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錦綺一天沒有出門,安頓好十一,又帶他大致逛了逛錦驕殿,已到傍晚。


    便迴來寢殿窩在床上昏昏欲睡,元寶又來同她說些外頭的傳聞:


    “主子你知道嗎?小王爺今日手上裹著紅手帕上朝,舉朝震動,皇上和太後可高興了!可就是沒有逼問出那手帕的女主人是誰!


    趙錦綺麵上不露痕跡,心裏卻笑開了花!這人,還真得帶著手帕去上朝了!


    看著公主無太大反應,便繼續道:“聽說蕭妃病了,還挺嚴重的,今個兒連床都下不了!嘖嘖嘖~德妃不知為何也病了,聽說是風寒,發熱不止呢!還有還有啊!禦花園有棵大樹莫名其妙一夜之間枯死了,太醫院都診不出原因,還有還有啊……”


    聽了這話,趙錦綺來了精神,蕭妃之病乃是意料之中,費那麽大勁兒要是她還活蹦亂跳能侍寢,豈不是白瞎她這混世魔王的名頭了!


    可德妃這病,之前還好好的,她忽而想起那日德妃問她如何拒絕聖意之事。問起元寶德妃可有派人輔助皇貴妃治理後宮。


    元寶說:“人病成那樣,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德妃身邊人手又不多,聽說聖上讓她好好休息,其他事病好了再說!公主,您說會不會是皇貴妃……”


    趙錦綺心中思忖,莫非真是皇貴妃怕她的掌宮之權被分去做了手腳?一時心裏也吃不準。想著撿了閑日子去探探。


    翡翠才擺好晚膳,趙錦綺從床上爬起來,就聽的外頭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紛紛行禮,趙錦綺高興的上前挽著皇帝的胳膊:“父皇莫不是聞著味兒來的,兒臣今日正好開的小灶呢!”


    “朕就是路過,可不是來同你搶吃的的。你呀!朕的禦膳房滿足不了你這個小饞鬼了是不是?”說著憐愛的用手戳戳趙錦綺飽滿的額頭。


    “我才不信父皇說的,父皇就是奔著我們翡翠的美食來的,不過……”


    “不過什麽?”皇上問。


    “不過父皇要是能天天來陪我用膳,我就把好吃的都讓給父皇吃也是極樂意的!”趙錦綺笑著說。


    皇帝聽得悅耳,麵上笑意更甚。


    十一在一旁看著這一幅天倫之樂的場景,不敢、也不想上前去打擾。


    這個生他的父皇,是隻管生他,然後就從未管過他的死活,讓他如何與這個熟悉的陌生人親近?


    趙錦綺看在眼裏,她開口將十一簡單介紹了一下,並喊他過來單獨行禮見過父皇。


    十一恭恭敬敬上前跪下,行了個標準的大禮:“兒臣趙文棣,見過父皇,願父皇安康!”


    皇帝看著那瘦瘦小小麵色蒼白的小男孩,明顯是營養不良,一時間也動了惻隱之心,自己總是忙於前朝事務,似乎真把後宮一些人忽略了!


    他暗暗歎了口氣,上前親手將那十一扶起來:“好孩子,你吃苦了。”


    三人一起用了晚膳,桌上,皇帝看到小十一依舊膽小謹慎的樣子,無意間瞥見了他腕上的一點傷痕,這些事,嬌嬌鬧過玉泉殿後就有人詳細稟報給他,稟報到底是聽人說,與自己坐在這兒親眼看著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皇帝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想著要好好補償一下這個可憐的兒子,不論他母親如何,他終究是自己的血脈。


    用完膳,皇帝便要離開了,叫了趙錦綺陪他走一段。趙錦綺知曉父皇有事要問她,此事也正合她意,便乖乖跟了上去。


    天已擦黑,宮人提在前提著宮燈引路。


    “說說吧!蕭妃都被你氣病了,小丫頭闖了這般禍,今日朕等你一天,你也不來解釋解釋。”皇帝背著手,邊走邊道。


    “父皇,發生在宮裏的事,你還不是都了如指掌,為何還要二測再講一次?”趙錦綺跟在皇帝身後撒著嬌,抬頭看見皇帝寬闊的背,又迴憶起小時候常被父皇和小皇叔背著玩的日子,那時候真快樂啊!


    不用操心未來,不必算計人心,正是無憂無慮的想著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父皇!”


    “嗯?”


    “還記得小時候您常背著兒臣玩嗎?您現在還能背的動嬌嬌嗎?”趙錦綺道。


    “自然記得,朕的皇子公主裏,自小就隻有你最淘氣,也最膽大。小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聽說父皇是真龍之身,闖進禦書房,吵著要騎龍,騎了第一次還要第二次,小丫頭,如今長這麽大了還要騎?當真不怕朕罰你嗎?”皇帝笑著道。嘴裏雖然這樣說著,可腳下卻已經立定,半蹲下身子,儼然已經做好了背乖女兒的準備。


    趙錦綺撇撇嘴,嘿嘿一笑就跳了上去:“父皇罰吧!我不怕挨罰,不過罰完了兒臣還要父皇背!”


    那一手把她捧養起來的皇貴妃,表麵對自己溫柔關切,實則並未對她實施教養之責,而且經常蠱惑她幹蠢事,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


    這騎龍之說便是皇貴妃悄悄給她灌輸的說法,為的是讓她君前失儀,招致父皇厭惡,降罪於她,此類事情從小到大發生的太多了。可皇貴妃到底低估了父皇對她這個嫡長公主的寵愛和縱容程度,每每都不能如她所願。而自己也因為這些膽大妄為的行為反而與父皇的關係更加親近,在眾皇子公主中鶴立雞群。


    她知道有很多人笑她粗鄙無禮,甚至包括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但她也很清楚,自古帝王家中淡親情,她能與父皇這般親近,是父皇的偏愛,也是她的幸運,她自不會為那些無所謂的他人口舌之音,就做個乖乖順順、一拜三叩的像臣子一樣的女兒,更何況那些人說的話有多少其實是出自得不到的嫉妒心理,他們自己知道,她也知道!


    一番迴憶,頗為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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