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


    薑凡提前一個小時來到約定好的地點,隱藏在暗處察看著一切。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也得有兩個。


    大半個小時後,葉舒帶著七八個人來到這裏。


    雖是夜晚,可薑凡看的清楚,有四個人腰間別著家夥,薑凡可不會認為那玩意是木棍之類的。就是二三十年後,兩個村子大戰都能拉出來火炮。


    “妹夫,你自己能行嗎?要不我跟你留在這裏跟他交易,也免得出現什麽意外。”一個戴著帽子的大漢說道。


    “不用了二哥,你們在那邊等著就好。”葉舒拒絕道,他知道二哥這是擔心對方不講武德,搞偷襲。


    “二哥,你拿著金條在那邊等著,我跟他談好,見到糧食以後再給你打信號。”


    “好吧,你小心些。”金康掏出一把手槍交給葉舒,讓他防身。


    葉舒心裏也是忐忑,他也是第一次進行這般大宗的交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葉舒有些焦急,馬上就要到點了,可他還沒見到薑凡的人影。


    而此刻的薑凡已經把跟著葉舒一塊來的人給打暈了,還把槍給摸走了。


    “葉舒?”


    葉舒猛地迴頭,右手立刻就放到了腰間的手槍上。不過他手剛碰到槍就放下了。


    因為一把泛著寒光的大刀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季大哥,你這是幹什麽啊?這刀你是不是放錯地方了?這玩笑可開不得啊。”葉舒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說話都有些顫抖。


    “開玩笑?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那邊藏著的七個人都是你帶來的吧。”


    薑凡冷聲道,手中拿著剛才摸出來的手槍。


    “你!你把他們怎麽了?”葉舒害怕了,真的開始害怕了。


    他不明白有什麽辦法是可以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把七個壯年男人給打昏的。要知道,他帶來的幾個人不說身手多好,可一個打兩個也不是什麽難事,尤其是他們還拿著家夥。


    “放心,沒怎麽樣,就是讓他們休息一會。”薑凡把葉舒腰間的手槍也拿走了。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見到薑凡收起大刀,葉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也知道今晚上的交易還是可以進行的。


    “葉老弟,跟我來吧,你要的東西在這邊呢。”


    葉舒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薑凡走了。


    沒走多遠,薑凡就停在了一個小推車旁邊。“你要的糧食在這,看一下吧。”


    葉舒看了看薑凡,壯著膽子去檢查了一下,發現都是跟上次一樣的精品糧食,心下大定。


    “品質都跟上次一樣,季大哥,金條不在我身上,在”


    葉舒一愣,他二哥都被打昏了,這金條還能在身上嗎?他無奈的笑了一聲,“季大哥,金條。”


    “你看一下啊,數對不對。”薑凡扔給他一個小包,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葉舒下意識接過小包,打開看了一眼他就愣了。裏麵正是他們帶來交易的黃金,一點沒少。


    “季大哥,我不理解你這麽做的意義,你明明能拿走金條,不給我們糧食的。”葉舒愣了半晌,開口問道。薑凡這一番操作也讓他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麵前的季伯常不是個壞人,相反還是個大好人。


    反正他是想不到這世上居然會有人能像季伯常這樣拿了金條不跑,還給他們糧食。


    “我是個生意人,不是劫匪。打暈他們也是因為想要安全一些。生意人,隻拿自己該拿的。”


    薑凡解釋道。


    葉舒了然,心中對薑凡不由得生出一抹敬佩之情,像這樣的生意人不多了啊。


    交易完成後,葉舒也沒忘了問薑凡有沒有什麽好點的補品之類的。


    “燕窩,鮑魚,海參什麽都有,看你要什麽。還是那句話,優先金條交易。”


    葉舒大喜,當場定了一些。


    薑凡記下來以後就走了,他沒有說想讓葉舒幫他做事的事情,他們的交易還長著呢。


    薑凡走後,葉舒趕緊去把那七個人喊醒。


    “二哥醒醒,快醒醒。”


    金康睜開眼睛,看到焦急的葉舒。


    “妹夫,我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暈倒了。”


    “你還說呢?你不是能打八個嗎?怎麽被人家一個人就給幹暈了。”


    “那不是不到八個嗎。”


    “別說了,先把其他人弄醒把糧食搬迴家再說吧。”


    幾人一番收拾後,扛著糧食迴家了。


    迴到家後,以金康為首的團隊知道了今晚上發生的事後,幾人不由得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幸好這季伯常沒有壞心思,不然他們幾個怕不是迴不來了。


    “這麽說,這個季伯常還是個大好人啊,我們以後可以多跟他交易啊。”


    金康感慨道。


    “不止如此,二哥莫要忘了,這四九城可不隻是咱們這幾個八旗子弟,其他地方還有不少人,手裏有著好東西可是買不到精品糧食。”


    葉舒的意思很簡單,或許他們可以借著季伯常這條路子,建立起一個跟其他遺老遺少的交易的市場,他們也可以從中牟利。


    天天拿著祖輩留下來的財產生活也不是個事,總不能坐吃山空啊。


    葉舒的話讓金康幾人頗為意動,不過他們還是有些擔心季伯常能不能提供足夠的數量。


    畢竟四九城作為皇城,像他們這樣的人可不少。手裏明明有著不少的金銀財寶,可就是買不到想要的東西。


    “等到下次交易的時候,我去問問他吧,我覺得應該是不成問題的。這個季伯常實在是神秘地有些厲害了。”葉舒對這件事倒是很有信心。


    ……


    薑凡迴到家後,把玩著手裏的金條。這是他第一次通過正當交易獲得的,也是他搜刮錢財的第一步,頗有紀念意義。


    一轉眼來到了臘月二十九,軋鋼廠發工資,也是關門的日子。


    上萬人都期待著這一天,當工資條發到手裏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隻不過今年軋鋼廠並沒有給大家發放什麽過年的福利,有一小部分人抱怨這件事,不過多數人還是能理解廠裏的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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