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再多不舍和不放心,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也要迴去了。


    百裏元坤留在了上京。


    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遺憾之餘也為百裏元坤高興。


    百裏元坤身邊有師兄照顧他,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也能放心迴去了。


    對於百裏元坤和嶽崇景的關係,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是一點沒往其他方麵想。


    人家兩人是師兄弟;


    還是生死分離了三十年的師兄弟。


    兩人都沒老婆,住在一起那不是很正常嗎。


    百裏元坤也沒有打算告訴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真相。


    因為祁玉璽招過男生喜歡,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對這種事很是排斥。


    他不想在他與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如親人般的關係中,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隔閡。


    他和嶽崇景過自己的日子,被徒弟關心關心就夠了。


    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帶著一大堆的東西,由淩靖軒親自安排的一輛舒適的房車,送迴東莊村。


    對此,祁玉璽嘴上沒說,心裏卻是十分感謝淩靖軒的細心。


    無論是爺爺奶奶來上京,還是爺爺奶奶迴去;


    包括爺爺奶奶在上京這段時間的出行安排。


    淩靖軒和淩家人在方方麵麵都提前為他考慮好了。


    相比之下,祁玉璽真沒操太多心。


    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順利迴村。


    學習生活也歸於平靜的萬玲玲,收到了一封沒有具體寄件人地址的掛號信。


    去郵局拿到信,隻看著信封,萬玲玲就有了某種猜測。


    取出信,入目的是一手龍飛鳳舞,帶著明顯陽剛之氣的字體。


    在校園內無人的角落找到一張凳子坐下,萬玲玲細細看來。


    信是淩靖革寫的。


    萬玲玲在學校的事,淩靖革從四哥特別走軍方渠道送來的信中知道了。


    淩靖革不方便接電話。


    即便是打電話,在電話裏很多事也不方便說。


    事關萬玲玲的私事,淩靖軒選擇寫信告訴淩靖革。


    走軍方渠道,也是確保信不會因為審核,而被太多人看到。


    信上,淩靖軒也沒有寫得太直白。


    就說是他連累了萬玲玲,被同學傳傍大款的謠言。


    萬玲玲受了委屈,祁玉璽出手,他也通過校方處理了這件事。


    現在已經沒事了,日後淩靖革若是聽到什麽風聲,也別著急。


    淩靖革不急了,但心疼極了。


    看完信後,淩靖革利用休息的間隙,給四哥打了一個電話。


    走的是老領導辦公室的電話機。


    這樣他能多問些情況。


    淩靖革給萬玲玲的這封信,就是在這個前提下寫的。


    信中,淩靖革一句沒提謠言的事。


    隻說自己迴部隊後就開始了緊張的訓練任務。


    也說了自己這段時間在部隊的生活。


    除卻那些不能寫在信上的敏感內容,淩靖革的這封信更像是話家常。


    一個人靜靜地看完淩靖革的信。


    晚上迴到安然小區的萬玲玲,取來信紙,在橘色的台燈下,給淩靖革寫了迴信。


    ※


    新生文藝匯演安排在期中考試前的周末。


    寧旭和淩君凡每天上課以外的時間全部拿去排練了。


    祁玉璽不表演,對到場看兩人排練也沒興趣。


    不上課的時間,他要麽和淩靖軒在一起吃吃喝喝;


    要麽就是在依家小區;


    或者去看看師父,偶爾會跟蒙柯、冼禮過過招。


    把最後一份浩氣丸裝瓶,祁玉璽先去洗了個澡,然後給淩靖軒打電話。


    淩靖軒正在開會。


    私人手機一響,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接聽。


    “安安?”


    坐在助理位置上的時林和時雨立刻看向對方。


    兩人眼裏是相同的意思:【難怪老板會馬上接電話。】


    電話內容很短。


    隻聽淩靖軒“嗯”了兩聲,就說“好,你等我”,然後掛了電話。


    幾乎沒有停頓,淩靖軒這邊一掛電話,那邊就說:


    “會議改到明天上午9點。


    時林、時雨,你們兩個把剛才的內容整理出來放我辦公桌上。”


    “好的,老板。”


    淩靖軒拿了自己的東西走了。


    高層們各個麵麵相覷。


    一位女高層大膽地問:“大時助理,老板這是談戀愛了?”


    時林笑道:“老板可沒時間談戀愛。


    而且這個人可比未來的老板娘對老板重要多了。


    大家先散會吧,明天早上可別遲到。”


    高層們一聽,頓時來了八卦之心。


    什麽人比未來的老板娘還重要?


