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京城,無論在官,還是在民,各自忙碌著遊園會的事情。


    歸燕宸沒有陸白桃的陪伴,雖是無聊,倒也是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探聽周圍的瑣碎,當然了每每也不過是走了片刻,便是被阻擋在莊園裏。


    白蠟鋪,徐正雍望著陸白桃,這鎮定自若不以為意的丫頭,究竟在想些什麽?


    還是說,陸白桃不知道他的情況,不顧身體的安危,他是不是眼瞎,還是沒有她的判斷,不知道好賴嗎?


    當然了,徐正雍雖然是受了陸白桃的成全,不過徐正雍知道,青檸的心中,擔憂著陸白桃的安危,所以她必須不遺餘力的保護陸白桃的周全。


    無奈的徐正雍,淡然的望了望陸白桃,不情願的說了句,“身邊也沒個人照顧。”


    徐正雍說完,旋即拍了拍手,門外便有兩個女人出現,模樣相差無幾,在現代,就可以說是撞臉了。


    “她們?”


    警覺的陸白桃,望著麵前的雙生女,心裏可是拒絕的,這無事獻殷勤的徐正雍,究竟搞什麽鬼。


    “你們兩個還不見過小姐?”


    徐正雍可是毫不客氣的,兀自的將兩人引薦給陸白桃。


    “小姐。”


    “等等。”


    陸白桃望著麵前的兩個丫頭,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單是從外表看,這其中之一活潑開朗,這另外一個則是沉悶寡淡,兩人的性格大相徑庭,倒是很好區分的。


    警覺的陸白桃,抬眸看著徐正雍,無事獻殷勤的徐正雍,冷不丁的做出這種事又是為了什麽?


    “白桃多謝徐大哥抬愛,不過初出茅廬,並不需要這麽大動幹戈。”


    陸白桃拒絕著徐正雍的好意,再說她的身邊已經有四個得力的人照顧,倒是不用興師動眾才是。


    “欸。”


    徐正雍搖了搖頭,他並不懷疑陸白桃的能力,隻是擔憂著這一次遊園會,陸白桃會被人苛責。


    畢竟歸燕宸再三交代過,若然是有朝一日,讓戚雅雲跟著陸白桃見麵,怕是陸白桃會被戚雅雲傷害。


    她的身邊多幾個人照顧,也是可以的。


    “你要是拒絕了,我……”


    徐正雍歎息著,不知道自己是否認錯了歸燕宸,他離開了,倒是讓他疲於奔命,要知道這會子他擔憂的應該是青檸才是。


    隻是,答應了,便要忠於朋友囑托,徐正雍接言說道,“你既然叫了我大哥,我自然不能懈怠,送你兩個粗使的丫頭,平時端茶倒水,閑了說說家常,又有何不妥的。”


    徐正雍執意的說著。


    “可是我……”


    陸白桃蹙了蹙眉頭,本就喜歡獨來獨往的女人,一時間身後多了這些個人,反倒覺得不自然了。


    “好了,沒什麽可是的,你就老實的待著,誰叫你天生麗質,我可不想有人心懷不軌啊,不然我可沒有辦法跟阿宸兄交代。”


    徐正雍嘿嘿的笑著,挑逗著麵前的女人。


    麵對徐正雍的執意,陸白桃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無奈之下,也隻有留下了她們,不過並不打算把她們當做粗使的丫頭,隻是讓她們做自己想做的事,僅此而已。


    這一天,陸白桃如故的擺脫了徐正雍留在他身邊的丫鬟,四處的遊蕩著。


    這不是為了別的,便是為了尋一個不錯的東西,為她的白蠟做準備不是。


    這不,陸白桃剛一出來,便是被人盯上了,“小姐……”


    陸白桃緊蹙著眉頭,直視著麵前的老人家,眼前的模樣,卻也是讓陸白桃動了惻隱之心。


    陸白桃不解的尾隨著麵前的女人


    這是一個破舊的茅草房,窗戶上的窗戶紙也是一層一層的被別的東西覆蓋著。


    陸白桃推門走進了房間,不過是一間房,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個炤台,牆壁已然經曆了時間的洗禮,有些許的痕跡殘留在上麵。


    在炤台的後麵有一個大炕,席子也已然殘破不全,連同被子也是布丁落布丁,格外的單薄。


    這件房子的狀況盡收眼底,雖是狹小,倒也是幹淨。


    “姑娘,屋子簡陋,讓姑娘見笑了……”


    老婦說著搬出了一個條幾的板凳,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著板凳。


    “無關緊要的。”


    陸白桃溫潤一笑,用火折子將麵前的煤油燈點燃,便是拉著麵前的老婦。


    “你讓我來是為了看誰嗎?”


    “呶。”


    老婦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指了指大炕上。


    此刻的陸白桃這才注意到在大炕上,被窩裏有一個年紀嬌小的女孩,這丫頭骨瘦如柴的,眼窩都下去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有人說小姐有辦法讓我孫女康複。”


    “可我一個買白蠟的……”


    陸白桃屏氣凝神,心裏些許的懷疑,心下遲疑了片刻,便是恍然,莫不是?


    當下也是心領神會,如是說道,“你是怎麽見了他們的?”


    她看的出來,老婦為了那個孩子,學習鋌而走險,也便是這種求生欲望強烈的人,輕易的就會別人利用,這是自然規律。


    “姑娘。”


    老婦納罕的望著麵前的陸白桃,門外冷不丁的晃動的身影,讓陸白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說話的功夫,陸白桃兀自的走到女孩的麵前,便是學著電視劇裏的橋段,本能的用手掰開了女孩的眼瞼,又是聽了女孩的心跳,一陣子的望聞。


    “她這樣多久了?”


    陸白桃歎息著,便是掀開了女孩和被子,準備把她帶走。


    “有幾天了,之前隻是無精打采,後來才是這樣。”


    “聽村裏的人說是中了邪氣,要把她……”


    老婦說著便背過身去,不願意多言。


    陸白桃聽的出來,也明白,這個時候,但凡是藥石無效的人,全都是被歸咎成了這般的結果,這些個可憐的丫頭,也便是背負了什麽亂七八糟的罪過,要麽被燒死,要麽活活的病死。


    心存惻隱的陸白桃,當下決定將她帶迴白蠟鋪,好賴也得照顧她的周全不是。


    當下陸白桃便是帶著那個女孩迴到了白蠟鋪,卻是在這黑夜之中,一個陰冷的女人,突然出現在老婦的麵前。


    “從明天起,你便也是去了白蠟鋪,我要讓白蠟鋪雞犬不寧。”


    說完,女人便是將一包藥粉遞給了老婦,歸燕宸的冷漠,她會千百倍的還給陸白桃。


    至於那個女孩,能夠安然無恙的活著到了第二天,還是一個未知數。


    “可是,小姐,這陸小姐不是一個做蠟燭的嗎?讓她照顧女孩,會不會不妥?”


    “沒有什麽不妥,一個臭丫頭,不好好的待在府裏,非要拋頭露麵,禍害著旁人,她就該是這樣的結果。”


    老婦不敢多言,隻等著第二天,大鬧白蠟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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