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琛受不了林悅冷暴力分手的對待,他開車前往蘇辰開的酒吧喝酒。


    賀言琛猛地推開酒吧門,“砰”的一聲,在喧囂裏撞出突兀聲響。他臉色陰沉,眼神黯淡無光,徑直走向吧台,身上還帶著外頭的寒氣。


    蘇辰正擦拭著酒杯,瞧見賀言琛這副模樣,心下便知曉幾分,默默給他倒了杯威士忌,推到跟前。


    賀言琛沒注意這是杯烈酒,猛的喝了下去。


    辛辣的液體猛地灌進喉管,好似一道洶湧的烈焰直燒向五髒六腑。


    賀言琛瞬間瞪大了眼睛,喉嚨裏像被砂紙狠狠磨過,那灼燒感來勢洶洶,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角飆出,臉也漲得通紅,咳聲在酒吧的喧囂裏顯得格外突兀。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用手背抹了把臉,看向蘇辰,聲音因為咳嗽變得沙啞又破碎:“你……給我倒的什麽啊,勁兒這麽大。”


    話雖這麽問,卻又伸手把酒杯攥緊,像是隻有這灼人的痛感,才能稍稍壓住心底洶湧的愁緒,沒等蘇辰答話,他又悶頭灌下一口,像是要把滿心的苦澀,統統溺斃在這高濃度的酒精裏。


    賀言琛敲了敲桌子看著蘇辰:“有沒有啤酒?給我來一箱!”


    蘇辰麵露擔憂,伸手想攔下:“兄弟,你這不要命啦,威士忌剛下肚,又來一箱啤酒,胃哪受得了。”


    賀言琛眉頭擰成死結,眼神裏滿是執拗,抬手用力拍了下桌子,提高了聲調:“少廢話!讓你拿就拿,今天我要是不痛快,這坎兒就過不去!”


    蘇辰無奈,轉身從冰櫃裏搬出一箱啤酒,“砰”地擱在賀言琛麵前。賀言琛伸手扯掉易拉罐的拉環,仰頭就灌,冰涼的液體衝進胃裏,激起一陣難受的激靈,可他不管不顧,一口接著一口,像是要把這些日子積攢的委屈、憤怒、失落,全隨著啤酒泡沫一並咽下去。


    周圍的熱鬧愈發襯得他形單影隻,每咽下一口酒,往昔與林悅的點點滴滴,就在腦海裏晃得愈發厲害。


    賀言琛打著醉嗝醉醺醺的對蘇辰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林悅?”


    說著,他鬆開手,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腦袋歪向一邊,似是陷入了迴憶的旋渦。


    “我計劃著我們的未來,婚禮、蜜月,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怎麽就成這樣了……”賀言琛眼眶泛紅,聲音漸漸低下去,帶著無盡的委屈與哀傷,“她怎麽能就這麽把我扔在半道兒上,連句解釋都不給……”


    話未說完,又是一連串的醉嗝,整個人被酒精與心碎雙重裹挾,愈發狼狽。


    賀言琛話音剛落,他又帶著醉意輕笑了一聲看著蘇辰:“你還沒……談過戀愛吧?”


    蘇辰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把賀言琛歪到一邊的身子扶正,應道:“是啊,我還單著呢,哪像你,愛得轟轟烈烈。”


    賀言琛聽了,咧開嘴,露出個荒誕又苦澀的笑,抬手胡亂地拍了拍蘇辰的肩膀:“沒談過好……沒談過就不會懂這種滋味,心被人攥在手裏,搓巴搓把又給扔了,疼得鑽心,還沒辦法……”


    賀言琛帶著醉意嗤笑著:“我本來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可是...今早林悅告訴我她把孩子打掉了,你說她是不是不想跟我有個家?”


    蘇辰看著賀言琛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滿心無奈與心疼。他奪過賀言琛手裏還攥著的半罐啤酒,低聲勸道:“喝醉了別再說了,先緩緩。”


    賀言琛卻不依不饒,伸手去搶,沒搶到,幹脆趴在桌上,嘴裏依舊嘟囔:“她怎麽能這麽狠呐,那是我們的孩子,說不要就不要了。我都準備好了,房子、婚禮,所有的一切……就盼著能給她個家。”


    說著,他眼眶泛紅,淚水在裏頭打轉,“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好,她才這麽決絕?她連個商量的機會都不給我,就把我們的以後全打碎了……”


    聲音漸漸被嗚咽替代,一個大男人,此刻被情傷折磨得潰不成軍。


    賀言琛迷迷糊糊的比了個數字五看著蘇辰:“我和她在一起...五年了…,我就等著在一周後的紀念日裏跟她求婚...沒想到不僅先懷孕了還打掉了孩子..”


