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什麽叫絕境?


    這就是絕境。


    趙飛宇,那個平時戴著眼鏡,滿口科學道理的家夥,現在連個全屍都沒有了。


    他違反了那條“考試期間禁止離開座位”的規則,想跑?


    往哪兒跑?


    這教室,現在就是個閻王殿,進來了,就別想全須全尾地出去。


    他剛衝到門口,黑暗中就伸出無數隻黑黢黢的觸手,滑膩膩的,還帶著一股子下水道的臭味。


    那些觸手,就像是活過來一樣,把他死死纏住,往迴拖。


    “救命!救命啊——”


    趙飛宇的慘叫聲,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跟殺豬似的。


    可這會兒,誰能救他?誰又敢救他?


    緊接著,就是一陣“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像是在嚼骨頭,又像是在磨牙。


    這聲音,聽得人汗毛倒豎,牙根發酸,胃裏一陣陣地翻江倒海。


    那些觸手,靈活得跟蛇似的,力氣還大得嚇人,趙飛宇那小身板,哪掙得開?


    他的慘叫聲在教室裏迴蕩,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慘過一聲,最後,戛然而止。


    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斷了脖子,沒了動靜。


    其他考生都嚇傻了,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動都不敢動一下。


    趙飛宇的眼鏡掉在地上,摔得稀碎,鏡片反射著教室裏慘白的燈光,紮眼得很。


    這一幕,算是徹底把這幫考生給嚇破了膽。


    再說楊帆,他之前不是一直埋頭研究什麽法陣嗎?


    這會兒,他倒是“研究”出結果來了。


    他無意中接過了旁邊一個考生遞來的紙條,那上麵寫著所謂的“答案”。


    這可就壞了菜了,違反了那條看不見的規則——“不能幫助其他考生答題,也不能接受其他考生幫助”。


    耳語者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嗡嗡嗡地響,跟念經似的,誘惑著他,讓他相信紙條上的鬼話。


    他這是被耳語者給蠱惑了,鬼迷心竅了。


    他的試卷上,開始出現大量錯誤的答案,而且,一旦寫上去,就再也改不了了,像是中了邪一樣。


    突然,楊帆猛地抬起頭,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丟了魂兒,嘴角還流出一絲黑血,那顏色,跟墨汁似的,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


    “來不及了……它……來了……”


    他用微弱的聲音,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一樣,說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說完,腦袋一歪,就這麽直挺挺地趴在了桌子上,再也沒了動靜。


    他手裏還攥著那本筆記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攤開的那一頁上,畫著一個詭異的符號,像是一隻眼睛,一隻邪惡的,充滿詛咒的眼睛。


    楊帆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身體還一個勁兒地哆嗦,開始咳血。


    那血,噴得到處都是,把試卷都染紅了。


    他想用手捂住嘴,可血還是從指縫裏往外冒,怎麽都止不住。


    他感覺自己腦袋暈乎乎的,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像是蒙了一層霧。


    他知道自己這是要完蛋了,可他連唿救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等死。


    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一點點地流失,像是沙漏裏的沙子,怎麽抓都抓不住。


    他心裏那個絕望啊,他還有好多事沒做完呢,他還沒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他還沒救出他的朋友們。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死了,可這會兒,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呢?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在筆記本上畫出了那個詭異的符號,那個眼睛形狀的符號,希望能給蘇喆留下點線索。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靈魂並沒有就此消散,而是被吸進圖書館裏一本關於咒術和陣法的古書裏,暫時被“書靈”給困住了。


    這下好了,趙飛宇和楊帆,一個死無全屍,一個生死未卜。


    那個空靈的聲音又在教室裏響了起來,像是在宣布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


    “規則十六:必須將一張寫有‘救救我’的紙條放在講台上。”


    這聲音,還是那麽冰冷,那麽機械,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可這一次,卻讓人聽出了一絲嘲諷的味道,像是在嘲笑這幫考生的無能和愚蠢。


    所有人都感覺後背一陣發涼,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他們意識到,這場考試的難度又升級了,這已經不是考試了,這是玩命啊!


    可問題是,怎麽把紙條放在講台上?


    現在誰敢動?誰動誰死啊!


    而且,就算放上去了,又能怎麽樣呢?


    這紙條到底有什麽用?是用來求救的?還是用來獻祭的?


    沒人知道。


    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和無助之中,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牢籠裏,怎麽都逃不出去。


    趙飛宇和楊帆的死,讓剩下的考生徹底崩潰了。


    恐懼,像是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他們不知道下一個死去的會是誰,也許是自己,也許是身邊的同伴。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開始互相猜疑,互相指責,甚至開始攻擊對方,都想把別人推出去送死,好讓自己多活一會兒。


    這人性的醜惡,在這一刻,算是暴露得淋漓盡致了。


    吳磊這會兒也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之前違反了規則,已經被那些髒東西盯上了,活下來的希望渺茫。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一把,給蘇喆和李麗爭取點時間。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胸腔裏所有的空氣都吸進去,然後對著蘇喆大喊:“蘇喆,李麗,你們一定要活下去!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拜托了!”


