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眾人一點也不困了,紛紛坐直身體,準備吃大瓜。


    “院長,例會開始之前,我看到範可可範醫生急匆匆的走迴來,往自己抽屜裏塞了個信封,動作很快。”


    許醫生說話的時候隻看著頭發花白的院長,麵無表情。


    在醫院裏,‘信封’可是敏感詞,院長眉頭一皺,隨著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了範可可,範可可愣了好幾秒鍾都沒反應過來,隨即漲紅了臉,激動的說道:“你..你..你亂講,我拉抽屜是拿筆記本!”


    “你不用做賊心虛,出診室的時候我看到你把門帶上了,沒有卡根本打不開,我們現在就可以去看看,如果是我看錯了,那我向你道歉。”


    許醫生說話的時候始終麵無表情。


    “好..去就去..大家一起去...”


    範可可簡直怒不可遏,氣的渾身發抖,揮舞著雙手說道。


    在院長的帶頭下,眾人來到外傷科診室,範可可拿著卡刷開了門,院長親自走到範可可的桌子前,看著範可可問道:“你確定要打開?”


    範可可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眼下由不得她走迴頭路,點點頭。


    院長拉開抽屜翻了翻,在靠近最裏麵的位置抽出來一個厚厚的信封,裏麵裝的錢目測至少上萬。


    人群中傳出一陣騷動,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周燁站在靠後的位置,輕輕推了推眼鏡。


    範可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眼眶開始泛紅,語無倫次的說道:“這不是我的..院長..這不是我的,許醫生..我們一下午都在一起的,如果有人塞給我信封,她肯定看得見的,你說對嗎,這肯定是有人栽贓我,許雪萍是不是你,說話!”


    許醫生冷笑一聲:“剛才你去住院部了,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這句話說的雲淡風輕,非常巧妙地避開範可可的指責,把現場圍觀群眾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住院部期間發生的事情。


    院長皺著眉頭,對護士長說道:“去把19床的護士叫過來。”


    護士台早就跑空了,全都圍在外傷科診室門口偷聽,人群中走出一個小護士,正是先前範可可叮囑的那位。


    範可可充滿希冀的看向她,雖然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給過她兩包零食。


    小護士囁嚅著不說話,有些緊張,在院長的追問下,‘迫不得已’的說道:“我確實看到19床的病人往範醫生的口袋裏塞了什麽東西,但是我站在後麵,因為角度的關係,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


    現場一片嘩然,範可可心如死灰,再找19床的病人去對峙,意義已經不大了。


    院長拍了拍範可可的肩膀,說道:“先迴家休息幾天吧。”


    說完院長帶頭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去,範可可站在原地,淚流滿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診部樓道的燈突然熄滅,範可可如夢初醒,麻木的收拾自己的東西,背著包,失魂落魄的走出門診部大樓,開車返迴海棠公寓。


    上樓的時候依舊雙目無神,掏出鑰匙開門,來迴換了三把鑰匙都擰不開。


    白正義已經迴來了,正在跟保羅兄妹計劃著明天去哪裏玩,聽到門口的動靜,走過去打開門,看到範可可手裏捏著鑰匙,依舊保持著開鎖的動作,眼神呆滯。


    白正義在她眼前揮揮手問道:“範醫生?範醫生?你還好吧?”


    範可可聽到熟悉的聲音,終於迴過神來,一把撲進白正義的懷裏嚎啕大哭,雙手死死地摟住白正義的脖子。


    一路上腦子裏不停的迴演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從江心被綁架,到昨晚聽愛麗絲講了一些在範可可看來簡直是電影情節的故事,愈發感覺白正義像是一朵飄在天上的雲,看得見卻抓不住,再到今天遭到同事的集體背刺,已經達到了一個普通人的心理承受極限。


    白正義也沒在乎被她勒的有些喘不過氣,輕輕拍著範可可的後背,愛麗絲等人也聞聲圍了過來,都看出了範可可的不對勁。


    白正義輕聲細語哄了一會兒,等範可可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把她抱到沙發上,抽了幾張紙巾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皺著眉頭問:“發生什麽了?”


    範可可一邊小聲抽泣,一邊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範可可的人品和德行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遭到如此惡劣的陷害,眾人聽完無不義憤填膺。


    愛麗絲聽了個大概,坐到範可可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


    白正義捏緊拳頭,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麽人,這很明顯是有人做的局。”


    “有一個男醫生,之前一直約我出去吃飯,我全部都推掉了,前天,就是江心被綁的那天,剛好他又過來叫我去吃飯,我一時煩躁,就把他罵了。”


    範可可擦了擦鼻涕,繼續說道:“本來我還想著今天開完會,給他道個歉..”


    “叫什麽名字?”白正義問。


    “周燁,聽說他有個姑姑在醫學界很有勢力,你別去找他麻煩,就算打他一頓,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你總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情把人殺了吧。”


    “放心吧,我又不是屠夫,我殺他做什麽,打他我都嫌髒了手,沒事,咱大不了換一份工作,實在不行咱不當醫生了…來給我當狗頭軍師吧,憑你的聰明才智,金石上市指日可待!”


    白正義故意活躍著氣氛,沒想到範可可一聽‘不當醫生’,又嚎啕大哭起來,嘴裏含糊不清的嚷嚷著。


    “從大學讀到研究生..我可是讀了整整八年啊..八年啊..你不讓我當醫生..我還能做什麽啊...”


    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勸起,好在範可可也就幹嚎了五分鍾,突然擦了擦鼻涕說道:“不行,我要報警,我要證明我的清白!”


    白正義歎了口氣,說道:“你現在報警肯定晚了,這很明顯就是你對麵那個女醫生幹的,隻要人家打死不承認,你有什麽辦法,找那個病人對峙也沒用的,哪怕事先不是串通好,現在也已經被買通了。”


    範可可沉默了,白正義接著問道:“這件事情最終會怎麽處理?”


    範可可想了一下說道:“這要看具體數額,一萬以下予以警告,一萬以上三萬以下,吊銷醫師執照,三萬以上要坐牢。”


    白正義開玩笑道:“那你收了多少啊,有沒有一萬啊?”


    範可可翻了個白眼:“我哪裏知道,看厚度應該就是一萬左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得取決於他們想要什麽樣的結果,如果執意要吊銷我的醫師執照,那就該你出手了。”


    “那你剛才還說不讓我打人。”


    “你腦子裏就隻有打人嗎,你打他一頓有用嗎,動動你的豬腦子,你不是關係很硬的嗎,保住我的醫師執照總不難吧?”


    “是是是,不難,包在我身上。”


    眾人眼睜睜看著範可可從進門時的崩潰到現在主動開起玩笑,也都放下了緊繃的心弦,悄悄鬆了口氣。


    大夥兒七嘴八舌,有咒罵周燁的,有勸慰沒事的,時不時還夾雜著保羅的幾句洋文。


    範可可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議論紛紛的大夥,眼神格外溫柔,突然反手摟住愛麗絲的腰,在她臉上‘吧嗒’親了一口,洋妞被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範可可眼睛哭的有些腫,此時再次眼眶泛紅,鄭重其事的說道:“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你們,很感謝..”


    白正義眼看她說著說著又要哭了,連忙打斷道:“行了別煽情了,除了愛麗絲和保羅,在座的各位你每天都能見到,趕緊下樓吧,肚子餓了...”


    範可可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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