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看著雲時舒指揮同塵劍砍斷白絲帛,他微微抿唇。


    時舒已經被影響了,從未有過過大情緒波動的她都變得暴躁起來了。


    而且似乎受到影響的隻有時舒,他們除了感覺到不安和詭異外,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黑瞎子收斂了漫不經心的態度,神色逐漸凝重。


    這裏未免也太邪乎了,居然能夠影響雲姐。


    他跟張起靈想的一樣,受到影響的似乎隻有雲時舒一人。


    這一發現令兩人心生不解。


    為什麽?


    為什麽隻有時舒/雲姐受到影響。


    按理來說最該受到影響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解雨臣注意到雲時舒微微蹙起眉眼,神情逐漸凝重了起來,他霎時眼眸一閃,抿唇猜測。


    一行人又連著進入了幾間石室,都沒有遇到什麽值得思索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平靜穩定的氛圍在他們進入一間石室前戛然而止。


    石門上的紋路全是符文陣法,還有幾個血手印,那幾個血手印跟不會被氧化一樣,一直保持著鮮紅的顏色。


    雲時舒站在石門前遲遲沒有動彈。


    “雲小姐,怎麽了?”吳邪見雲時舒眼神晦暗地站在石門前,抬起手來,就是不推門,疑惑問道。


    “……沒事。”雲時舒深吸一口氣,指尖剛要觸碰到石門,推門而入,石門突然往裏打開了,緩緩露出裏麵的景象。


    石門裏是懸崖峭壁,下麵一片漆黑,深不見底,上麵是高達數十丈的洞頂。


    懸崖中間有一座石台,石台距離眾人現在所在的位置有十幾米遠。


    一座由鐵鎖鏈和木板打造的吊橋將石台和石洞連接起來。


    而在石台中間的祭壇上,吊著一個人。


    那人一頭黑發,身穿大紅色的衣裙,雙手被鐵鎖鏈吊起,低垂著頭顱,發絲淩亂擋住了臉,她一動也不動,似是陷入了昏迷。


    雲時舒手指微微收攏,蜷縮了起來,她撂下一句“你們在這裏等著,不要亂走,有危險就撕符紙。”就抬步朝石台走去。


    五人同時應了一聲。


    她走上了吊橋,一步步朝著石台走去。


    整個地方隻有雲時舒踩在木板上發出的咯吱聲。


    與此同時,祭台上雙手被吊起的女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她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


    當最後一縷擋住她臉的發絲落下時,吳邪雙眼頓時睜得大大的。


    無他,祭台上被吊起的女人跟雲時舒長得一模一樣,就連眉心的花鈿也一模一樣,除了她有一頭黑發,而雲時舒是一頭白發。


    “這人,這人怎麽跟雲姐長得一模一樣?!”


    王胖子瞳孔微縮,他語氣驚恐道。


    雲時舒麵容平靜,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眼神淡靜沒有一絲波動,跟一汪死水一般。


    她剛走上石台,剛要朝女人所在的祭壇靠近,一個渾身被黑布包裹的黑袍人驀地出現在了石台的另一邊。


    黑袍人瞟了一眼被鎖在祭壇上的女人,冷嗬一聲:“雲時舒,她在我們手上,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雲時舒輕飄飄地吐出一個字:“哦。”


    眉眼處的平靜瞬間化為冷淡,化為徹骨的寒冷。


    她邊走邊召喚出同塵劍,通體雪白、劍身蜿蜒著藍綠色細絲線的同塵劍霎時出現在她手中。


    雲時舒手握同塵劍,步子不停,朝著女人靠近。


    同塵劍在感知到女人的那一刹那閃爍了幾下。


    女人眼睜睜地看著雲時舒提劍朝自己走來,她麵露苦澀,微微閉上雙眼,而後睜開,艱難開口,聲音充斥著破碎:


    “雲時舒,你要殺了我嗎?”


    女人的聲音裏還帶著絲絲不可置信和懷疑。


    懷疑雲時舒現在的動作並不是為了殺她。


    雲時舒眼都沒抬,眸光淡淡,沒有迴話,隻麵無表情地走著。


    女人見她這樣仿佛已經得到了答案,她突然笑了出來,笑得淒涼又悲戚:


    “哈哈哈,可真稀奇啊,你居然要殺了你自己。”


    你自己?!


    張起靈捕捉到這三個字瞬間瞳孔一震,這個跟時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她會說時舒居然要殺了自己?


    吳邪滿目震驚,一時之間居然啞聲,有些說不出話來。


    雲時舒依舊一言不發,她走到女人麵前,微微抬手。


    女人苦笑著緩緩閉上雙眼,沒有絲毫抵抗。


    黑袍人皺眉,雲時舒缺少了情感還真是麵冷心硬,對待自己的一部分也絲毫不留情。


    雲時舒抬手,裹夾著靈力的同塵劍狠狠劈下。


    嘩啦啦——


    鎖鏈被同塵劍砍斷砸在地上的聲音在靜謐的石洞裏響起。


    雲時舒一手持劍,另一隻手朝女人遞去:“走吧。”


    女人看著麵前的那隻手,順著手往上移看向雲時舒,她突然笑了一下,卻沒有伸手去迴握: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做的。”


    女人說著就垂下眼瞼,再次抬眸的時候,眼神仿佛壯士斷腕般破碎、堅毅:


    “可是雲時舒我已經沒救了,我已經被那股力量汙染了,迴不去了。”


    “雲時舒,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會擁有情感了,畢竟我是你情感的化身。”


    “雲時舒,記得輕點啊,我怕疼。”


    女人最後的那句話帶著無盡的祈求,纖長濃密的眼睫黏著細碎的光。


    “閉嘴!我帶你出去,沒有你,我照樣擁有情感!”雲時舒眉目驟然一冷,她冷聲嗬斥,仿佛在訓斥她如此輕易就放棄活的機會,一心尋死。


    雲時舒見女人遲遲沒有把手搭在自己手上,就收迴了伸出的手


    女人看著雲時舒,眼神直直地撞進了雲時舒幽深暗沉的眼眸之中,那眼裏隻有認真,她頓時狠狠一怔,久久不能迴神。


    雲時舒說完就冷冷地看向黑袍人,劍尖直指黑袍人,同塵劍閃著劍光,發出一聲嗡鳴聲,仿佛有些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決黑袍人。


    雲時舒的聲音冷得如同冰山上湍湍流淌的冰溪,清冷沁人,帶著刺骨的寒冷:“紅棺槨裏的厲鬼是你養的!”


    她的語氣充斥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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