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到周四,祁玉璽外宿了三個晚上。


    等到周五,淩君凡想著可以和祁玉璽一起迴祖宅了吧,結果他又被拋棄了。


    祁玉璽說周末再迴老宅,他要配藥。


    老爸又說他公司要加班。


    可憐的淩君凡一個人迴淩宅陪爺爺奶奶。


    而說要去加班的淩靖軒,卻是帶著祁玉璽去吃了大餐,然後一起迴公寓。


    那迴公寓要做什麽,不言而喻。


    其實也不能怪淩靖軒和祁玉璽總是拋棄淩君凡。


    祁玉璽馬上要去實習了,得多存點陽氣,不得抓緊時間麽。


    而祖宅這邊,同樣被無情拋棄的郗琰鈺,也一直在“玉安園”十分的安靜。


    淩靖軒給他的兩種丹藥是什麽效果,他已經親身體驗出來了。


    正因為體驗出來了,心中煩悶的郗琰鈺更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內。


    嶽崇景和百裏元坤閉關去了,其他人也是抓緊時間練功。


    偌大的百裏祖宅,就祁四爺爺、祁四奶奶、葉本昌夫婦每天湊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聽聽京劇什麽的。


    祖宅後的梅林,每天都有隱隱的中藥味傳出。


    霍連元和嶽思元每天三餐按時送過去,卻隻是把飯菜放在門口。


    兩人也不知道師父(父親)和師叔在裏麵幹什麽。


    周六上午11點多,淩靖軒和祁玉璽迴來了。


    接下來的一周,祁玉璽都有考試,考完試沒兩天他就要去實習。


    一想到要跟祁玉璽分開20天,淩靖軒就很不適應。


    兩人現在正是熱戀期,一天都不願分開,反正淩靖軒是這樣的。


    祁玉璽一迴來,祖宅內就立刻熱鬧了。


    嶽崇景和百裏元坤還在梅林,和女兒一起特別趕過來的祁秀紅做了好多菜。


    大部分都是祁玉璽喜歡吃的。


    這麽多人的飯菜也不可能讓祁秀紅一個人做,還有三名廚師幫手。


    都是一群能吃的人,做飯的人必須得多。


    祁秀紅的飯店正在裝修,萬福林已經過來上京了。


    他剛剛過來,要接手的事情很多。


    上班的地方也比較遠,他這段時間的周末基本上沒可能迴家。


    反正祁秀紅也忙,她還要照顧老爹老娘,男人迴不迴家無所謂了。


    祁玉璽和淩靖軒迴來,閉門練功的師兄師姐們也都出來了。


    中午一群人在餐廳吃飯,郗琰鈺和四郗也在。


    祁玉璽左邊是萬玲玲,右邊是淩靖軒。


    和他坐在一桌的郗琰鈺就看著萬玲玲和淩靖軒不停地給兒子夾菜,兒子隻管悶頭吃。


    “安安,你多吃點。


    這個魚刺不多,是葉奶奶讓人一早送過來的。


    說是叫石斑魚,南方的魚。”


    萬玲玲把石斑魚的魚腹最嫩的一塊夾到弟弟的碗裏。


    祁玉璽:“姐,你吃。爺,奶,大姨,你們吃。”


    “你吃你吃。你考試那麽忙,後頭還要出去20天。


    家裏平時不缺魚,你多吃點。”


    祁四奶奶把自己碗裏的魚也夾到了孫子的碗裏。


    祁玉璽低頭吃魚,淩靖軒問:“味道怎麽樣?”


    祁玉璽:“可以。”


    祁四奶奶一聽高興了,孫子難得說“可以”。


    祁秀紅立刻說:“迴頭我就問問葉嬸子,這魚哪有賣的。”


    淩靖軒:“大姐,不用。這種魚菜市場沒有賣的。


    我讓人以後固定送來就是。”


    “啊,好。”


    萬玲玲拿起弟弟喝完湯的碗,又給他舀了一碗,說:


    “雲霞姐暑假要迴去,她問我迴不迴。


    她說良生表哥和嫂子要帶著孩子迴來看大舅。


    姥姥姥爺都在這兒,我媽也走不開。


    我想想還是迴去一趟好了。


    見見舅舅,也見見雲霞姐她們。”


    祁玉璽停下筷子:“你一個人?”


    “嗯。我一個人迴去就行了。明年大四,我就沒暑假了。”


    祁玉璽去看淩靖軒,淩靖軒馬上說:“我讓人送玲玲迴去。”


    萬玲玲:“不用了,我一個人迴去就行了。”


    “不行。”祁玉璽,“要麽讓人送你迴去,要麽就別迴。”


    萬玲玲無奈:“好吧。那麻煩四叔了。”


    “不麻煩。我派個人送你迴去,再接你迴來。


    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路上。”


    郗琰鈺吃不下去了。


    這時候祁四爺爺又開口了:“安安,你跟著出去實習,能不能吃飽喲。


    你這飯量大,在外頭哪能跟家裏比。


    學校好歹有食堂,能管飽。”


    祁四爺爺一臉的擔憂,似乎已經看到孫子吃不飽了。


    祁秀紅放下筷子:“是啊!爹,你要不說我還沒想到呢!


    這學校裏組織的實習,肯定不會好吃好喝。


    這很可能還要吃方便麵啥的。


    不行不行,我得做點吃的給安安帶在路上!”


    萬玲玲:“媽,天這麽熱,帶在路上都壞了。”


    祁四奶奶:“那安安要是吃不飽咋辦?”