    淩靖軒派人采購的第一批藥材全部送到了依家小區。


    祁玉璽這段時間的空餘時間都拿來配藥了。


    今天,這一批藥材全部“揮霍”完畢。


    祁玉璽給淩靖軒打電話,就是讓他過來拿藥。


    淩靖軒帶了蒙柯一起過去。


    上京大學,上完一二節課,萬玲玲收拾課本,準備趕往另一棟樓上三四節課。


    下午她還要去淩四叔的明辰集團實習。


    她現在名義上是淩靖軒的見習助理,由時林和時雨親自帶她。


    晚上下班後她還要去學車。


    可以說她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很滿。


    經過那次的事之後,萬玲玲在班裏就成了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同學們都想和她交好。


    但萬玲玲對大家表現得很客氣,卻是客氣有餘,也僅此而已。


    她也隻對曾黎不同一些。


    同學們也清楚,萬玲玲之所以對曾黎不同,是因為在那個時候,也隻有曾黎挺身而出。


    萬玲玲現在每天的衣服,從上到下都是名牌貨。


    首飾也是不離身,而且經常會換。


    祁玉璽的那一出囂張,也讓眾人知道,萬玲玲在外麵不是租房子,而是直接買了套房子。


    很多同學的心情很微妙。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件事,那萬玲玲就還是那個低調的萬玲玲,與他們的差距不會太大。


    結果,他們把萬玲玲逼得高調了起來。


    他們與萬玲玲之間卻有了一條很難邁過去的鴻溝。


    萬玲玲現在的高調表現,無一不透著與他們不是一路人的意思。


    同學之中不是沒有家裏有錢的。


    萬玲玲的這種高調又不同於普通的有錢人家。


    諸如曾黎。


    大家還會跟他說說話,開開玩笑;


    可麵對萬玲玲,所有人卻不自覺地會收斂,會謹慎。


    畢竟曾黎家再怎麽有錢,曾黎在校長麵前也得老實些;


    萬玲玲,卻有一個敢跟校長叫板,卻能全身而退的神秘弟弟。


    “萬玲玲。”


    走出座位的萬玲玲迴頭,是方梅。


    萬玲玲大方地笑笑。


    方梅走過來,帶著幾分忐忑地問:


    “一起走?”


    “好啊。”


    方梅努力保持麵部的自然,跟萬玲玲一起往外走。


    很快,曾黎也過來了。


    他現在經常和萬玲玲一起,不過沒有人會懷疑兩人在談戀愛。


    當著方梅的麵,曾黎也沒避諱,說:


    “萬玲玲,有件事我得麻煩你。”


    “什麽?”


    曾黎苦惱地說:“張老他們上次送的禮不是被騙了嗎?


    他們希望能請你弟弟吃頓飯,表達歉意。


    他們找了我好幾次,我這兒真是不好拒絕了。”


    萬玲玲麵露為難:“安安最不喜歡那種場合了。”


    曾黎雙手拜托:“我知道。


    但張老這迴真是出了大烏龍。


    就算你弟弟不介意,他們自己也放不下。


    要不,你代你弟弟出麵?我是真沒辦法了。”


    萬玲玲想了想,說:“晚上我問問他吧。


    其實真的沒什麽。


    我告訴你也不是為了讓他們補償。


    你幫了我不少忙,我就是……”


    曾黎馬上說:“我知道你的意思。


    多虧你跟我說了,不然這事真是出大醜了。


    張老親自跟我爸道謝,還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爸直接獎了我一輛車。


    要不是張老親自打電話拜托了我很多次,我也不好意思來麻煩你。”


    萬玲玲:“我先問問我弟吧,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行!你隻要幫我把話帶到就行!


    謝啦!周末請你吃飯。”


    “沒什麽。我現在忙得一點時間都沒有,再說吧。”


    “行,看你時間。”


    方梅在旁邊一句不吭。


    在兩人說完後,她才問:“萬玲玲,你現在還兼職呢?”


    “也不算兼職。”


    萬玲玲不避諱地說,


    “淩四叔給我找了點事做,針對我的專業。


    我弟還讓我把車學了,所以空餘時間都比較忙。


    咱們已經大三了,得考慮實習的事了。


    你呢,畢業後準備出國嗎?”


    沒想到萬玲玲會這麽問她,方梅立刻說:


    “家裏人有這個打算,但是太花錢了,我也在猶豫。


    萬玲玲,你認識的人多,有實習的機會跟我說聲唄。


    如果真出國留學,我也想增加一點工作經驗。”


    “行,我幫你留意。”


    “謝謝啦。”


    方梅很高興。


    “不客氣。”


    曾黎對方梅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沒想到方梅這麽聰明。


    不過想想也是,方梅對萬玲玲其實沒怎麽針對,一直是宋敏在搞事。


    宋敏誣陷萬玲玲的時候,方梅也是實話實說,沒誇大其詞。


    而且她事後似乎還安慰了萬玲玲。


    三人邊走邊聊,走著走著,萬玲玲停了下來;


    曾黎當場皺了眉;


    方梅則心裏咯噔一聲。


    宋敏自從被記大過後就請了長假,老師也給她準了假。


    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宋敏也需要一些時間調整心態。


    但萬萬沒想到,這才不到半個月,宋敏怎麽就一副女鬼的樣子了!