    賀言琛的手無力地懸在半空,比出的“五”字晃晃悠悠,像是下一秒就會被這酒吧的嘈雜震落。


    他嘴唇顫抖,字句被抽噎扯得破碎:“五年啊,人生能有幾個五年?我把心都掏給她了,天天盼著日子越來越好,想著紀念日那天,在海邊,當著落日給她戴上戒指,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


    說到這兒,他猛地攥緊拳頭,狠狠砸向桌麵,“砰”的一聲,空酒瓶被震得搖晃,可他感覺不到疼。“結果呢?孩子沒了,啥都沒了,紀念日也成了笑話!”


    眼淚不受控製,大顆大顆從泛紅的眼眶滾落,砸在滿是酒漬的桌麵上,洇出一小片濕痕,曾經滿心的憧憬與愛意,此刻都化為泣血的悲慟,把他困得死死的。


    賀言琛迴到家後還在喝酒,一個勁的喝。他拿著電話給林悅打電話,談談這一切。


    他打了很久的電話始終沒人接聽,他拿著車鑰匙搖搖晃晃的開著車去林悅家裏找他,到了林悅家門口後他跪下來帶著醉意敲林悅家門:“悅…悅...開門。”


    林悅猶豫許久,才緩緩打開門。門軸發出輕微嘎吱聲,像是拉開了一場蓄勢已久的風暴序幕。昏黃燈光灑出來,勾勒出賀言琛狼狽又頹然的身形,她唿吸猛地一滯,眼中閃過複雜神色,有不忍,更有決絕。


    林悅冷冷的說了一句:“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賀言琛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醉意讓他的世界晃蕩不停,可林悅這句冷硬的話,卻如尖針直直刺入心底。


    他張了張嘴,喉嚨裏像是被糊住,半晌才擠出一句破碎沙啞的哀求:“悅……你、你怎麽能這麽絕情?五年啊,五年的感情,就換你這一句‘走吧’?”


    林悅強忍著淚水看著跪在地上懺悔的賀言琛說:“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賀言琛跪在冰冷沒有溫度的地上認真的看著林悅說:“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求你了...。”


    林悅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有些心軟,她試著先扶賀言琛起來:“快起來地上涼~”


    賀言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借力起身,站穩後仍緊緊攥著林悅的手,仿佛一鬆開,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他的目光黏在林悅臉上,滿是小心翼翼與期待:“悅,你這是答應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以前那些錯處,我全改。”


    林悅抽迴手,別過頭去,不讓賀言琛瞧見自己眼底的猶疑與淚光。她深吸一口氣,平複著情緒:“先進屋說吧,外麵人來人往的。”側身讓賀言琛進了屋,屋內熟悉的陳設映入眼簾,往昔溫馨此刻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壓抑。


    賀言琛拘謹地站在客廳中央,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曾經自在出入這裏的親密不複存在。林悅走向沙發,坐下後才輕聲開口:“你先坐吧。”待賀言琛落座,她沉默片刻,緩緩道:“這次見麵,不代表什麽,隻是有些事,我也想趁現在說清楚。”


    話雖平淡,卻像一盆冷水,澆滅了賀言琛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


    賀言琛喝了口水緩緩的開口說道:“林悅...我真的很想和你複合,重新在一起,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生對不對?”


    林悅苦笑,眼中滿是疲憊:“不是孩子的事,賀言琛,咱們之間的問題,早就不是一個孩子能決定的了。”她輕輕撫了撫額頭,像是要把積攢的煩悶都揉散,“這幾年,咱們的生活軌跡越岔越遠,你滿心撲在工作上,我呢,守著冷冷清清的家,咱們有多久沒好好說過話、吃過一頓飯了?”


    賀言琛急得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他往前湊了湊:“我拚命工作,不就是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為了咱們以後的家能穩穩當當的?悅,是我疏忽了,以後我改,我每天都早迴家陪你。”


    林悅搖搖頭,眼神裏透著股已經涼透的灰心:“晚了,賀言琛。每次我想和你聊聊心裏的委屈,你不是在加班,就是累得倒頭就睡。我一個人熬過那些孤獨無助的日子,心早就冷了。”


    她頓了頓,聲音微微發顫,“打掉孩子,是我衝動了,可那時候,我滿腦子想的就是,我不能再把自己困在這段讓人窒息的感情裏。”


    賀言琛顫抖的手撫摸著她的臉說:“你給我最後三個月的時間好不好?這三個月裏我每天都會陪著你,給你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能不能別離開我,求你了...。”


    林悅別過頭,躲開他的手,眼中滿是掙紮與猶豫。賀言琛的哀求像細密的針,一下下紮在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沉默在屋內蔓延,每一秒都漫長又煎熬。


