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燭光,不時的修飾著廂房的溫柔,不過推杯問盞,酒過三巡,阿宸竟是讓鄭慶相信了他的無奈。


    誰讓他是陸宅的贅婿,又是被陸白桃花錢買下的奴隸,在整個陸宅裏,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話語權,隻能維諾的接受著陸白桃的安排。


    一旁的陸白桃偶爾瞥了眼阿宸,卻也是迅速的改變自己的模樣,讓自己看的正常起來,陪笑著靠近阿宸。


    這阿宸一把攬過陸白桃,三杯兩盞淡酒,竟然讓他麵色潮紅,“鄭慶我可是跟你說,也許陸家莊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掉進了福窩,誰知道我的痛苦,讓一個女人娶了我,她有再多的本事又能怎麽樣?”


    阿宸喋喋不休的抱怨著,話裏話外佯裝著自己受到的委屈,“你說,這白蠟林失火,天災人禍,跟我有什麽關係。”


    而這鄭慶竟然是沒有絲毫的懷疑,他深信不疑阿宸的抱怨,不然不會冷不丁的出現在這忘憂之所。


    鄭慶陪笑著,安撫著躁動的阿宸,“你說的對。”


    “我就不喜歡她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如果不是欠著銀兩,誰會娶了這種女人,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阿宸搖頭著,滿嘴都是對陸白桃的不滿,而這鄭慶卻是聽的興奮,卻也是陪笑著。


    陸白桃怒目而視,這信口雌黃的言論,讓她勃然大怒,索性拂袖而去,當下阿宸更是尷尬。


    不過,這模樣卻是讓鄭慶篤定,他是受了委屈才會出現在望春樓,再者說了,有誰能想到有顏的阿宸,也是戲精一枚,三兩句之間,竟是讓鄭慶深信不疑。


    阿宸陪笑著,目送著陸白桃離開了廂房,顛倒劉伶的靠近鄭慶,“我跟你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放的火嗎?”


    鄭慶笑容滿麵的望著阿宸,並不以為意。


    阿宸故意壓低聲音,悄聲說道,“是族長幹的,我都知道,他跟那臭丫頭不對付,被那臭丫頭招惹著,這我可能會放過她,所以放火。”


    阿宸煞有介事的說道,那認真的模樣,甚至可以讓鄭慶相信,阿宸親眼見證,親手參與了一樣。


    鄭慶緊蹙眉頭,忙不迭的打發著身旁的鶯鶯燕燕,鬼祟的鄭慶靠近阿宸,“這種事情,可不能胡言亂語。”


    “怎麽會,她白蠟林燒完了才好,幹嘛就失蹤幾個佃戶,此刻尋不到人了,反而賴著我了,非是讓我承擔了責任。”


    “她不知道律法嗎?焚燒荒山沒有政府批文,可是觸犯了國法,要被砍頭的。”


    阿宸泛白的眼眸裏布滿了殷紅,一個不經意間做了個砍頭的手勢,這一下倒是讓鄭慶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阿宸看得仔細,知道此事跟著鄭慶或多或少有些許的關係。


    阿宸佯裝著,不時的提醒著鄭慶,嘴裏也是含糊其辭,斷斷續續,“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觸犯國法,殺頭事小,怕是……”


    阿宸說著,便也是扒在了桌子上,這全程的話,自然是也當做酒醉後的抱怨了。


    雖然是無關痛癢,卻也是擲地有聲,毫無征兆的恫嚇著鄭慶。


    這男人麵色猙獰,魂不守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哆嗦之下,便是離開了望春樓。


    直到遮麵躲在門外的陸白桃,目視著鄭慶離開了廂房,才是慌亂間的從外麵走了進來,拖拽著阿宸準備離開。


    “陸姑娘,今天的事,我可是……”


    “表現的不錯,自當去白蠟鋪買了來就好了。”


    陸白桃對這些個女人,倒是沒有戴著有色眼鏡,所以這女人希望能夠購買了白蠟蟲和蠟燭,她也沒有拒絕。


    女人點頭,不自覺的看了眼阿宸,“這男人不錯,看得出來他對小姐也是忠心。”


    陸白桃嗔怪,女人陪笑著閉上了嘴。


    而這阿宸則是安分的靠在陸白桃的身上,莫名其妙的讓女人誇讚了,這倒是讓陸白桃不明所以的。


    不過,陸白桃並沒有詢問個究竟,自當是女人被這男人迷了眼。


    卻說,陸白桃兀自的攙扶著阿宸離開了廂房,借著月色離開了望春樓。


    一路上,陸白桃不時的嗔怪著阿宸,“這麽差勁的流量,還跟別人拚酒,丟臉事小,丟人事大。”


    陸白桃費力的攙扶著,本就是嬌小的女人,哪裏有多餘的力氣攙扶著阿宸。


    而這阿宸呢,不時的睜開眼睛,窺探著一旁絮絮叨叨的陸白桃,女人終究是女人,就算是有新潮的思想,始終都是弱勢群體。


    卻說鄭慶這邊,腳下生風,鬼祟的男人離開了望春樓,卻並沒有離開太遠,便是被衙門的人給抓了進去。


    這鄭慶自然是不明所以的,不過是吃了花酒,莫名其妙的被關進了大牢,這無論如何都是讓鄭慶不解的,當下便是不停的喊冤著,隻不過並沒有人理會了鄭慶。


    “我可告訴你,別看陸家的那座是荒山,也不能輕易的焚燒……觸犯國法……”


    驀地,鄭慶的腦海裏,反複的迴蕩著阿宸恫嚇的言論,這一切的一切,讓鄭慶瑟瑟的後退著。


    也許真的是阿宸說的,他觸犯了國法,說不定他會被連累株連九族。


    鄭慶果然是不動腦子的男人,果然如同陸盛光說的一樣,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三兩句的恫嚇,他都會被驚嚇的魂不附體。


    “來人呐,來人呐……”


    慌亂之間,鄭慶不停的唿喊著,試圖從輕發落。


    這蠢鈍的男人和盤托出了,陸盛光可能會尋的人。


    然而,任由著鄭慶和盤托出了事情真相,他依舊是被關進了大牢。


    入夜的街道格外的靜謐,陸白桃費力的攙扶著阿宸,倒也是有些後悔,竟然讓阿宸去接近鄭慶,這個百無一用的書生……


    不,他不是書生,隻不過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


    陸白桃噘嘴抱怨著,吃力的她,略發的疲憊。


    至於這阿宸,安分的依偎在陸白桃的肩膀上,那安逸的感覺,讓阿宸浮想聯翩,他喜歡這種感覺,尋了舒服的人,漫步在外,感受著難得的溫柔。


    然而,陸白桃卻是對他格外的冷漠,不時的提醒著自己,他們的關係,如今已經到達了白熱化的境地,總有一天陸白桃會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將他從陸宅驅逐出境。


    而他不希望那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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