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醒來了,發現周圍是一些幹草捆,就頭頂窗戶照進了一些光,看來已經天亮了。手一動就疼,被反綁在一個木樁上,已經勒出了血痕。手用力掙紮了幾下,但繩子太緊,一點也沒鬆開。這時,又有人喊我的名字。


    “寧小姐……”我努力把頭往後轉去。


    “你沒事吧?”她語氣很平和地說道。


    “我沒事!”我又本能的想害羞地摸摸後腦勺,但手被綁住了。


    “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我關心地問道。


    “沒有。”她輕輕地說。


    這時,隔著門可以隱約聽見門外的對話:


    “誒!寧小姐在裏麵是吧”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她在!”這聲音就顯得粗狂極了。


    沒一會兒,門就“吱吱”地被推開了,本以為進來的又是一個呲牙咧嘴的山匪。但進來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花美男,頭發蓬亂,衣著像樣的男人,看起來得二十出頭。


    寧小姐是被綁在我後麵,我又是麵對著門,所以他一進來自然是先看到我:


    “這瘦猴是何人啊?”


    “你丫的不也是一細竹竿!”我吐了口口水迴道。


    他笑眯眯地臉馬上就拉了下來。


    “他就是隻陪葬的猴子。”他身後的幾個壯漢笑著說。


    我想迴敬他,又顧及後腦還蕩漾著,再挨個幾圈拳不就上天了,就算了吧……


    他做作地對我笑了笑,又繞到我身後小聲地問寧小姐:“這是你誰啊?”


    “你管那麽多!”她的聲音就顯得奇大。


    這時,他好像有些氣憤了,邁著大步子出去了。本以為他是生氣不跟我們多聊了,沒想到幾分鍾,他又進來了,身後跟著三個壯汗,徑直朝我走來。


    “小子!挺衝啊?”那男人說,“想不想吃人肉片?”


    說完,掌手給身後大漢,遞給他一把反著刺光的光匕首。


    天呐!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怎麽不說話了?怕了?”那男人笑著說,又把刀一點點靠近我。


    寧小姐有些恐懼地輕聲喊著我的名字。


    這是夢!這是夢……


    “哐!”


    刺耳的聲音另我瞬間睜開了眼,又一隻十字飛鏢從我身邊飛過去,眼前這個拿著匕首的男人臉色立即變得痛苦起來,死死盯著我,看過去,他手指都溢出血來,斷指掉在地上,他好像暈了,順勢向後倒去。


    那三個壯漢見勢,根本沒有多想,轉頭就跑出去了,隻聽見幾聲氣體噴射聲,那幾個壯漢都迎麵撲倒在地上。身下流出血來,是鮮紅色的。


    寧小姐什麽都看不到,問我沒事吧。我說沒事沒事,就是有點懵。


    我都快要眩暈了,這丫的是怎麽迴事。


    後腦又疼了一下,潛意識用手去捂。誒,丫的,解開了……那隻十字鏢準準的紮斷了麻繩。


    當我站起來的時候,寧小姐用詫異地眼神望著我,我說了句繩子斷了,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站起來,她又低頭看了看那個木樁上的飛鏢,看了我一眼,又好奇用手去摸。


    這時,門口衝進一個穿著黑色鬥篷,臉都被黑色紗布遮住了,看不清麵貌。他向我走開,我嚇得要後退的時候,他突然單膝跪地雙手握拳的靠在一起:


    “恕屬下護駕來遲!”


    挖槽,這是什麽情況……是把我錯當哪家公子了嗎。


    寧小姐給我使眼色,我便嚴肅地說了句:


    “起來吧!”


    他這才緩緩地站起來,看來外麵的人都被解決了,我仔細聽了聽,外麵沒有了動靜。


    我就拉著寧小姐出去,門口居然一片白霧,什麽都看不清,快要臉貼臉才能認得清人的那種。


    因為不知道門在哪裏,我隻好沿著圍牆到處摸摸。等找到門了,也聽到後麵的人的吆喝聲,亂成一片。


    門推不開,是鏈條鎖著的,本想用撞開或踢開,還是算了……


    眼看煙霧越來越稀,我隻好趕緊找了個矮點的牆翻出去,搭人梯,讓寧小姐踩在我的手上出去,自己再起跑一下躍上去,這就是論一個壞學生的重要性。其實經常翻牆去網吧還挺有用的吧……


    出來後,她就問我剛才那人是誰,我當然也肯定搖頭說不知道,她又仔細看了我脖子上的玉佩。她好像也挺無奈:


    “那快趕路吧,趕緊離開這兒!”