    宋敏的頭發淩亂,看起來似乎兩三天沒洗頭了。


    她的臉色發白,眼眶紅腫,眼底青黑,衣服也像是好幾天沒換的。


    她站在距離萬玲玲十步遠的地方,明顯是在特意等萬玲玲。


    路過的不少經濟學院的學生們都放慢了腳步。


    宋敏兩手緊絞著衣擺。


    終於等到了萬玲玲,她狠狠咬了下嘴,一步步走到萬玲玲的麵前。


    眼淚流下,宋敏低下頭:


    “萬玲玲,對不起……


    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萬玲玲後退一步,沒搭腔。


    宋敏擦著眼淚抬起頭,啜泣:


    “我承認,我就是嫉妒你。


    對不起,我對不起……


    萬玲玲,你弟弟已經教訓了我們一家了……


    我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家裏人吧,我求求你……”


    說著宋敏就要下跪,曾黎眼疾手快地竄上前,一把扶住她。


    “宋敏,有話你好好說。


    你這樣下跪是讓別人以為萬玲玲在欺負你嗎?”


    曾黎低吼。


    宋敏打了個激靈,對著萬玲玲慌張地搖頭:


    “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


    萬玲玲,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你……”


    “別說了!”


    萬玲玲看了眼手腕上,弟弟給她買的名牌手表——


    她沒敢問價格。


    還有點時間,萬玲玲道:


    “後麵還有兩節課。我有20分鍾的時間,到旁邊說。”


    宋敏急忙點點頭。


    萬玲玲往路邊的花池走。


    曾黎扶著宋敏過去,還對方梅示意了一下。


    方梅跟了過去。


    這種時候有證人在場,絕對好過讓萬玲玲單獨跟宋敏在一起。


    萬玲玲把人帶到了花池的鬆樹後方,有心圍觀的學生們也不好跟過去了。


    “說吧,什麽事?”


    萬玲玲現在有那麽一點點弟弟的氣場。


    宋敏哭哭啼啼地說了起來。


    方梅聽得是心裏抽氣,曾黎則是一臉的平靜,仿佛早就知道了。


    宋敏說的時候,萬玲玲也是一臉的驚訝。


    在宋敏哭訴完後,萬玲玲正在遭受三觀被重正的震撼,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曾黎這時候開口:“宋敏,你家的事不是祁同學做的。”


    萬玲玲詫異地看向曾黎,他知道?


    宋敏咬著嘴,也去看曾黎。


    曾黎道:“那天,祁同學說要你們宋家人自求多福。


    他隻需要這一句話,你們宋家人就再也別想爬起來。


    會有無數的人把你們宋家人踩到腳下,就為了賣祁同學這個好。


    我和向會長都跟你說過,萬玲玲有一個好弟弟。


    你偏不信。


    把你們家人害慘的不是萬玲玲,不是祁同學,是你自己。”


    宋敏哭著看向萬玲玲: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在外人麵前,該有的氣勢必須有,不能給弟弟丟臉!


    盡管三觀還沒重塑完成,萬玲玲還是保持高冷範兒,矜持地說:


    “這件事我確實不知道。


    在我弟那兒,你與我的恩怨已經翻篇兒。


    他肯定也不會去過問。”


    曾黎補充:“確實。祁同學不需要過問。”


    萬玲玲在心裏為曾黎的聰明豎了根大拇指。


    她對曾黎說:“曾黎,我和宋敏的恩怨到此為止。


    這件事我自己決定了。我弟那邊,我會跟他說的。”


    曾黎立刻明白了萬玲玲的意思,點點頭:


    “好,我幫你處理。”


    萬玲玲又看向宋敏:“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就當是陌生人。


    我不是聖母,不會當做那些事沒有發生過。


    我弟心疼我,為我出氣。


    我也不想把他扯進女人的爭端中,那是跌他份兒。


    以後不會有人再針對你家裏人。


    但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們家裏的日子以後要怎麽過,我也沒有義務對你做出保證。”


    說完,萬玲玲抬腳走了,宋敏在原地捂著嘴哭了起來。


    曾黎說了一句:“宋敏,你和你家裏人以後好自為之吧。


    少點嫉妒,踏踏實實好好學習才是正道。”


    說完,他朝方梅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離開。


    走到大路上,方梅又迴頭看了眼蹲在那裏哭的宋敏,再次在心裏搖頭。


    也再一次萬分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受宋敏的挑撥,而去惡意中傷萬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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