    許久,林悅才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得近乎聽不見:“三個月……能改變什麽呢?”可望著賀言琛那雙布滿血絲、滿是絕望與祈求的眼睛,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行,就三個月,不過咱們說好,這三個月不是複合,隻是……給彼此一個交代,別再有太多期待。”


    賀言琛忙不迭點頭,像是生怕林悅反悔,臉上瞬間有了一絲光亮:“好,好!你放心,這三個月我一定全聽你的。”從這天起,賀言琛真就像換了個人。他推掉了那些堆積如山的工作,每天早早守在林悅家樓下,手裏拎著精心準備的早餐,有時是軟糯香甜的糕點,有時是熱氣騰騰的粥。


    一開始,林悅還有些不適應,麵對賀言琛的熱情,隻是淡淡迴應。但賀言琛不在意,陪著她逛菜市場,看她精挑細選那些新鮮蔬菜;陪她在午後公園散步,聽她偶爾說起工作裏的瑣事。不知不覺,往昔的溫馨似乎在慢慢迴流。


    一個雨天,林悅下班沒帶傘,站在公司門口發愁。賀言琛氣喘籲籲地跑來,雨水濕透了他的半邊身子,他把傘遞到林悅手裏,咧嘴笑道:“等急了吧?”那一刻,林悅的心猛地一顫,曾經熟悉的安全感悄然複蘇。


    隻是,過去的傷痕仍橫亙在心底,讓她在這短暫的溫暖裏,依舊懷揣著不安與迷茫,不知這三個月到期後,兩人又將何去何從。


    賀言琛見林悅蹲在地上捂著肚子,他立馬起身給林悅倒了杯熱水喝:“來例假了吧?乖先站起來,我扶你去沙發上坐會兒。”


    林悅虛弱的抬頭看著賀言琛冷冷的說:“不用了。”


    賀言琛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可看著林悅煞白的臉色,擔憂瞬間又占了上風。


    他沒理會林悅的拒絕,輕輕握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別逞強了,你都這麽虛弱,先到沙發上緩緩,不然我更不放心。”


    說著,半扶半抱地把林悅帶到沙發旁,還貼心地拿了個靠墊墊在她身後。


    林悅用了個不用的手勢朝向賀言琛:“我沒事...你不用來照顧我,我叫我男朋友過來吧。”


    賀言琛如遭雷擊,手僵在半空,好一會兒才緩緩放下。他直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悅,嘴唇囁嚅著:“男……男朋友?你什麽時候有的男朋友?”那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裏艱難擠出,每一個都裹挾著酸澀與震驚。


    林悅捂著肚子緩緩的說道:“和你分手後的一周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賀言琛身形晃了晃,仿佛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砸中了脊梁骨,整個人差點癱倒。他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迴頭看向林悅,眼神裏滿是受傷與迷茫:“一周……才一周啊,五年的感情,就這麽輕易被取代了?”


    賀言琛又繼續怒吼著:“你知道我這一生有多慘嗎?先是雲初夏去世了,再一個是你拋棄了我...。”


    林悅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她從未聽賀言琛提起過“雲初夏”這個名字。震驚在心底炸開,一時竟忘了腹部的疼痛,呆愣地看著賀言琛,嘴唇微微顫抖:“雲初夏……是誰?”


    賀言琛跪在地上手捂著眼睛說話:“她是我的前妻...”


    林悅驚得捂住嘴,大腦瞬間空白,無數雜亂的念頭唿嘯而過。她怎麽也想不到,賀言琛竟有過一段婚姻,五年的相處,他從未吐露半分。


    賀言琛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從指縫間悶悶傳出:“我們結婚早,還不懂生活的時候就綁在了一起。她身體不好,婚後沒幾年,一場大病……就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他抬起頭,雙眼通紅,淚漬未幹,“遇見你之後,我真的以為老天開眼,給我第二次幸福的機會,我滿心期待,把能給的都給你,可怎麽就又成這樣了?”


    林悅看了眼手機消息對賀言琛說:“你走吧,我男朋友迴來了...。”


    賀言琛緩緩站起身,身形有些搖晃,仿佛被抽幹了最後一絲力氣。他看向林悅,眼神裏的悲戚濃鬱得化不開,嘴唇囁嚅著,卻半晌沒吐出一個字。


    良久,他才沙啞著嗓子說道:“好……”拖著沉重的步子往門口挪去,每一步都似有千鈞重。走到門口,賀言琛還是沒忍住迴頭,目光掃過林悅的臉,像是要把她的模樣狠狠刻進心底,隨後輕輕拉開門。


    門敞開的瞬間,冷風唿嘯著灌進來,吹得他一個激靈。賀言琛邁進這徹骨的寒意裏,門在身後緩緩關上,隔斷了屋內的溫暖與那個曾深愛過的人。


    他站在樓道裏,聽著屋裏隱約傳來的交談聲,心口像是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痛意蔓延全身,許久,才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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