提。


    李永合沒有說話,白正義也沒有主動開口,二人通著電話足足沉默了一分鍾。


    最終還是李永合主動打破了尷尬:“白英雄,跑這一趟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不僅是為了三合,更是為了江濤和江心,但我的感謝是誠心的,是發自肺腑的,不管結果如何。”


    白正義抿了抿嘴唇,說道:“我也沒能幫到你什麽,情況李雷應該也都跟你講了,如果不是鍾老爺子臨時解圍,我們四個還真不一定能站著走出來。”


    李永合:“我明白,我明白,至於鍾振武說的那些話...算了等你迴來我們再細說,機票我給你安排好了,哦對了,洪建平的事情我已經辦妥,那個小弟的死因是心髒病突發,家屬也答應,不會追究洪建平的刑事責任,但故意傷害是跑不掉的,他迴來要蹲個一段時間,最壞的結果是判二緩三。”


    白正義看了一眼洪建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幹巴巴的說了一句:“謝了...”


    ......


    電話掛斷,洪建平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繼續低下頭切著盤子裏的牛肉,白正義捏著叉子,敲了敲洪建平的餐盤,伸著脖子歪頭問道:“李永合還壞嗎?”


    洪建平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刀叉,認真的說:“這份人情我會還他的。”


    白正義撇了撇嘴,自古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往來。


    敲門聲響起,白正義顧不得調侃洪建平,起身開門。


    是gid的那個人,白正義拎起門旁的手提箱,遞給了他,笑著說:“贈品就沒辦法還你了。”


    gid的特工明顯是聽說了白正義在南郊碼頭兩把槍重創十字高棉的事情,笑起來能清晰地看到眼角的褶子,用依舊蹩腳的中文說道:“白先生,這麽快就要迴去了嗎,其實這個槍可以不用還的。”


    白正義擺了擺手:“胡誌明的風景很好,當地人也很熱情,如果不是臨近過年,我可能會多玩幾天,謝謝你的槍。”


    “不用客氣,提前祝您新年愉快,再見...順便說一句,幹的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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