    他的眼神裏,透著一股子決絕,那是抱著必死之心才能有的眼神。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死寂一般的教室裏,卻顯得格外刺耳。


    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電影裏的主角為了拯救世界,犧牲了自己。


    他想,自己雖然沒那麽偉大,但至少可以為朋友做點什麽。


    他看了一眼蘇喆,發現他正皺著眉頭,一臉的焦慮和不安。


    他又看了一眼李麗,發現她雖然害怕,但眼神裏卻透著一股子堅定。


    他知道,這兩個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也是他願意用生命去保護的人。


    他對著蘇喆笑了笑,那笑容裏,有苦澀,也有解脫。


    然後,他轉過身,朝著那些詭異的存在衝了過去,那架勢,像極了慷慨赴死的勇士。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事情了。


    蘇喆這會兒,心裏亂成一團麻。


    他既不想犧牲吳磊,又想救大家,這簡直就是個死局。


    他知道,如果不按照規則去做,他們都得死,都得被困死在這個鬼地方。


    可如果犧牲吳磊,他又怎麽忍心?那可是他的好兄弟啊!


    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在心裏爬來爬去,讓他坐立不安。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額頭上全是汗珠子。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都掐進肉裏了,可他卻感覺不到疼,因為他的心更疼。


    他的腦海裏,像是放電影一樣,不斷閃現著吳磊的影子。


    他想起吳磊平時對他的幫助,想起他們一起打籃球的快樂時光,想起吳磊那爽朗的笑聲……


    他無法想象,如果吳磊死了,他該怎麽辦,他該如何麵對未來的日子。


    他感到一陣陣心痛,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刀又一刀,疼得他幾乎要窒息。


    李麗雖然之前懷疑過蘇喆,但在看到趙飛宇和楊帆的“死”,以及吳磊的挺身而出後,她徹底被震撼了。


    她開始意識到這場考試的殘酷性,這根本就不是考試,這是要命啊!


    她也意識到,他們必須團結起來,才能有一線生機。


    她主動提出幫助蘇喆,願意和他一起去放紙條,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


    “蘇喆,我們一起去!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夠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李麗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像是黑夜裏的星光,雖然微弱,但卻給人希望。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懼都吐出去,然後對著蘇喆說道,每一個字都說得斬釘截鐵。


    張強這會兒已經徹底廢了。


    他之前迴頭看到了監考老師的真麵目,精神受到了嚴重的衝擊,已經徹底崩潰了。


    他癱坐在地上,像是一灘爛泥,眼神空洞無神,像是靈魂都被抽走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同伴一個個死去,卻什麽都做不了,連動都動不了。


    他的身體一個勁兒地哆嗦,嘴裏發出一些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夢囈,又像是哀嚎。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像是掉進了無底深淵,再也爬不出來了。


    他已經徹底崩潰了,變成了一個活死人,行屍走肉。


    他甚至開始羨慕那些死去的人,因為他們至少不用再承受這種痛苦了,至少不用再麵對這無盡的恐懼和絕望了。


    吳磊為了給蘇喆爭取時間,開始豁出命來吸引那些詭異存在的注意。


    他大喊大叫,故意違反各種規則,像是要把自己當成靶子,讓那些髒東西都衝著他來。


    他撕碎試卷,把碎片扔得到處都是,像是天女散花一樣。


    他離開座位,在教室裏橫衝直撞,像是一隻沒頭的蒼蠅,四處亂竄。


    他在試卷上瘋狂地塗鴉,畫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圖案,像是某種邪惡的符咒。


    他還開始大聲朗讀試卷上的內容,聲音尖銳刺耳,像是要把那些詭異的存在徹底激怒。


    “規則四:禁止撕毀試卷。違反者,將被試卷吞噬者撕成碎片!”


    “規則五:考試期間禁止離開座位。違反者,將被黑暗吞噬!”


    “規則六:不能在試卷上塗鴉。違反者,將被厄運纏身!”


    “規則一:禁止在考場內交頭接耳。違反者,將被監考老師重點關注!”


    他每喊一句,身上的傷痕就多一道,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割傷了一樣。


    監考老師、試卷吞噬者、黑暗中的窺視者……這些詭異的存在,都被吳磊吸引了過去,對他發動了瘋狂的攻擊。


    監考老師的眼睛裏射出兩道紅光,像是激光一樣,在吳磊身上掃來掃去,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像是被烙鐵燙傷了一樣。


    試卷吞噬者變成了一團巨大的黑色漩渦,發出陣陣陰風,想要把吳磊吸進去,撕成碎片,吞噬掉。


    黑暗中的窺視者,則不斷地發動偷襲,伸出無數隻觸手,想要把吳磊拖入黑暗之中,讓他永遠消失。


    吳磊的身上很快就傷痕累累,但他仍然咬緊牙關,繼續吸引著那些詭異存在的注意,為蘇喆和李麗爭取時間。


    他的聲音越來越嘶啞,他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但他仍然沒有放棄,仍然在堅持著。


    他知道,自己每多堅持一秒,蘇喆和李麗就多一分希望,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可能。


