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麽問?”溫辭卿沒抬頭,夾了一塊紅燒茄子放到她的碗中,儒雅時時如沐春風的眸子抬起問她。


    溫漓鳶看著碗中燉爛入味的茄子,眼皮上掀睨他。


    兩人之間的沉默蔓延開來。


    無聲的糾葛著,撕扯著,直到將兩人僅剩的那塊遮羞布扯下為止。


    “所以你這段時間有時間就來陪我,是怕我在幾天後鬧嗎?”


    她嗓音很淡,盡管如此,溫辭卿還是從中聽出了幾分哀傷和質問,後者的意味明顯要強很多。


    溫漓鳶是怎麽知道的呢?


    對了,是男人剛進門前她害怕謝九肆是不是死了,拿起手機查沒找到關於謝九肆的事。


    反而看到了溫家發出來的喜訊。


    #溫家繼承人最近將有喜事,疑似和某豪門聯姻#


    這個話題被頂到了話題頂端。


    “你怎麽會覺得我會鬧呢?我不會的。”


    這句話溫漓鳶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清麗眸光看人,訴說著薄涼的麵色。


    “其實我們早就迴不去了......”


    溫辭卿心尖突然一疼,捏著筷子的手指骨節間絞得發白。


    “我不會聯姻,過兩天你會知道的。”


    “冷了就不好吃了。”溫辭卿目光溫和看著她碗中的茄子,繼而抬眸看她。


    ——


    醫院。


    “謝總,林致遠已經被林家人送到非洲,需要暗中做點什麽嗎?”


    張河接過總裁已經處理好的文件問道。


    謝九肆指腹捏了捏發酸的眉心,“做得隱秘嗎?”


    “嗯,林家隻知道得罪人需要將林致遠送到非洲去,但是林家不知道得罪的是謝家。”


    張河當天在謝總還在昏迷時就處理了林致遠,那天是謝總讓她聯係溫小姐,但是半天聯係不到人。


    後麵一查才知道在家,但是林致遠待在房間已經半個多小時了。


    張河沒沒進去,所以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他進客廳拖林致遠時,男人已經被謝總一拳捶暈過去了。


    “那就給他找點樂子,將他什麽前女友、炮友這些全給他送過去。”


    “讓他呆夠一個月!”


    “是。”


    “老宅那邊怎麽樣了?”


    謝九肆緩了緩又拿起一份文件查閱,一目十行最後在落款的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


    “老宅一切正常,不過樓小姐迴了白城沒幾天就又去了老宅,最近似乎天天陪在夫人的身邊,夫人已經對外稱樓小姐是你的聯姻對象了。”


    謝九肆凜涼的黑眸沉著,指腹翻著文件頁麵,什麽多餘的情緒也看不出來。


    “既然她想待就待著,最近加強醫院周邊的人手,仔細查看進出的人員。”


    “是,我再去加派人手。”


    張河知道謝總這樣做的原因,最近正跟a城的一夥玩命暴徒交易,盡管已經拿出了誠意。


    但是謝九肆這次是以自己個人名義去合作的,沒有用謝家的名號,所以怕有人得到消息暗中搞什麽動作。


    要知道隻要是關於槍支器械這方麵的東西,盈利都是極大的,但是麵對的危險也是加倍的。


    “是,謝總,需要我找個人來照顧您的飲食起居嗎?”


    張河詢問,謝總不喜歡有人圍繞著他,而且這種時候更是要尤其小心,怕找到心懷異心的就糟了。


    謝九肆沉默著,深邃晦暗的眸底閃過什麽。


    “去將溫漓鳶給我綁來。”


    “謝總,溫家....”


    “嗯?”


    張河看著謝九肆睨他的眼神,隻能低頭說是。


    晚上11點,溫漓鳶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心口莫名其妙的發慌,房間一片黑暗窗口也是暗到出奇。


    翻身,還是睡不著。


    溫漓鳶索性起身,有點渴,拖著拖鞋去客廳接水。


    她彎腰接水,門口有身影閃過,像是人影。


    溫漓鳶後背瞬間緊繃,一瞬間腦子裏劃過無數的猜測,謝九肆死了?


    有人知道是她殺的?


    這是找人來殺她了?


    驚恐到連水已經溢出來都沒有發覺,水滴落在地板上濺到了腳背上。


    溫漓鳶迴身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喝水。


    然後往臥室走,臥室窗台可以逃跑。


    “溫小姐。”


    溫漓鳶後背一驚腳踏進臥室,反手要關門。


    但是黑暗中張河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她麵前,身邊的保鏢手撐著門。


    溫漓鳶和張河隔著門縫對望,一人驚恐,一人平歎。


    “溫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溫漓鳶逐字逐句分析著,’請’,如果謝九肆死了對她就不會這麽客氣。


    看來還沒死。


    “張助理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的。”


    溫漓鳶壓著門板的指骨用勁到泛白,清冷的目光凝著張河。


    張河姿態恭敬,語言有禮節。


    “溫小姐,今晚您必須跟我們走,如果您想要報警的話也無妨。”


    “你!”


    “溫小姐請吧。”


    保鏢將門破開,移步到她身後一邊守著一個,明顯是不去也得去的意思。


    “我穿個衣服。”


    “溫小姐,我這裏有現成的,你直接穿就可以了。”


    張河將一件嶄新的大衣遞到溫漓鳶麵前,後者咬緊牙關,恨恨睨著張河。


    “溫小姐,謝總還在等。”


    “你威脅我?”


    張河麵色淡然,沒迴溫漓鳶的話,但是她身後的保鏢已經開始走近她。


    溫漓鳶最後還是穿上了那件啞光金色大衣,內裏隻穿了睡衣,房間沒開燈,她在一片黑暗中被帶走。


    除了身上的睡衣就隻帶了個手機。


    但是這些人卻沒將她帶上飛機,而是去了一處彎彎曲曲、很是隱蔽的住處。


    溫漓鳶扶著車門的手緊緊攥著把手,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了,謝九肆根本沒出國,去南非隻不過一個養傷的借口。


    “溫小姐,請。”


    車子停在一處綠樹蔥鬱的院落,中式建築,黑暗中隻能借著月色看個大概。


    張河引著她到一間屋子,“謝總在裏麵,溫小姐在謝總好之前您都負責他的飲食起居,現在您請進去。”


    “我負責?憑什麽?”


    溫漓鳶轉身就走,但是還沒有跨出三步遠就聽到身後張河冷漠開口,“溫小姐要是想明天一早得到溫家破產的消息,現在就可以離開。”


    邁出去的步子像是生了根一樣,怎麽也動不了一步。


    張河掠過她,在她身邊停了片刻,“溫小姐,您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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