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起,謝九肆每天早上8點準時出現在她院落門口,有時帶著早飯有時帶著一束花。


    午飯和晚餐也是準備的,隻是溫漓鳶從來沒有讓他進過房子。


    兩人就像是每天遇到的陌生人,隻有目光稍稍對視一眼,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謝九肆持續了一個月,最後來時沒有見到溫漓鳶,去查才知道她迴港城參加蕭青凡的婚禮了。


    他好兄弟陸梟的婚禮,他也曾記得自己曾用蕭青凡威脅過溫漓鳶,要是以前沒有威脅過她,現在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了?


    謝九肆失魂落魄迴了港城。


    婚禮。


    蕭青凡從一大早就覺得惶惶不安,溫漓鳶的性子她清楚,所以自從一個月前打過電話後,她並沒有將婚禮的時間告訴溫漓鳶。


    為的就是不讓她來參加。


    隻是她還是覺得惶然,覺得像是會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心底沉得厲害。


    陸梟進了化妝室,雙手撐在蕭青凡的桌椅邊,眼神直勾勾盯著鏡子中的蕭青凡。


    過了今天,蕭青凡就是他的人了,男人嘴角隱隱扯了點上來。


    “準備好了嗎?”


    男人手指漸漸摸上她的肩膀,指腹在上麵摩挲片刻。


    蕭青凡蹙眉,手背一掀,將男人扶在她肩膀的手推了下去,嫋嫋起身麵對陸梟。


    “陸梟,我們就是合約結婚,你別過了。”


    蕭青凡語氣沉得厲害,要不是之前某次酒後亂性被媒體拍到,她現在也不至於要用結婚這件事來遮掩!


    原本那天是不會有記者來的,蕭青凡也不知道為什麽醒來一開門就是全港城的記者堵在門口,甚至將隻穿著浴袍,胸前還有抓痕的陸梟拍了個完全。


    事後,她讓陸梟利用陸家的勢力去將這些新聞壓下來,隻是陸梟還沒來得及出手,這件事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陸梟,我們可是說好了的,假結婚,結婚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一年後和平離婚。”


    蕭青凡對陸梟沒多少特別的情感,兩人從一開始的不對付到後麵的滾床單,蕭青凡到現在想起來還是懵的。


    陸梟眸底神色昏暗不明,也沒有反對她說的話,隻是男人在聽到一年後離婚時眸底清晰刹那間陰沉,但也僅是兩秒。


    兩秒過後,麵上已然恢複了之前的淡漠情緒。


    “當然,我陸梟還能舔著你不放不成?”


    陸梟手肘撐在她椅背邊上,不知何時,手指上已經叼著支煙。


    蕭青凡不喜煙味,所以徑直從桌凳上起身離開。


    陸梟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眸子更是沉了沉。


    良久,口中唿出煙霧低沉的嗓音懶洋洋開口,“成了我戶口本上的人還能跑,我跟著你姓。”


    他自言自語,忽然將指尖的煙蒂滅掉。


    婚禮儀式一切正常,蕭青凡和陸梟站在禮台中央叫喚戒指時,她餘光一掃,身子僵硬片刻。


    但片刻又是欣喜和複雜的神情,怕其他人看出來所有蕭青凡刻意不往那邊看。


    目光時刻在她身上的陸梟卻是發現了這一不同尋常的目光,等到蕭青凡看其他人時,陸梟往那邊看了眼。


    隨後眉梢挑了挑,走到角落給謝九肆發了條消息【你想見的人在13排08位置,速來。】


    衛生間。


    “漓鳶,不是要你別來嗎?你為什麽要來.......你現在趕緊走,趕緊離開。”


    蕭青凡慌張得害怕,手指拿著手機在找人,推著溫漓鳶的手就要讓她走。


    陸梟和謝九肆是兄弟,今天謝九肆肯定會來,要是被謝九肆看到了漓鳶不知道又要遭遇什麽。


    溫漓鳶眉眼溫柔淺淡,看蕭青凡擔憂的眸子淡淡淺笑著。


    “青凡,沒事。謝九肆早在一個月前就找到我了。”溫漓鳶小心安慰她有點顫的手背,語氣平常。


    蕭青凡卻是神色一凜,“他找到你了?他有沒有傷害你?”蕭青凡拉著她的手,將她轉了一個圈,擔憂的掃過她全身。


    “沒事,他沒傷害我。青凡我們先出去吧。”


    “......好。”


    溫漓鳶拉著蕭青凡出衛生間,本來想去化妝室的,但是——兩人出衛生間就看到堵在衛生間門口的陸梟和謝九肆。


    兩人臉色是一樣的黑,陸梟一身白色西裝,在看到蕭青凡出來時就上前一步,將蕭青凡從溫漓鳶的手中拉了過去。


    她們是一臉懵,這兩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尤其是蕭青凡,還沒從剛剛謝九肆已經知道漓鳶在意大利的情況中緩過來。


    此時被陸梟拉過去無名火躥了起來,抬手就要打陸梟,隻是下一秒被人攬腰扛著離開了。


    走前,陸梟和謝九肆對視一秒,隨後兩人又像是尋常一樣的挪開。


    謝九肆喉嚨沙啞,淺聲問,“這次迴來待多久?”


    溫漓鳶看到謝九肆下意識蹙眉,“待兩天。”


    一時之間靜寂下來,兩人相顧無言。


    謝九肆主動諾諾開腳步站在一邊,給溫漓鳶讓路。


    女人徑直走過,隻有點青絲拂過他的肩膀,很快抽離。


    謝九肆身側的手緊了又緊,最後頹然失力。


    ——


    溫漓鳶給謝九肆說待兩天,其實當天晚上就買了機票飛意大利。隻不過她沒有想到飛機起飛的前一秒,謝九肆會出現在她身邊的座位上。


    飛機緩緩飛離地麵。


    “謝九肆,你到底想做什麽?”


    “鳶鳶,我隻是恰巧和你買了同一班飛機而已,別這麽緊張。”謝九肆甚至好心給了她一杯橙汁!


    渾身都正常到了極點,隻是溫漓鳶心底沒來由的煩躁。


    最後索性裝睡懶得理謝九肆。


    下飛機後,她提前叫好車來接,但車子遲遲不見來。


    一輛低調的凱迪拉克停在她的麵前,“上車。”


    謝九肆親自開車,目光淡漠卻又無比灼熱。


    她不理,甚至走到離車比較遠的位置。


    她走,謝九肆倒著車跟她走,很快這段路就堵住了,後邊車子一直鳴笛。


    溫漓鳶還是沒上車,反而從地下商場穿過直接坐地鐵走了。


    謝九肆手指敲在方向盤上,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眸底是一片陰鬱和痛色。


    溫漓鳶迴到小院中時,謝九肆已經靠在門邊在等她了,規矩得沒有踏進小院一步。


    “你煩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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