    下麵又是片大林子,往那方向走是更偏僻的地方了,這丫的走出去估計要好久了。


    想想剛剛那個“黑人”怎麽不護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如果我真是你家公子,你肯定是小命不保。


    確實,我們競走幾個鍾頭都走出林子,視野裏除樹外看不到其他東西。


    我雙腿已經發麻走不動了,她看了我一眼,便示意休息一下。找了一個暗點的角落坐了下來。


    “有它後有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她剛坐下就問我。


    我愣了一會兒,知道她又是在談論玉佩。


    “除了剛剛,就沒有。”我說。


    “我是想說,它大概還有很多故事。”她平靜地說。


    “還有,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你不必對我提防。”


    她這句話說得很認真,一直盯著我,像是要從我的眼神裏發現什麽東西,看著她那炯炯有神,怪水靈的眼睛,我突然好像有點害羞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站了起來,伸出手拉我。


    我一直都沒有提防你啊……畢竟你是我來這第一個朋友。


    又開始趕路,天氣悶熱,一直口幹舌燥,腿腳都開始打抖擻,後來她讓我搭她肩膀,我有點遲疑,她便把我手拉了過去。


    值得慶幸的是,前麵有了大黑點,她指著前麵說有幢屋子,不過是不是荒屋還要走近看看。


    望梅止渴那種動力,走得越來越快,門口有個慈祥的老婆婆,這下,我們有救了。


    向她要了水喝,她請我們進去坐坐,自己就去隔壁了。過了一會,她端來兩碗清水,我大喝起來,這水是清甜的。


    那個老婆婆還問我們從哪裏來的,這村子都好久沒來人了。


    寧小姐笑著說:


    “我們從光後鎮過來的。”


    那個老婆婆好像驚訝了一會兒,說:“那裏啊,昨天那山匪好把張府燒了吧。”


    “燒了……燒了。”寧小姐作笑地說。


    “誰啊?”這時,從裏屋走出一個持拐杖的老爺爺。


    “從光後過來的兩個年輕人。”老婆婆對他說。


    “閆叔!”寧小姐叫道。


    “啊,這聲音……”那老爺爺原來是個瞎子,摸了摸桌子,終於抓到了寧小姐的手。


    “我是小寧!”


    “哎呀,這麽大了啊。”他違和地笑起來。


    我是懵逼地聽著兩人說話,便起身靠在牆角看。


    原來,這老爺爺以前是個裁縫,在怡紅院裏幫歌姬做衣服的,與寧小姐他母親是兄妹般交情,對寧小姐也甚有厚待,後來是有客人欺負她母親,他製止了,對方是個富家公子,最後他被趕出來了。


    “啊呀,你們認識啊,也好,他這幾年病都越來越重,你可要多聊聊。”老婆婆笑起來眼睛迷成一條縫,進了裏屋。


    “龍頭幫那些雜碎,兼王那要是不解決,估摸著哪天就會被禾幹打進來。”聽完寧小姐的話,他義憤填膺地說,“你們要是不嫌棄,今晚可以先住我這裏,明天村裏獵戶迴來了,我讓他們帶你進城去。”


    “謝謝!”寧小姐開心笑了起來。


    晚飯過後。


    老爺爺帶我們去最裏間的屋子,我們也跟著他。


    “你們就睡這吧,小地方別介意。”他仰著頭說,“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收藏了很多舊書,你們可以看一看。”


    屋內很寬敞,隻有一張小木床,鋪著繡花毯子。房間擺了很多書架,大概以前是書房吧。


    他還問我們要不要腸衣,寧小姐看了我一眼臉都漲紅了,她對他搖了搖頭,又想起他看不見,便又說不要不要,他便離開了。


    關於腸衣到底是啥,懂得人懂,不懂的人就算了……


    “你先睡,我想看一會兒……”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便直接出去了。


    跳上柱子,爬到了屋頂上,彎月之下,我靜靜躺下。這裏風景可比張府來得差,四麵環山,放眼望去暗著一片。


    隻有那個方向視野極點有光點。


    “其實這樣,吹吹風呢,也不錯。”我自言自語。


    “我也挺喜歡的。”


    我轉頭看去,寧小姐蹲在後麵笑眯眯地說。


    “你有在昆山上看過夕陽嗎?”寧小姐問我。


    “沒有。”我看向她說。


    “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她肯定地說。


    她又微笑著歎起氣來:


    “外族人前幾年就打了進來,那裏每天都戰亂不斷,估計也沒機會了。”


    丫的,古代人都喜歡這樣說話嗎……


    突然,前麵的林子裏發出有了光,我和寧小姐都起身望去,看清了是火把。


    看起來人不少,大概又是那群山匪來了。


    這是王鱉咬人嗎,怎麽甩都甩不掉……


    我們趕緊轉頭跳下去,我們又到了一個空曠好跑的地方,安靜地等待外麵的動靜。


    沒過一會兒,門開始“奔奔奔”地響著,動靜很是大。


    是外頭很多人在踢門。沒多久,卡著門上的木頭斷了,門開了,好多人。但是一眼就能看見早晨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他手上裹著布條。其餘的人舉著火把,還有的拿著快刀。


    丫的,這二貨居然還沒死……


    寧小姐很複雜,要不要自己出去,以免扯上別人。


    寧小姐這時便張著嘴正想大叫。


    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大手捂住了我們的嘴巴,驚得我差點跳了起來,瞬間感覺——我們完了。


    寧小姐轉過頭去,驚訝地叫了聲:“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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