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這般想臉上卻不能露出分毫,順著他的話頭道:「這靠山村虧得有張員外這個族長主持,方能平息天神怒火,百姓才有了太平日子,迴頭本官一定把張員外所做好事,據實上報朝廷也好嘉獎。」


    張大戶忙道:這嘉獎小的可受不起,這都是我該做的,隻要鄉民們有太平日子,就是把小的獻出去,小的也心甘情願。「


    這話說實在虛偽,潘清耐心用盡,實在不想跟他周旋:「叨擾了貴府了,告辭。」邁腳想走,卻聽小侯爺道:「潘兄且慢行一步,是不是忘了什麽要緊事?」


    潘清站住腳疑惑的看著他:「什麽要緊事?」


    小侯爺掃了眼邊上的月娘,跟張大戶道:「張員外,本世子雖是頭一迴來這林山縣,卻與張員外一見如故,也就不見外了,本世子想跟張員外討了這個叫月娘的丫頭,不知張員外可否割愛?」


    張員外自是不會拒絕,以往自己想給侯府送禮還尋不到門路呢,如今小侯爺自己開口討人,哪有不給的道理,忙道:「不過一個丫頭罷了,隻小侯爺不嫌她姿色粗鄙,隻管帶了去,能侍奉小侯爺是她的造化,管家速帶月娘下去收拾行李,隨小侯爺迴去。」


    不一會兒功夫月娘便跨這個小包袱迴來了,管家還拿來了身契,讓月娘跟著他們走了,到了縣衙,小侯爺把月娘的身契往潘清懷裏一塞說了句:「本世子向來有成人之美,最喜見有情人終成眷屬,潘兄就不用謝了。」撂下話笑著走了。


    潘清忍不住翻了白眼,也不知他哪隻眼看到有情人了,月娘頗會瞧眼色,低聲道:「月娘自知身份低微,隻願為奴為婢服侍大人。」


    潘清把身子契遞給她:「張家終不是個安身之所,我便未阻止小侯爺,是想著出來更好,我不用你為奴為婢,如今你且在縣衙裏住下,等你妹子迴來再計量以後。」


    月娘:「我妹子還能迴來?」


    潘清點點頭:「放心吧,你們姐妹必能重逢。」撂下話讓她自己安置住處,反正這林山縣衙除了沒人,屋子多的很,隨便住哪兒都成,自己去前頭找馮宣,一早起來讓馮宣去掃聽靠山村下一次獻祭的人家是什麽境況?估摸這會兒也該迴來了。


    果然,潘清一到前頭就見馮宣正候在哪兒,忙見了禮,潘清擺擺手:「馮捕快不必多禮,可掃聽的如何?」


    馮宣:「這靠山村下一家獻祭輪到張二牛家,這張二牛爹娘死得早,就一個妹子叫冬娘,兄妹倆相依為命的過日子,這個月十五正是他妹子生辰,過了生辰正好十四,張二牛舍不得自己的妹子,正在家發愁呢。」


    潘清暗道,還真是好機會,遂把自己的計劃跟馮宣說了,馮宣愕然:「大人是說您要扮成冬娘獻祭,這如何使得?大人堂堂七尺男兒,又是朝廷命官,豈可扮成女子,且這案子若如大人推辭,是那些老道私煉禁藥,尋借口弄了少女進去做藥引子,豈不危險,大人以身犯險,萬一有個閃失怎麽辦。」


    潘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上次冀州的紅丸案未抓出幕後真兇,這一次勢必要抓出他們,一日不揪出他們,還不知多少女會因此殞命。」


    馮宣一驚:「這做藥引子會殞命嗎?」


    潘清點點頭:「馮捕快有所不知,這些老道陰損非常,為了煉藥,強下催經藥,當日在冀州救出那些女子的時候,形容枯槁,半條命都沒了,這般剩下半條命的也沒幾個了,更多的少女早已變成枯骨。」


    馮宣:「豈有此理,出家人怎如此歹毒,幹這些昧良心的缺德事,難道就不怕報應嗎,而且,他們何來的膽子,敢如此枉顧人命。」


    潘清:「利字當頭,哪還顧得上報應,更何況,還有朝中權貴給他們當後台,自然膽子就大了,說起來,他們背後之人比這些老道更可憎。」


    馮宣:「看來大人已篤定,這樁惡鬼食人案是那些老道作祟。」


    潘清:「十有八九,但還有些關節想不通透,待我進了玉清觀,想必就清楚了。」


    馮宣:「那大人務必小心。」


    潘清點點頭:「你再去靠山村跑一趟,尋了張二牛,跟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潘清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馮宣,馮宣忙著去了靠山村,近晌午迴來說張二牛一聽就答應了,獻祭頭一日讓她妹子躲起來,大人便可替他妹子獻祭了。


    一切安置妥當,潘清方迴了後衙,一進自己落腳的小院,不禁愣了愣,這麽一會兒功夫,已給月娘收拾的齊整了許多,潘清剛進屋,月娘便過來伺候潘清脫了外頭的鬥篷,搭在架子上,出去端了茶進來。


    潘清打開蓋頓時滿屋清香,不禁道:「好茶,哪裏來的?」


    月娘:「茶房的架子上有許多好茶,月娘隨便拿了些。」


    潘清暗道,可見前頭那位知縣是個多貪的官,一個縣衙的茶房裏隨便一拿便是如此絕品好茶,隻可惜他跑了無福消受,倒便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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