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林和時雨一邊認真記錄,一邊不時偷瞄幾眼老板。


    兩人都覺得老板今天的心情那是相當相當的好。


    昨天有什麽喜事發生?


    延遲了一天的會議從早上9點開到中午12點半。


    淩靖軒讓時林去公司食堂給他打飯。


    祁玉璽要他12月空出10天的時間,他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了。


    剛坐下,淩靖軒就對時雨說:


    “12月1號到15號的時間全部給我空出來。


    這半個月的工作能推後的就推後;


    不能推後的集中在這個月完成。


    你們做好加班的準備。”


    時雨:“老板,您是有什麽事嗎?”


    淩靖軒隻有兩個字:“私事。”


    “……”


    時雨忍不住問,


    “老板,您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淩靖軒給了時雨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丟出三個字:


    “你說呢?”


    時雨摸摸鼻子,他不問了。


    祁玉璽覺得淩靖軒很閑,那隻是淩靖軒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加班工作,才能把時間空出來。


    祁玉璽一下子要他空出10天的時間,又是在年底。


    淩靖軒擔心時間不夠,還延長了5天。


    這就意味著這個月淩靖軒每天都要加班。


    而且11月17號是新生文藝匯演。


    淩靖軒也答應兒子去學校看表演,時間很緊張。


    周末,祁玉璽又去四合院看師父。


    嶽崇景給了祁玉璽一塊玻璃種的玉觀音讓他戴著,說是保平安。


    盡管心裏對這位師伯還是有很大的意見,祁玉璽收了禮物,乖乖叫了師伯。


    在祁玉璽去四合院看望師父時,萬玲玲帶著淩君凡和寧旭去了張家。


    張家把宴請的地點定在了自家古色古香的大宅內。


    張家有分量的長輩和有資格的晚輩全部在座,唯獨少了張新言一家。


    飯桌上,萬玲玲的表現可圈可點。


    又有淩君凡和寧旭這兩個人精在,飯桌上的氣氛始終濃厚。


    飯後,張家又送出了一份厚禮,萬玲玲替弟弟接了。


    她也表示了,從今往後,弟弟與張家的恩怨一筆勾銷。


    這令張悟正是長長地鬆了口氣。


    曾黎作為萬玲玲的同學,作為溝通這場會麵的直接人,也在場作陪。


    離開的時候,曾黎也是和張家人一起送萬玲玲、淩君凡和寧旭上車。


    不過車開前,萬玲玲給了曾黎一個瓶子,說:


    “這是我弟弟讓我給你的謝禮。”


    “這太客氣了!本來也是應該的。”


    曾黎不敢收。


    萬玲玲:“你拿著吧,我弟弟這個人不喜歡欠人人情。”


    淩君凡:“拿著吧。”


    淩君凡也覺得,拿了這個,那曾黎私下告訴祁玉璽,玲玲姐出事的人情,就可以兩清了。


    淩君凡可是早打聽到了,這個曾黎追求過玲玲姐。


    後來追求不成,這家夥的表現可是有夠差勁。


    要不是玉璽是古武者,這家夥還是眼睛長頭頂上呢。


    曾黎說了聲“謝謝”。


    在張家人的注視下,拿過了那個玻璃瓶子。


    萬玲玲合上車窗,司機開車。


    等到萬玲玲乘坐的勞斯萊斯駛出張家別墅,曾黎看看手裏的瓶子,又看看身邊的老爸。


    在老爸的眼神示意下,他當眾打開了瓶子。


    “這是?”


    瓶子裏是玉米粒大小的一粒粒水丸。


    曾黎一臉懵,這是什麽東西?


    張悟正心裏一動,出聲:“給我看看。”


    曾黎遲疑了一瞬,把瓶子遞過去。


    張悟正拿過瓶子,倒出一粒水丸,聞了聞。


    他遞出手裏的那顆,對長孫說:


    “欣堯,你服一粒試試。”


    “爸!”


