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元坤和嶽崇景一行人平安地迴到了上京。


    淩靖宇和淩靖磊親自去機場接他們。


    兩人沒有穿軍裝,隻帶了自己的警衛員。


    以淩家人、淩靖軒兄長的身份出麵,而不是軍部上將的身份。


    百裏家現在和軍方的關係有些微妙。


    淩家是典型的軍方出身,隻有一個淩靖文從政。


    嶽崇景與葉本昌是忘年交,葉本昌又是淩百暉的老丈人,淩靖軒又是嶽崇景的徒弟。


    這種種的關係疊加起來,嶽崇景所代表的百裏家與淩家的關係那是相當的親厚了。


    更不要說祁玉璽和淩君凡還是同學兼好友。


    可是嶽崇景因為與謝家的恩怨,痛恨古能會;


    同樣痛恨標榜不插手民間古武者事端,放任古能會越來越腐朽的軍武處。


    在嶽崇景看來,軍武處的高高在上某種時候比古能會更加令人厭惡。


    他認為,如果不是軍武處的這種態度,華國的古武界也不會跌落至如今的地位。


    美國、東瀛、韓國,如今古武者的實力超過華國,就是因為他們有軍方的支持。


    軍武處直屬於軍方。


    嶽崇景厭惡軍武處,百裏元坤就不會對軍武處有好感;


    百裏家的徒弟們同樣也就不會對軍武處有好感。


    淩百暉和淩百翔的職務也接觸不到軍武處,連為雙方調停的可能都沒有。


    軍武處現在非常被動。


    淩靖宇和淩靖磊穿著便裝去接嶽崇景和百裏元坤一行人,從某方麵也表明了淩家的態度——


    淩家與百裏家純粹是私交。


    祁玉璽沒有去機場。


    作為這段時間種種大事的直接引發者,他遵從師父的要求,盡量少在公開場合露麵。


    作為近期同樣不方便出門的淩靖軒,自然是在四合院陪祁玉璽一起等師父、師叔幾人迴來。


    車停在四合院的門口,葉本昌夫婦親自站在院子裏迎接。


    嶽小鳳和約翰朝葉本昌夫婦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禮。


    瑪蒂娜老夫人高興地拉著嶽小鳳的手。


    嶽小鳳是嶽崇景唯一的女弟子,瑪蒂娜夫人自然也最喜歡她。


    孤兒的嶽小鳳也一直把瑪蒂娜夫人當成是自己的奶奶。


    眾人簇擁著最年長的葉本昌夫婦走進堂屋。


    正在和瑪蒂娜夫人說話的嶽小鳳住了嘴。


    前方,她的師弟淩靖軒(vincent)的身邊,站著一位模樣漂亮至極的東方少年。


    下一刻,嶽小鳳就聽到師父說:


    “小鳳、嶽瀚,這是你們的小師弟,祁玉璽,小名安安。”


    “安安,這是你師姐,嶽小鳳。


    這位是你的四師兄,嶽瀚。”


    祁玉璽規規矩矩地行禮:“師姐,四師兄。”


    “安安,你好!”


    嶽小鳳很激動,


    “一直都很想來見你。


    我給你準備了見麵禮,我去給你拿!”


    嶽小鳳高興地跑了,她在外清冷高貴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嶽小龍覺得很丟臉。


    小師弟的模樣完全戳中了嶽小鳳的心。


    她就喜歡長得好看的東方少年。


    隻是在外她必須矜持,不能給師父丟臉。


    現在麵對的是自己的小師弟,她可以名正言順地發花癡。


    嶽瀚是一位美非混血,寸頭,頭發粗硬卷曲。


    和嶽小龍一樣,他也是一身短打武者打扮。


    嶽瀚的個子比嶽小龍矮一點,但非常的壯。


    大冷的天,他的袖子還卷起了一半!


    嶽瀚十分的靦腆,他叫了一聲“小師弟”,就傻傻地笑了。


    小師弟長得太漂亮,他都不敢多看。


    嶽崇景:“大家都坐吧。”


    瑪蒂娜跟丈夫說了一句話,就叫了照顧她的傭人離開了。


    坐下來的眾人自然而然地就說起了這次的生死戰。


    淩靖軒道:“安安說伊藤涇川的先天後期不是實打實練上去的。


    更像是什麽邪門歪道堆上去的。”


    嶽崇景:“哦?安安是怎麽看出來的?”


