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在宮中的情況,老朱知道,


    詹徽存著什麽小心思,老朱也知道,


    隻不過是,老朱不想參與朝政,


    再加上這些小事,大孫兒隨手就能處理好了,


    老朱也便對自己之前這個信任的老部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詹徽找到朱元璋的頭上了,那意味可就不一樣了,


    詹徽起於微末,家境貧寒,要想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來,非要比別人更狠更毒,


    刑部尚書的職位,算是給他一路走來的最高認可,


    但,握著權力越久,就越是放不下,甚至,為了死死握住權力,詹徽竟然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


    “至於第二件事...”


    詹徽聽到陛下的聲音後,抬起頭,迎上的卻是一道冰冷至極的目光,詹徽渾身一顫,連忙又把頭埋下,


    老朱在位的時候,一直是對詹徽和顏悅色,這也就給了他一種錯覺,


    那便是,在陛下心裏,自己和其他的臣子不一樣,


    可現在,詹徽忽然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


    在洪武爺心裏說的好聽叫臣子,說的不好聽,就是條狗,主人對這些狗的態度不同,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歸根結底,狗就是狗,朱元璋有用則用,沒用就棄,


    “給事中這職位就是咱設的,大孫兒的任命,咱舉雙手雙腳支持,


    方孝孺的孩子咱也知道,對咱大孫兒忠心得很,


    嗬嗬,咋了?給你刑部加上個給事中,你不幹了?”


    朱元璋的話語裏夾槍帶棒,雖然語氣不重,仿佛拉家常一般,但細聽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帶著刺的鞭子一樣,狠抽在詹徽的身上,


    “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詹徽連忙叩頭不止,三魂七魄都被嚇掉了一半,


    他為洪武爺做事多年,如何聽不懂洪武爺的言外之意?


    先說給事中是自己設的,那意思就是當朝天子的行為是合理合法的,


    又說大孫兒的任命,他朱元璋舉雙腳雙手支持,


    便是在提醒詹徽,別說是設個給事中,哪怕朱雄英大改祖宗之法,老朱他也力挺,


    同時,又敲打了詹徽一句,現在的大明朝廷,咱說的不算,你要想拉起咱的虎皮,就別怕掉腦袋,


    如果前麵的話是警告,那朱元璋後麵的兩句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為何強調方孝孺對大孫兒忠誠得狠?


    那這殿中隻有三人,不是說給你詹徽聽的,又是說給誰聽的呢?


    明擺著就是訓自己,對當朝天子不夠忠誠。


    小二十二在老朱的懷中早已被嚇傻,耳邊全是詹徽的咚咚叩頭聲,誰也不知道小二十二看著這一幕,此刻心裏都在想著什麽,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眼前這一幕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裏,以後再也忘不掉了。


    小二十二耳邊響起老朱的聲音,


    “小二十二。”


    “爹爹,孩兒聽著呢!”


    小二十二趕緊迴過神應道。


    朱元璋撫摸著小孩的頭發,淡淡地開口道,


    “刑部尚書,二品大員,莫說是京城,把他扔在大明的任何州府之中,那都是擎天玉柱一般的存在,


    嗬嗬,他跺跺腳,咱這大明都得抖三抖呢。


    可現在他偏偏就得跟狗一樣,跪在咱身前,求著咱饒他一命,


    因何?”


    “權...權力..”


    小二十二眼中閃過,一絲不符合這個年齡孩子的神色,鬼使神差的開口說道。


    朱元璋俯視著懷中小二十二的背影,這節課老朱或多或少都給其他的兒子們上過,但小二十二還沒有,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再給這小子好好上一課,


    “是啊,權力,至高的權力,讓蒼生俯首的權力。”


    朱元璋的話,充滿著誘惑力,在小二十二耳邊響起,


    小二十二眼神複雜的看向滿頭是血的詹徽,


    接著,耳邊的聲音猛地一震,


    “但是!”


    小二十二渾身一抖,


    “咱告訴你們,有多大的腚就穿多大的褲衩子!當皇帝的權力再大,也跟你們沒有一文錢關係!


    詹徽,你現在的享受的榮華富貴,都不是你自己掙來的!


    之前是咱賞你的!現在是咱大孫兒賞你的!


    你不會覺得,你從家徒四壁走到現在,是你努力和才幹做到的吧?”


    刑部尚書詹徽茫然的抬起頭,鮮血順著額頭汩汩往下,流進了眼睛裏,可他依舊瞪大著眼睛,


    自己的命運本該是子承父業,當一個農民,日頭正盛的時候,窩在田裏喝酒,晚上迴家被窩裏有個大腚婆娘,


    可自己打破了宿命,一步一步從叫不上名字的鄉下,走到了京城,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刑部尚書,


    難道,難道這一切不是自己掙來的嗎?


    朱元璋眼露憐憫和嘲諷,這眼神又是把詹徽刺的心中一痛,


    仿佛是被扒光了官服,赤裸裸的站在朱元璋麵前,


    脫下了官服的詹徽,和本該當農民的詹徽,似乎又沒區別了,


    “你這麽想,錯了,嗬嗬,大錯特錯了。


    咱要你記住,就算下輩子投胎成了豬狗,也不許忘!


    你做到今天這一步,是咱缺把刀,缺條狗,這才有的你,


    可你今日卻覺得,你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貪婪的還想要更多!


    甚至不惜把咱拉出來,給你狐假虎威?


    蠢貨!你個蠢豬!”


    朱元璋越說越氣,手指著詹徽,喝罵道,


    “你就是條狗!咱讓你咬誰,你就去咬誰!


    咱大孫兒讓你咬誰,你就拚了命的去咬誰!


    你現在,連做狗都不配!”


    詹徽怔住,四肢一軟,就想一灘水化在了地上,


    這段日子裏,在心中生出的對權力的貪念,瞬時間蕩然無存,


    老朱的話,對他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一個極度驕傲自負的人,被老朱貶的一文不值,


    “陛下,微臣該死啊...”


    詹徽爬向朱元璋,祈饒道,哪裏還有半分,之前走進殿中的體麵,


    朱元璋厭惡的揮揮手,


    “滾吧,去辭官別做了。”


    詹徽滿臉淚水和鮮血的混合物,聽到陛下的話後,如蒙大赦,叩頭道,


    “謝陛下聖恩!謝陛下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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