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中,用整個弄堂唯一的一門私人電話,打到了師父的家裏。


    保姆接的電話,聞言叫來了老爺子。一番述說,


    “知道了,我大致了解了。最近,你練功、冥想有正常進行嗎?冥想現在可以堅持多久了?”


    “那個都堅持的,冥想也每天睡前一次,但是...。”


    “說啊,但是什麽??”


    老爺子瞬間嚴厲起來。


    “但是現在冥想時間還是30多分鍾40分鍾左右就堅持不下去了,特別是線香燃盡,香味淡下來之後,基本上再難堅持多久。”


    “什麽?兩個月了,才進步不到10分鍾。你這些時候幹什麽了?我們再襄陽公園一周一次的練拳時候,我看你站樁打拳進步都極大,混元樁也能堅持好久。怎麽到了冥想法就不行了?”


    “我也不知道啊?”


    王永中十分沮喪的說道。


    “你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麽比較大的感情波動,比如你家裏有人生病?有人去世?


    還有就是接觸一些不良的信息?


    要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這應該不會吧,你才十三四歲而已?”


    哄的一下,王永中腦門充血。


    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自己的問題,想起前世丁蕊的去世,讓我的愧疚與自責,心理都產生了較大的波動。


    雖說是多種原因造成的悲慘結局,但是一邊是悔恨,一邊又是能改變這悲慘命運的可能性,


    如此這般的上下起伏,對自己的超雄綜合症十分的不友好。


    所以冥想法沒有什麽進步,所以今天才會差點失控。


    “師父,我有點知道了,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和你開口?”


    王永中非常光棍的承認自己的問題,開始向老爺子求助。


    “恩~~~這個年紀開心理方麵的煩惱其實也非常正常。這樣吧電話裏也說不清,我想你也有些話不想讓你父母知道,周日上午你來早鍛煉的時候再和我說。


    剩下幾天你就每天睡前一次冥想,第二天醒過來一次冥想,沉香不要省,周末再帶點迴去。”


    “好的師父,我聽你的。”


    掛了師父的電話,王永中迴到自己的小閣樓,躺在床上沉思著。


    開始再一次,真真正正的思考著如何避免丁蕊今後的那些悲慘生活。


    首先就是那個大人渣倪路,這次一定一定不能讓他接近丁蕊,第二對於就這樣混在工廠裏堆藝術家來是十分致命的,藝術要了解生活,但不能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但現在這個時間段,一切就算不一樣但又都差不多。


    就算現在義正言辭的警告她遠離人渣,或者提醒她不要荒廢自己的天賦。但人微言輕,就算兩世為人的王永中心理年齡遠比丁蕊要大不少,但有什麽用。


    對方不知道啊,自己小孩子說的話,提出的建議有用嗎?


    阻止他們兩人接觸,阻止兩人的相親?雙方父母會同意嗎?


    眼睜睜的看著事態朝著舊的道路上去發展,


    那也是絕對絕對無法接受的。


    腦子裏一團亂麻,心情急躁了起來。


    不行,不能想了。


    點燃沉香,舒服的躺在床上,默默的冥想起來。


    過不多久,什麽煩惱,姐姐也好,前世的種種也好,都遠離了思緒,整個人平靜了下來。


    期間父母迴來,聞道沉香的味道,知道孩子在冥想了,還有些奇怪今天冥想的時間提前了?


    也就沒有打擾。


    慢慢的香燃盡,香味也飄散開去。


    王永中神奇的並沒有起來,迷迷糊糊反而睡著了。


    等到睜開眼時,窗外已經幾乎看不到亮光。


    幾點了?我冥想了那麽久嗎?應該是睡著了吧。


    要不是肚子餓了,估計直接就睡到天亮了。


    這個辦法好,以後朝這個方向努力,睡眠質量超好。


    隨著冥想和短暫的睡眠結束,心情也舒暢了起來。


    想那麽多幹嘛?順其自然再說?我就不信兩世為人,還搞不定這些煩惱。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先吃飯吧。