    淩靖軒:“師兄師姐有沒有錄像?讓安安給我們分析分析。”


    嶽小龍:“小鳳有錄,我讓她拿過來。”


    嶽小龍給嶽小鳳打電話,讓她過來的時候把家用攝像機和筆記本電腦拿過來。


    等了有一會兒,嶽小鳳過來了。


    嶽小龍起身過去幫她拿東西。


    嶽小鳳背了一個雙肩包,抱了一個大盒子。


    嶽小龍拿過她的雙肩包,裏麵是筆記本電腦和攝像機。


    嶽小龍開電腦,嶽小鳳把那個大盒子遞給祁玉璽:


    “小師弟,師姐送你的見麵禮,希望你能喜歡。”


    嶽小鳳一頭利落的短發,模樣以華國人的眼光來看隻能算中等。


    身高目測175以上,皮膚很白,臉上有一些雀斑。


    同樣是一身女式的武者短打。


    不過因為她習武,氣勢很不尋常。


    祁玉璽站起來雙手接過:“謝謝師姐。”


    嶽小鳳看著祁玉璽的那張臉羞澀了。


    坐在祁玉璽身邊的淩靖軒心裏有點不大舒坦。


    他都不知道師姐如此花癡。


    瞥了眼盒子,淩靖軒說:“師姐,安安從不玩遊戲。


    你這禮物送錯人了,君凡才喜歡打遊戲。”


    嶽小鳳沒聽出師弟話裏的嫌棄,理所當然地說:


    “年輕人哪有不喜歡打遊戲的。


    這是最新出的一款遊戲機,機身還是限量版的。


    裏麵有好幾款隻有這款遊戲機才能玩的格鬥遊戲,安安肯定喜歡。”


    祁玉璽:“謝謝師姐,我會玩的。”


    淩靖軒伸手:“先放一邊吧。”


    祁玉璽多看了淩靖軒一眼,把盒子交給他。


    淩靖軒順手就放到了沙發扶手側麵的地上。


    攝像機裏的錄像導入筆記本電腦了,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嶽小鳳直接把錄像快進到師父和伊藤涇川生死鬥開始時。


    在生死鬥進行到第11分鍾,祁玉璽按了暫停:


    “師父的這一拳,先天後期武者接得不會這麽狼狽。


    真正的先天後期武者,體內的真氣渾厚。


    師父的這一拳最多隻有8成力。


    伊藤涇川應該最多隻會往後退一步,可他卻退了三步。


    他體內的真氣完全不足以支撐他接住師父這一拳。”


    嶽崇景笑了:“安安果然心細。


    師伯曾在一次全球比武大賽上邀伊藤涇川切磋切磋。


    東瀛方麵以不符合東瀛古武界規矩為由拒絕了。


    這次東瀛願意把他推出來,我就覺得奇怪。


    他怎麽說也是一個先天後期的宗師,距離大圓滿可就差一步。


    以東瀛一貫的做法,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保住伊藤涇川。


    可東瀛卻一反常態,同意了。


    一上場,我就知道他不對勁了。


    他的拳勁軟綿無力,真氣的凝實力渙散,根本就是個花架子。”


    這件事百裏元坤他們都知道了。


    百裏元坤說:“他的先天後期恐怕是用藥堆出來的。


    或者就像安安說的那樣,用了什麽歪門邪道。”


    淩靖宇和淩靖磊一聲不吭。


    他們看著伊藤涇川已經很厲害了,完全看不出伊藤涇川是個花架子!


    果然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在場的有點眼力的宗師恐怕都看出來了,伊藤家是徹底完了。


    像嶽崇景、伊藤涇川,包括謝十字、郭遜這樣的人,哪怕他們隻是先天初期、中期,但他們作為一家的家主,作為本國古武界的泰鬥級人物,向來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約戰。