    他一邊躲避著那些詭異存在的攻擊,一邊大聲喊著:“蘇喆!李麗!快!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在吳磊的掩護下,蘇喆和李麗艱難地向講台靠近。說是靠近,其實更像是蝸牛爬,每挪動一厘米,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周圍那些鬼東西,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蒼蠅,嗡嗡叫著圍了上來,誓要阻止他們把那張寫著“救救我”的紙條放上講台。


    首當其衝的,就是監考老師。


    他那張慘白的臉,此刻扭曲得像個惡鬼,眼睛裏射出瘮人的紅光,死死地盯著蘇喆和李麗。


    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擋在兩人麵前,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堵由絕望和恐懼砌成的牆。


    緊接著,試卷吞噬者也發起了攻擊。


    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都要恐怖。


    漩渦中心,像是一個無底洞,連接著未知的黑暗空間,發出陣陣陰冷的狂風,唿唿作響,像是地獄的入口在獰笑。


    那風,刮在身上,就像刀子割一樣,疼得人直哆嗦。


    漩渦的吸力極大,蘇喆和李麗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被撕裂了,他們的衣服被扯得獵獵作響,像是隨時都會被吸進去,絞成碎片,連渣都不剩。


    黑暗中的窺視者,則像是一個潛伏在暗處的刺客,伺機而動。


    它那滑膩膩、冰冷冷的觸手,神出鬼沒,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度伸出來,時而像鞭子一樣抽打,時而像繩索一樣纏繞,讓人防不勝防。


    蘇喆的胳膊被一條觸手狠狠地抽了一下,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疼得他齜牙咧嘴。


    李麗的腿也被一條觸手纏住,差點被拖倒在地,幸好蘇喆及時拉住了她。


    兩人身上很快就掛了彩了,衣服被劃破,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但他們根本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他們知道,一旦停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蘇喆緊緊地握著那張寫有“救救我”的紙條,手心裏全是汗,幾乎要把紙條浸濕。


    他能感覺到,這張紙條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但這種力量究竟是什麽,他卻說不清。


    這玩意兒,真的能救他們嗎?還是說,這隻是另一個陷阱,一個更加致命的陷阱?


    蘇喆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但他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麗雖然隻是個普通人,但她也有自己的優勢。


    她比其他人更加細心,更加冷靜。


    在這種極度危險的環境下,她的大腦反而更加清醒。


    她不斷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尋找著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


    她發現,監考老師雖然恐怖,但他似乎更依賴於視覺,對聲音的反應反而沒那麽靈敏。


    她注意到,試卷吞噬者形成的漩渦雖然吸力很大,但漩渦的邊緣似乎不太穩定,偶爾會出現一些細小的裂縫。


    她還發現,黑暗中窺視者的觸手雖然靈活,但它的移動似乎有一定的規律,並不是完全隨機的。


    李麗一邊躲避著攻擊,一邊大聲地提醒蘇喆:


    “蘇喆!小心監考老師的紅光!盡量不要被它照到!”


    “試卷吞噬者的漩渦邊緣不穩定,我們可以從那裏突破!”


    “注意那些觸手的移動軌跡,它們有規律可循的!”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嘈雜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清晰,像是某種指引。


    她不斷地提醒蘇喆注意周圍的環境,告訴他如何躲避那些詭異存在的攻擊。


    她甚至會故意製造一些聲響,比如用腳踢倒桌椅,來吸引監考老師的注意,為蘇喆爭取時間。


    她還會利用教室裏的物品,比如把書本扔向試卷吞噬者,雖然不能對它造成什麽傷害,但至少可以幹擾它的行動。


    雖然這些行動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在這種生死關頭,任何一點幫助都可能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


    就在這時,已經被嚇傻的張強,突然像是迴光返照一樣,恢複了一絲神智。


    他看到黑暗中的窺視者正準備用觸手去偷襲蘇喆,那觸手,又尖又長,像是死神的鐮刀,閃著瘮人的寒光,正悄無聲息地刺向蘇喆的後背。


    而蘇喆,正全神貫注地躲避著監考老師和試卷吞噬者的攻擊,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


    張強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撲向蘇喆,想把他推開。


    可他還是慢了一步,那觸手,已經到了蘇喆的背後,眼看就要刺穿他的身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強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


    “噗嗤”一聲,觸手刺穿了張強的胸膛,鮮血像噴泉一樣湧了出來,濺了蘇喆一臉。


    張強發出一聲慘叫,但隨即又被黑暗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刻,他看到蘇喆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像是覺得,終於不用再受這活罪了。


    他隱約看到蘇喆胸前的衣服口袋裏,掉出了一張紙片,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閃而過。


    “蘇喆!快……快跑!紙……”


    張強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但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徹底消失在空氣中,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和死寂。


    他的眼神中恢複了一絲清明,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像是燃盡的蠟燭,熄滅了最後的光芒。


    那張紙片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小心……監考……眼睛”,這是張強在看到監考老師真麵目後,用盡最後的力氣寫下的警告。


    也許,這警告根本就來不及送出去,但對他來說,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這,是他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信息,帶著對生的留戀,和對死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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