    張欣堯的父親立刻緊張了。


    張悟正給了長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說:


    “這是祁宗師讓他的姐姐給曾黎的謝禮,必是好東西。


    他沒有說這是什麽,就肯定是人人都能服用。


    欣堯。”


    “是,爺爺。”


    張欣堯接過那顆水丸。


    眾人迴到屋子裏,張欣堯直接吞服,運功加速水丸起效。


    所有人都緊盯著張欣堯。


    曾黎一邊緊張,一邊不時看幾眼在張老爺子手裏的瓶子。


    那是祁宗師給他的啊……


    張欣堯吸收完藥效,睜開的眼睛裏亮光閃閃。


    曾黎隻覺大事不妙。


    果然,他就聽張欣堯欣喜地說:


    “爺爺!這是治療暗傷的丹藥!


    效果非常好!


    是我吃過的所有同類傷藥中效果最好的!”


    曾黎:【完了!保不住了!】


    ※


    車上,淩君凡小氣地說:


    “玉璽竟然拿一瓶合靈丹當謝禮,便宜曾黎了。”


    萬玲玲笑著說:“安安是替我還曾黎的人情。”


    淩君凡:“還是便宜他了。”


    張家這次補償的厚禮全部是名貴的藥材。


    其中包括五根虎骨和一塊龍涎香。


    這塊龍涎香沒有秦家送的那塊大,也算是十分禮重。


    祁玉璽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藥材,甚至是名貴的藥材。


    可以說張家這次補的禮,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而張家之所以補了這樣一份厚禮,也是從曾黎帶去的話中琢磨出來的。


    張悟正詢問了秦家和曾家送了什麽禮給祁玉璽後,就選了這麽一份禮物作為補償。


    張家這次可謂是花費巨資。


    畢竟之前那塊“啞鈴”,他們就被騙了很大的一筆錢。


    好在張家雖說隻是三流的古武家族,卻也是資產豐厚。


    這點損失他們承受得起。


    祁玉璽給了曾黎一瓶合靈丹作為他曾為姐姐出頭的謝禮。


    可曾黎是普通人,這瓶合靈丹自然而然就入了張家人的手。


    秦家因為與曾家有姻親關係,張悟正縱使不情願,也還是分了秦家一半。


    而曾黎用這瓶合靈丹,換了曾家與張家更為親厚的關係,以及30萬塊錢。


    入手30萬塊錢,曾黎卻想哭。


    那瓶藥明明就是祁宗師給他的……


    張家與祁玉璽和解的消息很快就在華國的古武圈傳開了。


    郭家,郭文蓀得知張家和祁玉璽和解後,氣得一巴掌拍碎了手邊的紫砂壺。


    郭文蓀的長子,郭君林的親生父親郭睿洪憤怒地對父親說:


    “張悟正這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以前他是怎麽巴結咱們郭家的。


    君林一出事,他對咱們就冷淡了許多。


    張新言被打成了殘廢,他是半點都不介意,還上杆子地往人家跟前湊。


    爸!咱們真就讓他們百裏家這樣欺負?!”


    郭文蓀鐵青著臉說:“如果隻是一個祁玉璽,我們郭家當然不會怕了他。


    壞就壞在,他竟然是百裏元坤的徒弟!


    百裏元坤怎麽就沒被炸死!”


    郭睿洪疑惑地說:“爸,您看百裏元坤到底有沒有先天?


    外麵都說百裏元坤至少也是個先天中期。


    可謝家那邊不是一口咬定,他被炸死在百裏家祖墳裏了嗎?


    他就算能活下來,傷肯定也不輕吧。


    這三十年,他多少也會留下些暗傷。”


    郭文蓀說:“百裏元坤既然敢放話要找古能會的麻煩,恐怕還真的到先天了。


    百裏元坤和嶽崇景都是一脈相承。


    嶽崇景是先天後期。


    百裏元坤既然能好好地活了三十年,就算有暗傷,他能達到先天中期也不是不可能。


    一個嶽崇景就夠我們麻煩的,現在又多了一個百裏元坤和一個祁玉璽……


    要我說,最危險的是這個祁玉璽。


    他才十八歲,十八歲的先天中期……”


    最後這句,郭文蓀的眼神幽遠,似乎是喃喃自語,又似乎,在琢磨什麽。


    郭睿洪的聲音不由壓低:“爸,那您說怎麽辦?


    難道我們郭家真的要成為第二個謝家?”


    他提醒:“君林這輩子已經被毀了。


    我們郭家的其他人若一直被百裏家這樣壓著。


    再過兩年,古武界誰還知道我們郭家?