    更別說是生死戰。


    即便隻是普通的切磋,也隻會在相熟的友人之間。


    如果他們被別國的古武者約戰,不需要他們出麵,本國古武協會就會出麵替他們婉拒。


    所以曆年的比武大賽,參賽的都是各門各家的弟子,或散武、年輕一輩。


    家主級的人物是不會出場的。


    這次祁玉璽遇襲,讓嶽崇景有了最完美的借口跟伊藤涇川打一場。


    說起來,郭文蓀純屬自己找死。


    嶽崇景和百裏元坤對郭家全無好感,但郭君林被祁玉璽廢了,嶽崇景和百裏元坤也不會找郭文蓀的麻煩。


    可郭文蓀偏偏不甘心,買通殺手,勾結東瀛忍者暗殺祁玉璽。


    結果給整個郭家招來了滅頂之災,還給了嶽崇景報複伊藤家一個神助攻。


    一群人仔細觀看錄像,激烈地討論。


    從伊藤涇川的出拳力度,到分析伊藤家拳法的特點,再到百裏家拳法弱勢之處。


    祁玉璽並沒有高談闊論,而是認真聽師父和師伯分析。


    師父問到他的時候他才會說出自己的看法。


    淩靖軒的耳朵聽著大家的討論,這方麵不是他的強項,注意力卻全部都在祁玉璽的身上。


    祁玉璽說自己看法和意見的樣子太漂亮了,看得淩靖軒都有了一種緊迫感。


    全場除了不是古武者的兩位兄長外,他是實力最差的那個,他必須加快步伐。


    ※


    淩家要宴請得勝歸來的嶽崇景,順便也是宴請嶽崇景的徒弟們。


    這是嶽崇景迴到華國之後,他的徒弟們第一次如此齊全的聚在一起。


    嶽崇景就6個弟子,嶽思元是他的兒子不算在內。


    徒弟和兒子們都來到了身邊,嶽崇景也是十分的高興。


    淩靖宇作為淩家這一脈實際意義上的長子長孫,親自詢問嶽宗師和百裏宗師的意思——


    是隻吃一頓家宴,還是小範圍內宴請一些人。


    嶽崇景要給徒侄長臉,在和百裏元坤商量之後,他同意淩家可以替他們邀請一些人。


    比如萬玲玲的同學好友啊,比如祁玉璽的好友啊等等。


    淩靖宇明白了嶽宗師的意思,表示他們會辦妥。


    具體請誰,他會征求弟弟淩靖軒的意見。


    從浴室出來,淩靖軒穿著浴袍,擦著頭發。


    房間裏暖氣十足。


    淩靖軒雖說近期有些“體虛”,但房間的溫度還是讓他覺得熱。


    因此房間的窗戶是半開著的。


    把頭發擦到半幹,淩靖軒準備換睡衣。


    有人敲門,他看了眼牆上的鍾表,已經快10點了,會是誰?


    “進來吧,門沒鎖。”


    門推開了,竟然是祁玉璽。


    淩靖軒看了眼祁玉璽手裏的東西,笑了:


    “我以為你已經上床了,要玩遊戲?”


    難得啊。


    說著話,淩靖軒把窗戶關上了。


    祁玉璽的身體總是冷冰冰的。


    淩靖軒知道他不怕冷,但還是不想他吹到冷風。


    祁玉璽關了門。


    同樣一身睡衣的他抱著還沒拆封的遊戲機走過來,很直接地說:


    “我不會玩這個。”


    “要師兄教你?”


    “嗯。”


    淩靖軒幾乎要忍不住走過去吻住祁玉璽。


    他笑吟吟地說:“好,師兄今晚都是你的。


    你先開電視,我換衣服。”


    祁玉璽把盒子放到茶幾上,去開了電視。


    淩靖軒脫掉浴袍,就那麽光著身子穿內褲、穿睡衣。


    祁玉璽神色坦蕩地在沙發上坐下。


    穿好睡衣,淩靖軒先去拆盒子,嘴裏說:


    “君凡最會玩兒這個,我也是生手。


    你從來沒玩兒過?”


    祁玉璽搖頭:“不感興趣,我們那兒也沒有這麽高級的東西。”


    淩靖軒好奇:“那現在感興趣了?”


    “師姐的心意。”


    淩靖軒明白了。


    祁玉璽對遊戲機還是不感興趣。


    但這是師姐送的禮物,不管喜不喜歡,都要真心接受。


    不能收了之後就放在角落裏接灰,至少也玩一次。


    淩靖軒拆開盒子,取出遊戲機。


    他拿出說明書快速看了一遍,然後就開始安裝,連接電視。


    這些事情祁玉璽是真不懂。


    他的世界,武學占據了大半,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看武俠小說。


    接好了,淩靖軒插入遊戲卡帶,開啟遊戲機。


    電視屏幕上很快出現了遊戲機開機的畫麵。


    淩靖軒無語了:“師姐還是這麽粗心,這是純英文的。”


    這叫安安一個人怎麽玩。


    祁玉璽:“你找一個格鬥的遊戲。”


    “好。”


    祁玉璽的英文應付考試還行,但要他像師兄師姐那樣熟練地閱讀聽說就很困難了。


    淩靖軒找到一個格鬥遊戲,他先摸索了一下。


    等弄明白了,他仔細教祁玉璽手柄上的各個按鍵的功能,還演示了一遍。


    祁玉璽隻點了點頭,沒說明白沒有。


    20分鍾後,祁玉璽在又一次“死亡”後放下了手柄。


    不小心就把祁玉璽“打死”的淩靖軒都替自己著急。


    “不玩兒了?”


