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悅來客棧內,陸白桃跟著阿宸不望彼此,彼此心存罅隙,誰人都不理會的走到掌櫃的麵前。


    “有沒有客房?”


    “有沒有房間?”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雖然言語不盡相同,不過店小二絕對知道他們的意思。


    “二位是打算住店是吧。”


    店小二征詢的望著彼此,二人又是不約而同的雷同,隻是不過三秒,便是針尖對麥芒。


    店小二看的出來,眼前的這兩個人絕對是認識,隻不過是此番氣憤難平,才會是如此的模樣。


    “實在不湊巧,小店隻剩下一間客房。”


    二人聞聽,忙不迭的從身上掏出散碎的銀兩,放在店小二的麵前,“我要了……”


    公然的挑釁,刺激著陸白桃,這阿宸竟然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根本就不懂的禮讓自己。


    心中的不滿,讓陸白桃毫不猶豫的站在阿宸的麵前,“把房間給我。”


    陸白桃從包袱裏掏出了銀票,盛氣淩人的在阿宸的麵前晃動。


    且不說八個月真正的身份是什麽麽,王孫公子還是江洋大盜,此刻陸白桃有錢,這才是王道。


    阿宸漠然冷哼著,懶得理會得意的女人,兀自的抓著銀兩,悄然的出了房間。


    “等一等小哥。”


    這店小二也是營銷的高手,還沒有等著阿宸離開大廳,忙不迭的阻止著阿宸,“入夜多露水,後院有個馬廄,不知客官是否願意一住?”


    不知道這店小二,是好心打算幫著阿宸,還是專門替陸白桃出氣的,這話語聽著,讓人格外的不舒服。


    陸白桃掩嘴輕笑著,兀自的拿著鑰匙,去了客房。


    而這個阿宸則是下意識的看了眼陸白桃,最後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你想幹什麽?”


    翌日清晨,街道上,最嘈雜的聲音,莫過於此。


    陸白桃還沒有蘇醒,就已經被門外的嘈雜驚擾。


    漫不經心的揉捏著惺忪的睡眼,陸白桃打著哈欠,拖著繡花鞋,走到了窗戶的麵前,注意著門外的一舉一動。


    “小姐,你讓我好找。”


    門外一聲熟悉,陸白桃才是定睛望了過去,眼前說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月英本人了。


    而她的身邊……


    陸白桃苦笑著,女人最大的軟肋,就是優柔寡斷,竟然還願意跟一個傷害自己,還有孩子的男人在一起,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陸白桃蹙眉轉身,換了衣服。


    “你看到了吧,她都不打算幫你,你就說,錢你又沒有,離開了我,你拿什麽養活女兒。”


    男人說著,靠近月英的身邊,伸手就要去抱月英懷裏,那個粉雕玉琢的丫頭。


    月英心有餘悸,加上女兒的哭聲讓月英本能的後退著,“不,你離我遠點……”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月英你不要糊塗,女人嘛,就該安分守己,做什麽生意,當什麽掌櫃的,拋頭露麵,世風日下。”


    戲謔挖苦著月英的男人,毫不猶豫的將孩子抱在了懷裏,月英雖然有心辯駁,可是她沒店鋪,沒了經濟來源,根本就沒有辦法養活女兒。


    她雖然內心些許的悸動,不希望再重蹈覆轍,過著痛不欲生的生活。


    可她終究需要依靠……


    抬眸望著空無一人的客棧門口,陸白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蹤影,她知道陸白桃此番的倦怠,接二連三的因為自己的事情,身陷囹圄,本就是她的過錯。


    “走吧,月英,曾經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女人嘛相夫教子出發咯嗎?”


    男人說著,下意識的拉著月英的衣袖,徑直的離開悅來客棧。


    客棧裏,陸白桃哭笑不得,這愚蠢的女人,也隻有她會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


    “你給我站住。”


    男人的戲謔言語,讓陸白桃慍怒,在她的字典裏,可隻有男女平等。


    月英欣喜的轉身,目不轉睛的望著陸白桃。


    “你真的打算跟迴去?”


    陸白桃眉頭緊蹙,雖然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是俗話說了,好馬不吃迴頭草。


    月英眼望著男人懷裏的孩子,點了點頭。


    這是她的軟肋,男人輕易的拿捏的死死的,根本就讓她沒有辦法反抗。


    最關鍵的,男人去了衙門,他們休書根本就不算數。


    “小姐,我……”


    “不要那麽多廢話,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迴去?”


    月英狠咬著嘴唇,“對不起,陸小姐,我不能不管我的女兒。”


    她終究還是跟著男人走了,而那得意的模樣,透著男人的得意。


    陸白桃苦笑,這愚蠢的女人,沉迷在男人的恫嚇裏,沒有自己的判斷,那恐慌、膽怯,讓她徹底的淪陷到男人無休止的家暴裏。


    陸白桃歎息著,這就是她為什麽每開一個店鋪,招的人,都是女人多,男人少的原因。


    雖然在男尊女卑的朝代裏,自己的努力,隻不過是杯水車薪,不過她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夠讓他們明白,男人可以做的,女人也一樣可以。


    怔然的注視著月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陸白桃良久沒有迴過神來。


    樓上,阿宸漠然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這一廂情願的女人,總算是立即馬上得了現世報,讓她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好心,都會被善待。


    話說兩邊,鄭慶離開了馬車,跌跌撞撞的迴到了白蠟鋪,陸夫人背靠在鋪子的門口,麵前的地上,淩亂的散落著瓜子皮。


    鄭慶頭也不抬,徑直的走了進去。


    “怎麽迴事啊,這剛一迴來,就帶著晦氣。”


    陸夫人唾著瓜子皮,不屑的模樣瞥了眼身後的鄭慶,信誓旦旦的說他有辦法力挽狂瀾,結果獨自一人迴到了白蠟鋪。


    鄭慶沉默不語,兀自的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腦海裏盤算著剛才的疏漏。


    陸白桃醒著呢,那明顯的她並沒有中蒙汗藥,唯一的可能隻能是月英那女人,根本就沒有按照自己的交代去做。


    陸夫人冷哼著,驀然迴首,冷眸注視著鄭慶,“我可告訴你,這白蠟鋪,什麽都聽你的,結果呢,已經幾天沒有生意了,怎麽著,你是打算讓那臭丫頭當族長是吧。”


    麵帶慍怒的陸夫人,義憤填膺的望著鄭慶,自以為是的主意,讓她放過了當甩手掌櫃的機會。


    “怎麽了,啞巴了?”


    陸夫人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教訓著鄭慶。


    也真奇怪,之前他們沒有接手白蠟鋪的時候,倒也是客似雲來,可是為什麽現在卻門可羅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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