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宣:「這麽說,我林山縣這些少女失蹤也跟這紅鉛丸脫不開幹係了。」


    潘清:「如今尚不能確定,需找到確切的證據,看起來靠山村這惡鬼食人並非天神降罪懲罰而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馮宣:「大人的意思是說這惡鬼食人案跟紅鉛丸有關?」


    潘清:「你不是說靠山村的活祭習俗已斷了數十年,這樣的陋習本就不應出現,斷了也是順應民心,如今時隔數十年想重新提起並實施,就必須找個可以服眾的借口,而這時候便出現了惡鬼食人,不是太巧了嗎。」


    馮宣點點頭:「的確有些巧,這活祭乃張員外一力主導,如此說來,張員外便有最大嫌疑,可是張家是買賣家,買賣家求得是個太平,太平了方能財源廣進,如此折騰,林山縣的百姓四處逃脫避禍,街道冷清,對張家有什麽好處?」


    潘清:「剛你不是說了,張家隻有一位少爺,且自幼多病,縱張家買賣做的再大,掙得銀子再多,若無人繼承,還有什麽意義,自然是要治病,治不好病至少要留後,也免得斷了香火傳承,而這些私煉紅紅鉛丸的老道,最能忽悠,明明是用助陽的虎狼藥製成的紅丸,卻說成了神仙藥,張家急於求後,做出此事來也不新鮮。」


    馮宣:「這也太缺德了,不對,那些惡鬼屬下可是親眼見過的,真不是人能裝的,那樣子異常恐怖,這又如何解釋?」


    潘清:「這樁稀奇事,我也想不通,那玉清觀在何處?」


    馮宣:「就在山腳下,沿著緩坡上了台階便是,隻不過因沒什麽香火,大門總是關著的,除非張員外初一十五的去打醮做法事方才開門,大人不是想去吧。」


    潘清搖搖頭:「這時候若去了豈不打草驚蛇,且此事如此計劃周密,必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證據,若無證據,以上皆是猜測,到時候說不準還被人反咬一口,就麻煩了。」


    馮宣:「的確如此,這張員外算是這靠山村外族遺民的族長,且長年經商,為人極為精明狡猾,又跟知府大人頗有交情,若被他抓住把柄,必不會善罷甘休,隻不過即便知道此案跟張家有關,尋不到證據也奈何不得,需得想個妥帖的法子才成。」


    潘清點點頭:「此事需從長計議,天不早,也該睡了,本官迴去了。」說著站起來走了。


    潘清這一宿都未睡著,琢磨得像個什麽法子才能盡快破案,雖然當初冀州府的紅丸案破了,卻留下了後遺症,真正的幕後黑手因牽扯眾多,並未揪出,還有江湖上的紫燕堂出手殺人滅口,那樁案子也隻能不了了之,卻不想,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紅丸又出現在了漳州府。


    雖說那個什麽玉虛真人當初跑了,可若是沒有後台,潘清相信借這老道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不到一年便又開始煉製紅鉛丸,而且,這是個龐大的利益鏈,記得衛九跟小侯爺都說過,京裏許多王公大臣因相信紅鉛丸是延年益壽的神仙藥,便朝廷明令禁止,卻也知法犯法,偷偷服用。


    既有需求便有利可圖,尤其這紅鉛丸還是暴利,自然有人鋌而走險,更何況上頭有人撐著怕什麽,就如冀州府的紅鉛丸一般,即便鐵證如山,依然草草了結,潘清至今想起來還頗為憤怒。


    而這一次,在漳州發現紅鉛丸,自己是不是可以把幕後之人揪出來,若不然,這紅鉛丸隻會屢禁不止。


    若要揪出幕後之人就必須有鐵證,這鐵證便是那些賬本,在冀州被紫燕堂的一把火燒了,所以,必須再對方發現敗露之前把賬本拿到手。


    而若想在對方發現之前拿到賬本,隻有一個法子,就是混到那個玉清觀中,可聽馮宣的意思,玉清觀門禁森嚴,說是道觀,卻相當於張家的家廟,外人想進去著實不易,當然自己若搬出知縣的名頭,想必張員外不會拒絕自己入內,隻是這般進去並無用處。


    翻來覆去睡不著,眼看窗外翻了魚肚白,索性起來,月娘在外屋小炕上睡的,一見潘清起來,忙去打水伺候洗漱,潘清洗了把臉,接了帕子正要擦卻看見水盆中的自己的影子,清秀的眉眼兒,若換上女裝,扮成十四五的小姑娘也很說得過去。


    若自己扮成女子頂了獻祭的姑娘,即可探知真想,也能查找賬本,而且,自己如今暫代林山縣知縣,知縣大人親做人證,這案子想不鬧大都不成,潘清如今算是想明白了,想揪出幕後主使,就得把案子鬧大,越大越有希望,大到人盡皆知,即便幕後之人身份再高,也必須給百姓一個交代。


    正想著,小侯爺來了正跟端盆出去的月娘打了碰頭,月娘見過禮走了,小侯爺進來卻盯著潘清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樂天居士的長恨歌裏有兩句詩,芙蓉帳暖度春宵,君王從此不早朝,本世子還當潘兄這一覺怎麽也得晌午見了,怎麽這般早就起來了,辜負了佳人豈不可惜。」


    潘清懶得搭理他,隻跟他說正經事:「當日冀州府的紅鉛丸案之後,我記得衛兄說過京城那個玉虛真人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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