    隨即起床下樓就著父母給留的剩菜,幹飯人開動。


    剛吃完飯收拾了桌子,老爸老媽散步迴來了。


    簡單了問了下開學第一天的情況,然後老爸就拉著兒子,研墨教授書法起來。


    說起來這兩個月,除了打拳就數書法進步最大。


    現在已經開始學習顏真卿的《多寶塔》了。


    顏筋柳骨是一個都不能少。


    後世了解過書法的王永中知道,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第一行書,就是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因為傳說的第一行書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沒有真跡,都是後人摹寫的。


    上一世有幸去台灣省旅遊,參觀台北故宮的時候。正好碰到《祭侄文稿》的展出。


    好家夥那個人山人海,排了3個小時的隊,終於看到真跡。


    那個時候沒有正經學過書法的王永中,看到這幅真跡之後,看著看著眼淚就流了下來,那個行文、那個氣韻、那個字裏行間對於如兒子一般的侄兒去世而帶來的,不忿可惜憤怒悲傷,躍然於紙上。


    現場好些個人都哭了,這是真正的文化瑰寶,是真的中國人,漢人靈魂隔著時空與作者的思想交匯交融。


    記得後來有一個大家說過一段話,他說:


    “普通人不要去過多的專門學習審美,包括專門欣賞名畫啊、專門欣賞印象派抽象派。不需要,也不要專門學習欣賞草書啊、古典樂乃至現代派的音樂啊、建築啊。不要學習的,真正好的藝術是一定會打動你的,你事先憑空的去學習審美,這個線條怎麽看、這個色塊代表著什麽、這個d小調一般代表什麽感情,你這樣去一學,等真正看到讓人震撼的作品的時候。你就會失去那一瞬間的衝擊,那一瞬間對美好事物的初體驗,你會有雜念你知道嗎?


    你會先想到,哦這線條和色塊的結合,畫家是要表達這個意思哦。那個一連串的琶音作曲家啊是要表達這個情緒哦。


    完了,你完了,你再也感受不到那種升華和衝擊知道嗎?”


    所以當時在台北故宮,隻簡單了解過這幅作品的王永中。瞬間思緒被衝的七零八落,被筆者的筆鋒文字帶領入了美和情交織的空間,這一刻書法藝術審美的大門轟的一聲,在王永中麵前打開。


    所以這一世真真正正的開始學起了書法,王永中絕不是三分鍾熱度。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所以進步極大,短短兩個月已經進展到可以學顏真卿了。


    幫自己轟開過書法藝術大門的顏老爺子的《多寶塔》一拿出來,王永中立刻急不可耐的臨摹學習起來。


    “嗬嗬,這孩子書法上的悟性還真蠻高的哦,不過他師父總說他沒有繪畫天賦,控筆能力也很差。倒也蠻奇怪的。這書法那麽好控筆怎麽會差呢?”


    “是呀,阿拉小中那麽聰明,怎麽畫畫學不好呢?是不是人家小姑娘沒什麽教學能力啊。”


    老媽馬靜也奇怪起來,嘟囔了一句。


    王永中瞬間不幹了,聽到老媽的話,那怎麽行,一拍桌子,


    “吵死了,我畫畫已經蠻好了好伐,你們不要聽她瞎說,她開玩笑的,你看。”


    說完用毛筆在宣紙上,三兩畫,幾杆墨竹躍然紙上,又幹脆利落的幾筆竹枝竹葉縱橫其間。


    短短幾分鍾,挺拔俊健的墨竹成型。


    竹竿的寧折不彎,竹枝的瀟灑肆意,竹葉的欣欣向榮,無不代表著王永中國畫也開始入門了。


    “不錯不錯啊,真的蠻好看,看來這個老師是真有水平啊。下次來好好謝謝人家,你不是認識那誰的兒子還沒有對象嗎?長得高高瘦瘦的,模樣也還不錯,介紹給小姑娘不是正好啊。”


    “我暈,情況不對,這樓這彎成這樣。”


    “人家自己不會找啊,要你那麽操心幹嘛?唐突伐?掛三伐?”


    “好好好,我不多嘴了好伐,奇怪伐?”


    老媽嘀咕了一句,坐到自己的縫紉機前,繼續她的裁縫大業去了。


    父子倆,得以安安靜靜的練習了一個小時的書法。一個教的開心,一個學的也不賴,得到正向反饋的老爸,十分的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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