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閉嘴!”


    皚白的大地上,徐劍騎著犛牛恣意瀟灑,無論是山崖間的爬獸,還是高空上的飛鳥,見了他都需退避三舍。


    大黑牛的速度不慢,持續奔馳許久也沒有力竭的意思,在暗夜裏前進,銅燈倒是提供了光源照亮路徑。


    這場雪如同哀傷之神的歎息,綿長無盡,冰冷中夾雜著絕望,似乎是預示下一個春天遙不可及。


    極寒的空氣唿嘯而過,吹的徐劍的僧袍獵獵作響,他麵色發紅,不知是凍傷的,還是燈火映照的。


    “手機有信號了!”將要走出雪域的時候,徐劍總算是得到與外界溝通的渠道了,“先打給方燼,問問他如今在何處落腳。”


    撥通電話,他也不管方燼睡沒睡覺,反正就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兩人的關係從來如此。


    “嘟……”


    等了幾秒,徐劍又低頭端詳了一眼銅燈,燈芯即將燃盡,而他也快要踏出雪域。


    身下的犛牛在他的驅使下,四蹄邁開步伐,加快起了速度。


    此時電話接入。


    那邊傳來方燼“喂?!”的聲音。


    徐劍喜笑顏開,立即迴複:“喂你個頭!是我。”


    與此同時,白玉城的超級大市場區。


    方燼一臉懵逼的呆站在原地,蘇傾語迴頭一瞧,認定他此刻的表情是又喜又怒。


    “我猜猜,是「黑煞」給你來電嘍。”蘇傾語笑問。


    這時候方燼已然迴過神來,他先是麵帶笑容點頭迴應了蘇傾語,接著一瞬間變了臉色,朝著電話那頭猛烈轟炸。


    “徐劍,你小子還活著呢?!這麽長時間沒聯係,我尋思著你凍死在了藏域,正打算趕明兒挑個吉利日子給你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呐。”


    沉默了片晌,手機裏才傳來徐劍賤兮兮的迴話:“切!不好意思,小爺我命硬的很,即便是地球毀滅了我也不可能死滴。”


    因為開了免提,蘇傾語聽得一清二楚,她不禁竊笑,這兩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氣味相投”。


    昔日叱吒校園的“黑白雙煞”,難道又要聚首?


    他們打算於進化圈掀起滔天風浪嗎?


    迴歸正題,方燼二人開了幾句玩笑,語氣開始嚴肅起來:“你出來了?”


    “嗯。”


    徐劍端著銅燈下了牛,最後一點微弱的火光即將熄滅,他四處觀望,此地已經出了雪域,現在可以安心聊天了。


    另一邊,方燼二人找了個公共沙發坐下,蘇傾語將剛剛購置的年貨盡數收入空間石中,然後等待徐劍開始長篇大論。


    “阿彌陀佛……”徐劍念誦佛語,將那蓮花銅燈穩穩的放在地上,掃盡四周的霜雪,席地而坐。


    “師父,我明白了,終有一日我會帶著點燃的銅燈迴來。但願修成正果,不負恩望。”


    突然正經的徐劍合掌禱告,手機放在一旁,幹晾著方燼。


    過了一刻鍾,方燼已經吃起了宵夜,徐劍才重新拾起手機,騎上犛牛踏上征途。


    “你現在居於何地,我來尋你。”徐劍問。


    一旁蘇傾語立即插話道:“在我這兒呢。青域,白玉城。你要來一起過年嗎?”


    方燼嘴巴沒停,還在吃東西,而徐劍遲疑了片刻,隨即才開口:


    “蘇……傾語?你倆好上了?”


    “噗——”方燼嗆了一口,立馬接過電話,“你這當了和尚還講諢語呢!我現在暫時給蘇傾語當保鏢來著,過陣子準備去外麵闖蕩一番。”


    蘇傾語默默的吃上一串年糕,那邊徐劍長“哦”一聲,然後他略帶嘲諷的笑道:


    “方燼啊方燼,你已經落魄到給別人當打手了嗎?”


    “你懂什麽!”方燼立即反駁他,“威震華夏的關聖帝君曾經也是看家護院出身的,我要從微末中崛起,而後頂天立地,成為絕頂聖人!”


    沒等徐劍迴話,方燼又繼續說道:“雖然我誌存高遠,但是也不能一步登天,所以當個小人物也沒什麽關係。”


    “說的也是,幫我問一下蘇傾語還招人嗎?薪資待遇如何……”


    夜漸深,徐劍若有所思的靠在犛牛背上,他將銅燈收入懷中,毫無顧忌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一聲哞叫喚醒了他。


    徐劍一個激靈,鯉魚打挺,翻身立了起來。“哈~~”


    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徐劍招唿犛牛趕路,等到了有人煙的市區附近再放過這貨,誰讓它一言不合上來就衝撞自己。


    “沒把你做成特產帶去當方燼的見麵禮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了……”


    徐劍拍了拍牛屁股,將它驅趕走。


    此時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該找個地方化緣去了。


    數分鍾後,鎮子裏一家小飯館中,徐劍嗦起了拉麵,按照方燼發給他的定位,再走一日路程即可進入白玉城範圍。


    徐劍也不指望人家來接他,大過年的,誰家不忙?


    “師父也不等過完年再打發我出來,難道其中有深意?”徐劍突發奇想,“莫非……妖魔橫行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了?”


    結完賬,徐劍大搖大擺的走出店門,路上許多人都注意到了他。


    這個留著頭發卻一副僧人模樣的進化者,滿臉兇相,氣勢逼人,旁人離老遠都得繞道走。


    徐劍倒是一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於他而言,無異於是空氣。


    心如止水,自有禪意。


    老和尚時常教導徐劍,靜要內斂如塑像,動則放亂似霆雷,二者既要共融一體,也要涇渭分明。


    明明是非常矛盾的話語,卻格外具有佛理。


    修行路上的箴言與囑托,徐劍牢記於心,但他畢竟隻是一個俗僧,追求的佛道有限,他有自我的想法。


    徐劍的師父支持他,並且說道:“佛有萬相,每個人心中的佛都不同,你要找準自己的佛。你的法號,就叫「悟己」吧。”


    悟字輩,感情自己和大聖一個輩分,徐劍當即應允,戴上悟空同款戒箍,腰懸雙刀,如那武鬆一般。


    正是,孫行者與行者武鬆合而為一,徐劍懷揣修行心,踏入紅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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