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隻有她和梁丹兩人,梁丹坐在鋪著狼皮的毯子上看看書,打打坐,隻是偶爾看一眼縮在角落裏的趙錦綺。


    兩日裏,他沒有和趙錦綺說過一句話,他在等著她先開口,向他求饒。


    侍衛見狀更是不會多說一句,畢竟那匕首可是結結實實在梁丹手上割了那麽深的傷,若非這女人身份特殊殺不得,此刻早已不知死多少迴了。


    這天侍衛頭子上車來給梁丹換藥,猶猶豫豫半天才試探道:“殿下,這都兩天了,那姑娘一口沒吃過,除了前天下車喝了口水……”


    梁丹:“不用管她,她長嘴了,餓了會說。”


    那人撓撓頭:“屬下的意思是,一天一兩夜,這麽長時間,她好像既沒下去喝水,也沒方便去。”


    梁丹愣了一下,看向角落縮成一團的女人,她背對著自己,好像從昨天開始就是這個姿勢,到現在也沒換過,他心中一緊,叫了兩聲,那女人還是在那一動不動。


    他與侍衛頭子對視一眼。


    侍衛頭子:“不,不會死了吧!”


    梁丹將書扔過去,打在他身上:“閉上你的烏鴉嘴。”


    他就在車裏待著,人沒了氣息,他怎麽會不知道?


    可他還是急忙過去,又叫幾聲,推她幾下,見她還是沒反應,才將人扳過來,一看滿臉通紅,手都緊緊環在身前,似乎很冷。


    梁丹伸手摸她的臉和額頭都燙的厲害。


    侍衛頭子道:“這,這是怎麽了?”


    梁丹:“發燒,暈過去了。”


    侍衛頭子:“隻怕是那一夜淋了雨,又出了那些事,這些千金小姐的膽子又小,身體又弱……”


    梁丹冷哼一聲:“她的膽子可不小。”


    侍衛頭子看了一眼梁丹的傷,忙道:“是,是,屬下誓言。”


    梁丹:“還愣在這做什麽?去找治風寒的藥來,還有,弄些濕帕子來。”


    那人連忙應著去了。


    梁丹又嚐試著叫了她兩聲,叫不醒,於是歎了口氣,將她挪到中間寬敞的毯子上來,給她蓋上被子,又喂了點水。


    濕帕子送來了,敷在額上來來迴迴換了許多次,又費勁兒扒開她的嘴灌了藥,臉上的熱才退下去,人卻一直依舊昏迷著,倒是把梁丹折騰的汗流浹背。


    侍衛頭子因上次碰趙錦綺被梁丹斥責,這次他學聰明了,隻端著藥和帕子上來,放下就離去:“屬下去準備別的帕子和下一頓的藥。”


    梁丹:……


    傍晚,梁丹也犯了困,不知不覺靠著車壁睡了過去,車內本就不大,趙錦綺被放在中間,靠外還擺桌和茶具、書本等物,梁丹就靠內睡著了。


    半夜,他忽然感覺到什麽軟乎乎的東西往他懷裏鑽,他嚇了一跳,一邊忙睜眼看,車中卻黑黑的,看不太清,他伸手推開懷裏的東西,卻被兩隻手緊緊箍著腰,梁丹馬上想到車中除了自己,就隻有那女人。


    伸手摸了摸懷裏的腦袋,確信是那女人。


    他頓覺又氣又笑:“你這是幹什麽?”


    ……


    “公孫離,公孫離?”梁丹叫了兩聲。


    ……


    迴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他於是伸手去解她的手,懷裏的人扭動幾下,將腦袋又往他身上抵了抵,身體往他懷裏縮,兩隻手抱得更緊,帶著哭腔的軟糯聲音傳來:“冷……冷,小皇叔,我冷。”


    梁丹愣住了,小皇叔是誰?


    他一低頭,下巴便觸到了她的頭,感受到她身體似乎真的冷的打顫,鬼使神差地,他也不再推開她了,伸手撈過被子,將她包住。


    他腦子飛快的轉著,想著自己了解過的南疆那些上層的關係,公孫離的小皇叔是……


    不是早就死了嗎?!


    算算時間,死的時候公孫離才幾歲啊?有這麽深的感情,病成這樣了,居然還惦記著?


    梁丹皺眉搖搖頭:我費心想這些幹什麽,關我什麽事兒?


    梁丹低頭,嗓音有些沙啞的低吼:“別動。”


    趙靜錦綺哭唧唧:“嗚~冷……嗚嗚!”


    梁丹長唿出一口氣,伸手將被子壓緊,把人連被子摟在懷裏。


    梁丹本是背靠著車壁坐著睡的,趙錦綺摸上來,貼著他的胸膛,獲得了溫暖,那腿腳也不自覺的收上來,隻往他身上貼。


    梁丹感受到她的動作,身子一僵,忙伸手按住她的腿,低吼道:“不要亂動!”


    梁丹:“不許哭!”


    他無奈躺下身去,身子平鋪在車廂,成了她的取暖工具,不過好在她的腿腳直直攀著他的腿,暖和起來,便不會再往上亂蹭了。


    趙錦綺安穩睡去。


    梁丹卻是睜著眼明晃晃瞪著車頂,覺得口幹舌燥,想起來喝一杯茶都不能。等到後來趙錦綺不再亂動,他也終於放鬆了緊繃的身體,跟著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兩人被上車來送藥的侍衛頭子爆的一句粗口驚醒,侍衛頭子早扔下藥逃了。


    兩人麵麵相覷,此刻還抱在一塊。


    趙錦綺反應過來,怒吼一聲,將人推開,自己坐起來挪到車壁邊:“你,你昨晚你幹什麽了?臭流氓!”


    梁丹還睡在那兒,伸手將胳膊枕在頭下,好笑道:“你這麽氣急敗壞幹什麽?昨晚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非要往我這兒鑽,我推都推不開。”


    趙錦綺杏眼圓睜,掀開袖子看到守宮砂完好無損,心才放下來。


    這動作似乎刺痛了梁丹,他冷聲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也太低看我了,再不濟,我也不會對個病的神誌不清的女人做什麽。”


    趙錦綺:“我生病了?我又生的什麽病啊?”


    梁丹卻打了個噴嚏,頓時覺得鼻塞:“風寒。”


    趙錦綺:“你傳染給我的?我怎麽沒印象了?”


    梁丹:……


    接下來兩天,趙錦綺倒是活蹦亂跳的完全好了。


    侍衛頭子又開始給梁丹送藥,他看向梁丹和趙錦綺的眼神越發有深意起來。


    梁丹:……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離都城越來越近,梁丹沒有再提文縣之事,趙錦綺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他們沒走一段就會遇上刺殺,趙錦綺看過,那幾撥人 都不是南疆的,但他們卻似乎都是衝著搶她來的,而且,對於梁丹,也是下死手的,隻是都沒有得逞。


    梁丹將這些刺殺都應下,偶爾也需要趙錦綺配合,隻要梁丹開口,趙錦綺都會照辦,十分聽話,所以梁丹也沒有再找趙錦綺的什麽麻煩。


    這日進了都城,梁丹將趙錦綺帶到一邊密談。


    梁丹:“你知道這一路上遇到的刺殺是誰指使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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