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麵,不時打破著荒山的靜謐。


    陸白桃囁嚅著嘴唇,欲言又止。


    她看得出來阿宸對自己的建議本就是不屑一顧。


    也知道,任何一個新事物的發生,前進的道路都是曲折的;更清楚,自己紅口白牙的告訴阿宸結果,他也是一臉茫然,根本就不懂得什麽科學道理,誰讓這朝代還沒到了蒸汽機的發明,連同照明都是用了煤油燈,還有蜂蠟那勞什子的。


    “好,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就要那個?”


    手指著白蠟蟲的分泌物,陸白桃耍賴著說道。


    阿宸卻是拒絕的,漫說陸白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此番又是贅婿,應該耳提麵命,聽陸白桃的指示,取了白蠟蟲的分泌物。


    可是本能的阿宸,眉頭緊鎖,根本就不願意觸碰那醃臢之物。


    “哦,阿宸就是這樣兩肋插刀的嗎?”


    陸白桃索性坐在了地上,一副插科打諢的模樣,如同潑婦耍無賴一般。


    阿宸不自覺的囁嚅了一下嘴唇,便是沉默不語。


    那令人厭惡的模樣,不經意間蠕動著身子,那模樣刺激著阿宸,讓他眉頭緊鎖。


    滿目的無奈,阿宸的抬起的手不自覺的放了下來,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給蟲子收集糞便,這傳了出去,他還怎麽麵對陸家莊的一眾鄉親父老。


    或者萬一恢複記憶,自己還做過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情,這成何體統。


    阿宸遲疑了,可是看著身旁期許的陸白桃,她並沒有玩笑,隻是內心的抵觸,讓阿宸思忖良久,才是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在伺機報複?”


    也不算阿宸所為了,隻不過自己英雄救美,機緣巧合下的冒犯,可以說是無心之失了。


    不過都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睚眥必報的女人,應該是為了這件糗事,故意的為難自己。


    阿宸的心不自覺的上下跳動著,冷不丁的抬眸,偷窺著陸白桃的的模樣。


    陸白桃掩嘴哈哈大笑著,虧得阿宸自行腦補的出來,她真想迴應一句,“你帥你說的算。”


    不過卻是改口說道,“我真不知道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我陸白桃就算是生氣,也絕對不會秋後算賬,報複你還需要想這麽多嗎?分分鍾就可以秒殺了你。”


    陸白桃眼波流轉,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都是魅惑眾生,阿宸不經意間的閃躲著。


    這丫頭沒有自己嘴裏的矜持,卻總是不經意間的觸動著心下的一汪春水。


    “你幹還是不幹啊?”


    陸白桃起身靠近阿宸的身邊,拍著阿宸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可沒有報複你的意思,我收集白蠟蟲分泌物,隻是想賺錢,別無其他。”


    “賺錢?”


    “對啊,不然你以為是幹什麽?”


    陸白桃搖了搖頭,手指著白蠟蟲,期許的說道,“快去吧。”


    而她則是尋了一個幹淨的地方,站在那裏,注視著阿宸:嘖嘖,連猶豫不決都是這麽帥氣,真是秒殺一眾小鮮肉。


    阿宸冷不丁的迴首,抗拒的本能,讓他不得不提出自己的要求,“陸姑娘既然是收集了白蠟蟲陸家莊就有救了,你為什麽不自己動手?”


    陸白桃輕抬著蔥白玉手,陽光下也是越發的嬌柔,須臾便是狠咬著嘴唇,一臉委屈的模樣,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嬌嗔的說道,“人家不是害怕蟲子嗎?”


    陸白桃婆娑著雙眸,一臉嬌柔的模樣,含羞帶臊的望著阿宸,“剛開始還是說,會為人家兩肋插刀,如今才是多久,就不願意做了?”


    陸白桃噘嘴注視著阿宸,這雙眸凝視,竟讓阿宸無可奈何,隻得是按著陸白桃的說的,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白蠟樹的跟前。


    陸白桃的理由,讓他無法反駁,她害怕蟲子也並沒有佯裝,不然自己怎麽可能會掉進那溫柔的陷阱裏。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是蹙眉小心翼翼的,從白蠟樹的上麵尋找著獵物。


    而這陸白桃則是得意的很,兀自的從腰間的包袱裏,掏出了點心,一邊指點著,“那邊樹上有好多。”


    “還有哪裏。”


    一邊又是大快朵頤的吃著零食,這一靜一動倒是格外的祥和。


    荒山外,打手無功而返,怯怯的站在鄭慶的麵前。


    冷眸上下打量著安然無恙的打手,這該是一場血雨腥風的廝殺,“動手了?”


    “迴少爺,那阿宸本事的很,小的不是對手。”


    那寸斷的枯樹,依舊是心有餘悸,刺激著打手,不敢僭越。


    鄭慶眼裏滿是不屑,“你們這些個酒囊飯袋,都是一些廢物。”


    慍怒的男人,隨腳就是一踢,教訓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下人,卻也是無奈無功而返,隻能是陰鷙的眼眸,注視著荒山深處。


    那不經意間流出的笑聲,刺痛著鄭慶,“陸白桃我得不到你,也不會便宜了那小子。”


    陰冷的眼眸,泛出的寒涼,讓人不寒而栗。


    威嚴的陸盛光咂摸著一口清茶,管家悄聲的迴應著。


    老謀深算的男人,嗤之以鼻著,“不自量力。”


    一想到那阿宸,陸盛光心下還是有些擔憂,這小子雖然是不知道來曆,也看的出來,並不是好對付的主。


    他究竟是誰?從哪裏來?這牙行裏,倒不至於有這樣一個好雛,讓陸白桃得了便宜。


    揮手示意著管家,派人四處打聽了阿宸的身份。


    獨留的陸盛光,眉頭緊鎖,不經意間的撚著花白的胡須:這丫頭究竟想做什麽,這荒山當年也不過是陸明德二兩銀子得來的,如今白送了自己都不要。


    這丫頭不想著搖尾乞憐,求了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跑到這荒山做什麽?


    談情說愛?


    心下的遲疑,讓陸盛光無暇滯留府邸,急忙吩咐著小廝,備下馬車朝著陸宅而去。


    陸宅內,陸王氏吩咐著春蘭照拂著陸盛光。


    這陸盛光四下環顧,周遭沒有任何的變化,吃穿用度,都是一如既往奢華。


    心下盤算,這佃戶難道沒有鬧事?那毀掉的百畝良田,可不是幾百兩銀子就可以打發的。


    而這陸王氏怎麽這般的淡然?


    陸王氏下意識的望了眼身後的王叔,鼓足了勇氣,詢問道,“族長今日來所謂何事?白桃跟著阿宸的婚事,可還是有些時日,到時候可是有族長忙的。”


    陸盛光咂摸著一口清茶,那馨香的味道,刺激著陸盛光的味蕾。抬眸察言觀色,這陸王氏該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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