    恐怕到時候趙家都會壓我們一頭。”


    郭文蓀雙眼微眯:“看來,我得去見見謝十字了。”


    ※


    自從謝家被嶽崇景狠狠打臉之後,謝家人在古武界就變得格外低調。


    曾經車水馬龍的謝家大宅門口,如今是門可羅雀。


    謝家從華國古武界的一流世家跌落至末流,謝家人的沮喪可想而知。


    作為謝家鎮山之寶存在的謝十字,更是每每想起來就幾欲吐血。


    謝十字被嶽崇景重傷,以他當時的年齡,再也沒了重振旗鼓的可能。


    近些年,謝十字更是深居簡出。


    他已年近八十,外麵很多人都傳他其實已經死了。


    隻是謝家為了保持最後的地位,對外隱瞞了他死亡的消息。


    郭文蓀是知道那些傳言根本就是謠言。


    謝十字是過得不大好,但絕對還活著。


    當年,嶽崇景用百裏家的空門拳法重傷了謝十字;


    謝十字最得意的兒子謝重規被廢;


    最看重的弟子魏晨慘敗之後一蹶不振。


    這些年,謝十字把家族的希望放在了次子謝重厲,和謝家旁支有天賦的子弟身上。


    以期哪日重創以嶽崇景為首的百裏家一脈,重振謝家雄風。


    結果,還沒等謝家後輩重振謝家;


    百裏元坤卻先帶著一個先天中期的徒弟重現江湖。


    不能不說,這件事令謝十字和謝家上下憋著的那股氣一瞬間就泄了個幹淨;


    謝十字更是心思鬱結,一病不起。


    郭文蓀來謝家是尋了一個晚上秘密前來。


    謝重規把郭文蓀帶到了父親的病床前。


    謝重規被廢之後就一心教導謝家的子弟,照顧父親。


    見到趁夜而來的郭文蓀,躺在病床上的謝十字突然大喘氣,謝重規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郭文蓀道:“重規,我有事與你父親相談。”


    謝十字看了長子一眼,謝重規給父親調整好姿勢後就出去了,並關了門。


    郭文蓀開口就說:“老謝,百裏元坤的徒弟廢了君林。


    我想,你是最能體會我的心情的。”


    雙頰凹陷,瘦得皮包骨的謝十字在郭文蓀麵前,看上去足足老了十餘歲,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誰又相信,兩人的年齡隻相差了兩歲?


    “我恨呐……”


    謝十字捶床,


    “當年,沒有,斬草除根!”


    重重喘息了幾下,謝十字恨恨地說:


    “我已經老了……


    我死就死了,可重歸他……”


    提起兒子,謝十字老淚縱橫。


    郭文蓀長歎一聲,眼角濕潤。


    “君林是我郭家這一代天賦最好的,可是現在……”


    郭文蓀湊近,壓低聲音,眼角的濕潤瞬間化成了如毒蛇般的狠辣,


    “老謝,我們不能這麽被動下去了。


    嶽崇景是先天後期,那個祁玉璽是先天中期,他才隻有18歲!


    現在誰也不知道百裏元坤是個什麽份量。


    若他隻是先天初期,哪怕是中期,咱們幾家聯合,還能勉強與他百裏家抗衡。


    但若他與嶽崇景一般……


    我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謝十字捏緊了拳頭。


    郭文蓀繼續說:“嶽崇景的身後還有一個淩家!


    現在張家、秦家已經站到了百裏家那邊。


    這隻是一個開始,那些牆頭草們遲早會一個個投到百裏家的門下。


    趙家一項精於算計,他們可還有一張底牌。


    一旦淩家與潘家冰釋前嫌,我們兩家就危險了!”


    謝十字聲音嘶啞地說:“我們兩家,在嶽崇景迴來之後,就已經危險了!”


    郭文蓀湊到謝十字的耳邊:“老謝,不能讓百裏家再這樣囂張下去了。”


    謝十字混沌的雙眼頓時清明了幾分。


    “你想怎麽做?”


    郭文蓀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耳語:


    “小的不死,後患無窮!


    小的一死,老的必亂。


    到時候,趁他病,要他命!”


    謝十字的眼裏射出陰毒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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