    淩靖軒很心虛。


    他也沒想到祁玉璽對玩遊戲這麽不敏感。


    祁玉璽:“不玩兒了。


    裏麵的格鬥技巧太簡單,有的很不切實際。


    我會忍不住挑他們的毛病。”


    所以就總是輸。


    淩靖軒問:“要不要玩別的?


    這裏還有超級瑪麗,坦克,都是經典的遊戲。


    我以前經常見君凡玩兒。”


    祁玉璽搖頭:“知道是怎麽迴事就夠了。”


    “好。”


    淩靖軒關了遊戲機,把機器放迴盒子裏,並說:


    “這個就放師兄這兒吧。”


    “嗯。”


    祁玉璽站起來準備走,淩靖軒卻喊住了他:


    “安安,有件事我正好想和你商量,問問你的意思。”


    祁玉璽又坐了迴去。


    淩靖軒沒有馬上說,而是先問:


    “晚上牛奶喝了沒?”


    祁玉璽搖頭,淩靖軒出門去給他倒牛奶。


    等到淩靖軒倒了牛奶,祁玉璽又喝了之後,他才對祁玉璽說:


    “安安,這次的宴會,是不是把良生和雲霞也叫過來?”


    祁玉璽的第一反應是:“叫他們幹什麽?”


    淩靖軒道:“這次的宴會,算是師父和師叔正式踏足華國古武界。


    你是師叔唯一的徒弟。


    這一次的暗殺,你相當於進入了全球古武者的視野。


    你會是這場宴會的焦點人物。


    現在外界都知道玲玲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你把玲玲當成是你的親姐姐,可在外人看來,她隻是你的表姐。”


    祁玉璽對武學之外的東西,有著他這個年齡的少年人的粗心,


    同樣也有著他這個年齡的男孩子的簡單。


    但作為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淩靖軒自然要為祁玉璽考慮得更周到一些。


    這次的宴會,萬玲玲會出席。


    如果祁玉璽兩個舅舅家都沒有人參加,日後很容易被人說他心裏隻有大姨一家。


    請祁良生和祁雲霞過來,相當於祁玉璽的大姨、兩個舅舅家都來了人。


    那祁玉璽這碗水算是端平了。


    祁玉璽平時給萬玲玲買了什麽,花了多少錢,萬玲玲不會去兩個舅舅麵前多嘴,祁秀紅更不會。


    就算兩個舅舅家知道了,那也是祁玉璽與玲玲親近的表現。


    畢竟他們姐弟倆從小感情就好,祁玉璽又是把大姨當親媽。


    兩個舅舅、舅媽,包括表哥表姐那些,心裏再不舒坦,也指責不了什麽。


    畢竟親疏有別,誰也不能按著祁玉璽的頭,去給他不親近的人花錢。


    但另一邊,祁良生和祁雲霞在家裏,一個是大哥,一個是大姐。


    淩靖軒也聽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提到過,祁良生和祁雲霞兩個人都比較明事理,懂進退。


    讓這兩人知道祁玉璽的身份代表著什麽,那東莊村家裏若是有什麽事,也好讓他們兩個人出麵去處理。


    兩次去東莊村,淩靖軒也看出來,祁玉璽的兩個舅媽,並不是太聰明的女人,特別是大舅媽。


    再糊塗的女人,在自己的長子麵前,總會收斂些。


    最後,淩靖軒總結:


    “良生是祁家長孫。


    他不能對你,對師叔的身份一無所知。”


    祁玉璽喝了口水,想了想,點點頭:


    “你安排吧。我不知道良生表哥和雲霞表姐的電話。”


    “交給我好了。”


    淩靖軒很高興祁玉璽對他越來越信任。


    不過從祁玉璽的話和態度也能看得出來,他和家裏這些表哥、表姐的關係,確實是親疏有別。


    他沒有祁良生和祁雲霞的電話號碼,也沒有問爺爺奶奶要的意思。


    “那安安,那天你穿什麽?西裝還是?”


    祁玉璽扭頭:“我平時穿什麽那天就穿什麽,我不穿西裝。”


    淩靖軒笑了:“好,不穿。穿給你新做的唐裝,戴帽子!”


    祁玉璽繼續喝水。


    淩靖軒忍不住就摟住了祁玉璽的肩膀。


    祁玉璽斜瞟了他一眼,沒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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