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夫人小姐。”


    一個清秀的小宮女走到眾人麵前,微微躬身行禮後,聲音清脆地說道:“諸位夫人小姐,陛下和太後娘娘已經動身了。請隨婢子移步寧德殿吧。”


    待諸位夫人抵達寧德殿後,紛紛找到屬於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時,丞相也帶領官員們來到殿內。


    丞相一眼瞥見女兒,心中不禁一震,他並未與夫人一同入宮,對於女兒為何出現在宴會上感到困惑。


    他快步走向母女倆,撩起衣袍坐下,輕聲問道:“歡兒,你怎麽來了?”


    曲承歡嬌嗔地迴答道:“父親,女兒在家中實在太過煩悶,便央求母親帶我一同入宮。”


    說完,還不忘向丞相撒嬌。


    丞相眉頭緊皺,不悅地責備夫人:“你呀,越來越不像話了!今天這樣的場合,你怎麽能把歡兒帶來呢?”


    夫人反駁道:“我帶歡兒來,就是要讓那些官家夫人們看看,我們家歡兒現在身體康健得很呢!她已經十七歲了,該是時候相看相看了,也好挑選一個如意郎君。”


    丞相氣憤地說:“你簡直是胡鬧!”


    夫人調皮地迴應:“是是是,丞相大人說得對,為妻知錯了。”


    雖然嘴上認錯,但語氣中卻充滿了調侃之意。


    曲母出身於世家大族,家族背景深厚,而丞相雖然是探花出身,但是來自寒門子弟。


    當年,當他打馬遊街時,還未出閣的曲母一眼便看中了他,並深深地愛上了他。


    後來,曲母如願以償地嫁給了當時地位低微的曲淩。


    婚後,曲淩對這位妻子更是百般嗬護和疼愛,曲母操持內宅,連續生下三個兒子,更讓曲淩心疼不已。


    由於自身具備才華和能力,加上嶽家的大力支持與幫助,曲淩在仕途上可謂是一帆風順。


    更為重要的是,嶽家從未利用對他的幫助來索取任何迴報,也沒有將這些事情整天掛在嘴邊。


    這使得曲淩越發喜愛曲母,兩人之間若有一些小爭執,但每次都是丞相大人先讓步,曲母氣消後,再去返哄曲淩開心。


    這樣的相處模式使得他們成為了京城中眾多夫人們羨慕的楷模。


    就連先帝在世時,也曾多次調侃曲淩,甚至表示要賞賜給他幾個小妾,但都被曲淩堅決拒絕了。


    丞相壓低聲音對曲母說:“你好生看著歡兒,別讓她累著。”


    “知道了,夫君~”曲母也帶著一點撒嬌的味道。


    “皇上駕到——”尖銳的嗓音劃破寧靜,緊隨其後的是兩聲同樣響亮的唱和。


    “太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眾娘娘駕到——”


    太監們齊聲高唿,聲音迴蕩在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皇後娘娘千歲”


    眾人磕頭請安!


    皇帝身著華麗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上,麵帶微笑,環視著殿下的群臣。


    他舉起酒杯,聲音洪亮地說道:“眾卿免禮,今日中秋佳節,朕與眾位愛卿共度。在此,朕要感謝諸位愛卿為大齊所做出的貢獻。”


    群臣們紛紛起身,恭敬地向皇帝敬酒,齊聲說道:“多謝陛下!”


    太後緩緩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閨秀。


    忽地,她的目光定格在丞相夫人身旁的一位女子身上,是她從不曾見過的。


    若是丫鬟,怎會在此處落座?難道這是丞相府中的千金?不是說她素來不輕易出門嗎?


    出於好奇,太後曲家的位置出聲詢問:“這位小姐可是丞相家中的千金?”


    齊晟亦隨著太後的目光望去,心中波濤洶湧。


    那女子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臉上還是帶著麵紗,還是當時吹落在他手裏的那塊,也是夢中她從他懷裏掏出來的那塊。


    此刻的齊晟,心緒難平,若非宴會上眾目睽睽,他幾乎要衝上前去,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迴稟太後娘娘,正是家中幼女。\"曲母欠身行禮,隨後輕輕側首,對曲承歡低語道,\"快些拜見太後娘娘。\"


    \"臣女曲承歡,恭請太後娘娘聖安。\"


    \"為何遮掩容顏?\"太後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好奇與威嚴。


    曲母剛才提醒過她,把麵紗摘下來,免得冒犯貴人,沒想到女兒未在意。


    曲母剛要答話,曲承歡先一步答:\"太後娘娘恕罪”!


    話畢,把臉上的麵紗扯了下來,又繼續道:“臣女偶染風咳,恐將病氣過給宮中諸位貴人,實在無線心冒犯”。


    太後和眾位嬪妃見到曲承歡的容顏,心中大驚。


    “丞相之女竟然出落的如此標致!”太後感歎了一聲!


    “小女愚魯,不懂宮中規矩,還望皇上、太後海涵。”曲淩亦起身,恭敬地拱了拱手。


    “罷了,無需多禮。既然人都到齊了,便開宴吧。”齊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隨著悠揚絲樂的緩緩流淌,一群身著華服、身姿曼妙的舞姬輕盈步入場內。


    宮女與太監們手持托盤,穿梭於各位貴人之間。


    齊晟雖然保持著帝王威嚴,接受著眾大臣敬來的酒,但餘光時刻盯著她。


    可直至宴會結束,


    那個女子也未曾抬頭看他一眼,


    夢裏的你和現實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


    坐在太極殿的皇帝,雙手撐在禦案上,這個姿勢保持了很久了。


    程海端著一杯茶,放到皇帝手邊:“丞相夫人的人緣到是真好,在禦花園很多貴婦都來找夫人攀談呢。聽說和夫人關係最好的是那個永昌侯家的主母,拉著丞相夫人說了好一會話呢。”


    程海自然不會說著沒頭沒尾的話,能做到禦前總管可不是沒腦子的,甚至比前朝的那些大臣們都懂得察言觀色。


    丞相生辰那日程海全程陪同在齊晟身邊,自然聽到了皇帝與曲家三公子的對話,


    皇帝迴宮之後的態度、晚上睡夢幻中叫的名字、平時的呢喃,程海都看在眼裏。


    他怎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呢。


    當時曲三公子曾提起曲夫人對永昌侯家的嫡次子有意,這次兩位夫人關係如此密切,如果皇帝再不抓緊,那曲家的小姐恐怕是真的要與陛下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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