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想聽!”


    “我們想聽!”


    她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弧度,眼神中透著狡黠。


    眉梢輕輕挑起,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故意放緩語速,吊足周圍人的胃口。


    “世子爺可不單單留下她在屋裏伺候。”


    那婆子的頭往人群中間伸了伸,其他人的脖子自然而然的也往前伸。


    “都上了世子爺的床了。”


    “真的假的?”


    “世子院子裏有個打掃婆子跟我熟的很,我兩閑時兩杯酒下肚,她親口跟我說的。說那個丫鬟病了,世子爺衣不解帶照顧了幾夜。”


    “還說呀,那個女子長得可是漂亮呢。”


    “咱們侯府漂亮的女子可不少,她怎麽就能讓世子瞧上眼。”


    “那個丫鬟可不隻是漂亮哩,她呀~長得像薛家那個。”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世子為了薛家女不肯娶親,現在選了個長得相似的丫鬟做通房,倒也沒什麽稀奇的。


    這群人繼續說著閑話,曲承歡這個當事人一無所知。


    隻要閑話扯出一個頭,那就如飛一般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裏去,府裏的下人成日勞作,招貓逗狗、閑話家常是她們為數不多的樂趣。


    特別是這樣的帶花的閑話,她們更愛說,說著說著就沒邊了。


    花園角落,兩婦人


    你聽說沒,世子收了個通房丫鬟。”


    “怎麽沒聽說,府裏上下可都傳遍了。”


    “我上次見世子爺身邊的鄭奇,匆匆出去又匆匆迴來,身後跟著嫣紅閣的夥計,拿著好幾個盒子,胭脂水粉不要錢的送給那丫鬟。就前兩日世子親自帶著她逛鋪子,東西把馬車都堆滿了。”


    “你見過嗎,這女子長得怎麽樣。”


    “見倒是沒有見過。聽說挺漂亮,那身子……嘖嘖嘖。”


    “還說兩個人成日裏關著房門,那丫頭的叫聲讓螞蟻都羞得繞道走。”


    “世子爺這麽年輕,還不把世子爺脫層皮”


    “誰說不是呢。”


    “哈哈哈哈……”


    都是中年婦人了,早身經百戰,粗糙的話張嘴就來,不過很快她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


    荀飛揚就站在她們身後,臉陰得能擠出水,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們。


    鄭奇佝著身子,頭快埋到地上。


    “處置了。”荀飛揚冷冷開口


    “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呀……”


    兩婦人噗通跪下不停磕頭。


    ……


    鄭大哥!”曲承歡端著托盤走過來。


    “我聽世子有些咳嗽,我做了蜜餞雪梨潤露,辛苦你給送進去。”


    鄭奇微微一怔,目光在曲承歡和托盤之間流轉,旋即問道:“姑娘怎麽不親自送過去?”


    “鄭大哥,我做事粗笨,還是別惹世子爺生氣了。”曲承歡難掩失落。


    “姑娘一片心意,還是親自給爺送進去不是更好。”


    她沒多說,把托盤往前一送,鄭奇沒法隻好接過來,送進屋裏,緊接著又出來。


    荀飛揚端起雪梨湯,又放下,她怎麽不親自送來。


    難道那些長舌婦嚼舌頭根,被她聽到了?


    也是,一個女子被人亂說閑話,自然是羞赧的。


    罷了,還是先把她叫進來問問,也好給她解釋解釋。


    “鄭大哥,以後勞煩你好好照顧世子爺。”


    曲承歡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門後的荀飛揚停止了開門的動作。


    鄭奇也是不解:“姑娘說這話是何意呀。”


    心中不禁猜測,難道她真的是聽到了那些閑話?


    “我來世子爺院子裏給世子爺添了不少麻煩,還有許多閑言碎語。”


    她果然還是知道了。


    “我一個奴婢怎的都行,隻是世子爺神仙一般的人物,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曾懈怠,將來是要做大事、娶貴女的,不該被閑言碎語所擾。”


    她抓了抓帕子,還是說出來:“我打算出府去,這些年攢了些銀子,正好夠我贖身的。”


    鄭奇被她的話驚到:“你打算贖身?”


    在侯府說起來是下人,但是也沒有累到折磨人的地步,有吃有穿還有月例銀子,最主要的有侯府的庇護,一般的人不敢欺負。


    贖身說是得了自由,變成平民,那日子可不好過。


    “姑娘三思啊,這出去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出去之後能幹些什麽呢?” 鄭奇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知道。”曲承歡搖了搖頭。


    “先一路走走看看,說不定哪天遇上個嫁個上進的會疼人的就嫁了。”


    “你想嫁人?”


    荀飛揚的聲音冷不丁地從二人身後響起,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鄭奇和曲承歡二人立馬轉身給世子請安。


    “你想嫁人?”荀飛揚又問了一遍,他已然走近曲承歡。


    冷峻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曲承歡始終不敢說出那個:是。


    鄭奇伺候世子這麽多年,知道世子爺是真生氣了,所以一句話不敢出。


    ……


    趙家今日宴請,府內外張燈結彩。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門楣上高懸的金色燈籠隨風搖曳。門兩側的石獅子威風凜凜,頭頂也被精心裝飾了彩綢,更添幾分喜氣。


    庭院中早已賓客雲集。


    荀飛揚主仆在王府小廝的帶領下,找到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戲台上,咿咿呀呀的戲曲正在上演。演員們身著華麗的戲服,妝容精致,他們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充滿了韻味。台下的觀眾們看得如癡如醉,不時拍手叫好。


    “今日若辦不成事,咱們楊家就完了,想想咱的兒子。”男人的話帶著一些焦慮和威脅。


    “是!這不是按照官人的意思來辦了麽。”薛執玉壓下了眼眸中的厭惡,表麵乖順答道。


    說話的是薛執玉的丈夫,薛執玉的丈夫捅了婁子,奈何官職不高並無甚人脈。


    沒想到繞了一圈竟然盯上了她,打聽到她之前和武寧侯的世子有過那麽一段,並且為了她至今未娶,就讓她想法子讓荀飛揚家裏幫忙。


    男人似是發現了薛執玉的情緒不對,用手掌抬起她的下巴,


    “怎麽,不舍得?還是說,你對那舊情人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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