    還是淩靖軒。


    “四叔、四嬸,你們放心吧。我已經跟他們班主任老師說了。


    他們班還有個騰煢。


    他得保證兩名古武者每天的夥食份量。


    安安多出來的這份實習經費我已經付給張老師了,不會讓安安餓著的。


    出去實習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洗澡。多帶些換洗的衣服吧。”


    祁玉璽專心吃飯,似乎大家在討論的事情與他無關。


    祁秀紅:“安安,不管怎麽樣你都盡量少吃方便麵。


    如果吃不飽,路上遇到超市或是小賣部,你就多買點火腿腸、麵包啥的。”


    祁玉璽這才抬頭:“君凡和寧旭都會帶吃的。”


    “唉,你這頭迴一個人出門這麽多天,大姨是真的不放心。”


    不放心的祁秀紅都沒心情吃飯了。


    郗琰鈺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們繼續。”


    祁四奶奶這才注意到他:“這就吃飽了?”


    好像沒吃多少吧。


    郗琰鈺已經站了起來,他不吃了,四郗自然也就不吃了。


    “飽了,我先迴房間。”


    郗琰鈺走了,祁玉璽沒理他,繼續吃飯。


    淩靖軒看了郗琰鈺幾眼,淡淡笑了笑。


    郗琰鈺是氣飽了。


    吃個飯,祁家人和淩靖軒那家夥恨不得把那小子供起來!


    萬玲玲要做什麽,還得詢問弟弟同不同意!


    郗琰鈺沒有立場訓斥祁玉璽,盡管他是祁玉璽的父親,所以幹脆眼不見為淨!


    四郗誰也不敢說話。


    郗家的餐桌上是絕對不能說話聊天的。


    更不要說一群人圍著一個人轉這種情況,更不會發生。


    家主自幼雖得老家主疼愛,但也是在嚴厲且嚴格的教養中長大的。


    郗家嫡支的子女,沒有人是被這樣嬌養長大的。


    說實話,四郗也挺不習慣祁家人對少主的溺愛。


    可同樣的,他們沒有立場,隻能幹瞪眼看著。


    郗琰鈺一個人生悶氣,過了有半個小時,淩靖軒來了。


    郗琰鈺看他的雙眼帶著明顯的不悅。


    淩靖軒在郗琰鈺的側手邊坐下,很直白地問:


    “郗家主要不要廚房那邊做些什麽送過來?”


    郗琰鈺:“淩靖軒,你是安安的師兄,不是他的爸爸。


    就算是他的爸爸,也不能那麽沒有原則的溺愛他!


    他已經成年了,不是需要人照顧的嬰兒。


    他不會自己吃飯就不要吃!”


    淩靖軒臉上的溫和退去。


    “郗家主是以什麽身份來指責我們對待安安的態度和方式?


    長輩?父親?”


    郗琰鈺的眼裏冰冷射出,淩靖軒直視他:


    “郗家主,這裏是百裏家主宅。


    這裏住著的人,是安安的親人、家人。


    安安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就是這麽對他的。


    郗家主您沒有參與過安安的成長。


    現在,您要麽接受,要麽學會忍耐,如果您真的想緩和與安安的關係的話。”


    郗琰鈺:“你難道不認為你們的方式很有問題?


    他已經19歲了,不是9歲!


    9歲的孩子也能自己吃飯了!”


    淩靖軒:“那又怎麽樣?


    我們再寵他,也隻是在生活上照顧得細致些。


    您認為安安被寵壞了嗎?”


    郗琰鈺:“你認為他沒有被寵壞?”


    “他哪裏被寵壞了?”


    淩靖軒不客氣地點出,


    “郗家主說過不止一次安安像您。


    郗家主您本人給外界的印象也不是一個容易接近的人,更不是一個溫和的人。”


    言下之意,祁玉璽身上在外人看來是“壞毛病”的地方,也是因為遺傳。


    不是後天被所謂的寵壞造成的。


    再說了,他的安安就應該是被寵著的!他都還覺得寵的不夠呢!


    郗琰鈺臉色陰沉了幾分,拳頭都握起來了。


    淩靖軒也不想過於刺激這個備受煎熬的老父親,放緩了語調。


    “郗家主,四嬸他們願意寵安安,並且樂在其中。


    安安願意被爺爺奶奶嬌慣,也沒礙著誰。


    至於我,我同樣願意寵著他,並且樂在其中。


    而且誰都無法否認,安安是祁家最孝順的孩子。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愛著他、保護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郗家主與其說是怪我們太寵安安,不如說……


    是因為您想做而做不了,遷怒於我們。”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淩靖軒恐怕已經被郗琰鈺戳死了。


    淩靖軒淡淡一笑:“我以為,郗家主會有足夠的耐心。


    畢竟郗家主一向都十分冷靜,不是嗎?”


    郗琰鈺冷道:“我不是聖人。


    在我已經完全放棄會有後代多年之後,我發現我有了一個近20歲的親兒子。


    這個兒子,不僅性格和容貌像我,而且非常的優秀。


    可是他不認我,甚至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淩靖軒,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


    如果你是我,你隻會比我更急躁!”


    郗琰鈺承認了他的急躁。


    或許淩靖軒說的是對的。


    看著別人可以肆無忌憚地關心自己的兒子,他這個正兒八經的父親卻隻能像一個陌生人一樣。


    別說關心兒子了,就是想跟兒子說句話,都不知從何說起。


    兒子對他更是愛搭不理。


    郗琰鈺如何不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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