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荊州襄陽。


    荊州牧·劉表端坐在後堂主位上,兩側一眾謀臣武將對立而坐,正在商議軍事。


    因為張繡曾經降過曹操一迴,故而劉表壓根就不信任他,早就在宛城附近派遣大量密探,時刻進行秘密監視。


    所以當張繡向曹操送去投誠的書信後,僅僅隻間隔兩日時間,就已經有密探傳遞迴消息。


    “張繡這個白眼狼,當真是可惡至極。”


    “遙想當年,他叔父張濟因缺糧,自關中率軍來襲荊州,卻被流箭射殺。”


    “最後還是咱們州牧仁慈,這才好意收留西涼殘部駐紮在宛城,那是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而張繡這個王八蛋,居然屢次三番想投降曹賊,當真是豈有此理。”


    “主公,咱們發兵吧!若是等到張繡與曹軍匯合,形勢就對咱們就不利了。”


    “發兵吧!剿滅這群白眼狼。”


    劉表端坐於主位,環視四周群臣一圈,見發言出戰的全是文臣之後,不由得暗暗皺起眉頭,開始詢問道: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發兵吧!隻是……不知道哪位大人願意率軍前往宛城,剿滅那些西涼叛賊。”


    此言一出,原本還喧鬧的廳堂裏,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


    劉表先是看向蔡帽。


    但蔡帽卻果斷扭頭,避開了劉表的目光。


    劉表再次看向黃祖。


    黃祖直接垂下腦袋,當做沒看見。


    最終劉表看向韓玄。


    怎料韓玄也裝傻充愣起來。


    見此一幕,劉表心裏怒不可遏,語氣轉寒的點名道:“德珪,你是咱們荊州的水軍良將,可願前往宛城剿滅張繡?”


    蔡帽滿臉無奈的苦笑答道:“主公,您是知道的。”


    “漢中張魯剛剛擊敗西川,如今兵鋒正盛,我麾下的水軍精銳都被調集到秭歸城與巫縣駐防,現在也走不開啊。”


    看著蔡帽哭喪著臉,劉表心裏跟明鏡似的,哪裏不知道這是蔡帽的借口,無非是想保存實力而已。


    畢竟是自己大舅子,既然蔡帽已經給出來不去的理由。


    劉表也隻能借坡下驢,轉而看向黃祖,臉上露出和煦笑容問道:


    “黃太守,你是咱們荊州的大能人,正所謂:能者多勞,要不還是你……”


    話語未落,黃祖惶恐起身,果斷拒絕道:“主公,您是知道的。”


    “如今咱們已經與壽春侯結盟。數日之前,我就已經命令江夏的五萬精軍,飛速趕往荊揚邊境。若是現在調迴他們,廬江郡的劉勳很可能會趁機反撲啊!”


    劉表思考片刻,覺得黃祖之言很有道理,於是就轉頭看向三人之中最弱勢的韓玄。


    誰曾想韓玄直接就攤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說道:“主公,您是知道的。”


    “北涼大馬,橫行天下。張繡麾下雖然僅有兩萬西涼軍,但卻擁有整整八千西涼鐵騎。而且宛城位於南陽盆地的正中間,足有千裏平原,極有利於西涼鐵騎的縱馬弛聘。”


    “就憑我麾下那區區三萬步軍,又久未經征戰,哪裏會是八千西涼鐵騎的敵手。”


    聞聽此言,劉表瞬間一陣頭大,正準備暫時先散會,容後再議。


    高義卻突然出言說道:“若是我能牽製住那八千西涼鐵騎,不知韓大人可否剿滅餘下西涼兵?”


    韓玄先是臉上露出喜色,瞬間又寒聲怒道:“高公子,你休要胡言。”


    “本官可是知曉你僅有三千部曲,又皆是步卒,如何能牽製住整整八千西涼鐵騎?”


    看著幾乎勃然變色的韓玄。


    高義卻毫不在意,輕笑道:“區區八千西涼鐵騎而已,何足道哉!”


    “鄙人願立下一紙誓言,若我那三千部曲無法牽製住西涼鐵騎,我願做主等奪取廬江郡之後,我徐州寸土不取,盡數贈與荊州。”


    此言一出,滿堂荊州文臣武將盡皆是一片嘩然之色。


    劉表率先開口說道:“高公子,你當真有把握能以區區三千步卒,硬悍整整八千西涼鐵騎?”


    高義目光如炬,直視劉表,言辭鑿鑿道:“雖說騎軍天生克製步軍,那也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騎軍,究竟是什麽樣的步軍。”


    “世人皆知吾主擁有天下最強的鐵騎之師,卻不知吾主同樣也擁有天下最強的重鎧步軍。”


    “而這一支重軍的統領·葉白夔,即便是相較於袁左宗與褚祿山,也是能穩穩壓上一籌,堪稱我軍之中最強戰力。”


    “若西涼鐵騎膽敢出城一戰,我麾下三千重鎧大戟士,必列陣於軍陣最前沿,執戟殺敵,血染天地。”


    眼見高義勝券在握的樣子。


    劉表當即打消顧慮,朗聲笑道:“好好好!既然高公子敢立如此誓言,我荊州自然不能退縮。”


    “韓玄,本州牧命令你速速調集三萬步軍,全力配合高公子攻取宛城。”


    ……


    五日之後,南陽宛城。


    此時,府邸深處的一間閨房裏,鄒美娘正一臉幽怨的望著醉醺醺的張繡,略帶怒容的嬌嗔道:


    “繡兒,以後你若是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雖然咱們年齡相近,但說到底我終歸是你的嬸娘。”


    “如今你叔父屍骨未寒,你居然就敢來夜踹寡婦門,你這是想幹嘛?準備拋絕戶墳嗎?”


    最近張繡也是憋壞了。


    這才喝了幾瓶濁酒,想酒壯慫人膽,闖進小嬸娘的閨房裏,準備與之好好秉燭夜談億番。


    誰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居然惹得小嬸娘生氣了。


    見窗戶紙已經被捅破了。


    張繡打了一個酒嗝,索性酒壯慫人膽,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反駁道:“美娘,你摸摸你身前的渾圓,你捫心自問,我張繡對你還不夠好嗎?”


    “當年我得知曹操派人將你擄走,我為了搭救你,直接冒著生命危險,親率大軍夜襲曹營,殺得曹操倉惶而逃。”


    “最後,你卻說……你卻說自己是慢熱型的女人,喜歡曰久生情。結果我聽你的話,一等就是三年。”


    “你也不想想……人生七十古來稀,十年幼小,十年老弱,還餘下五十年。而這五十年再分成日夜,就隻餘下二十五年的好光景。然後再加上刮風下雨,三災六病,最終人的這一輩子,還能剩多少歲月。”


    說到此時,張繡的麵容已經逐漸猙獰起來,瞬間寒聲怒道:


    “我今年實歲21,虛歲22,晃23,毛24了。因為等你,我至今還未曾婚配。”


    “哼!我也不管這麽多了,你也少在我麵前,裝出一副貞潔烈婦的模樣……今晚我睡定你了,誰來了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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