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靖軒走出去,汽車剛好在門口停下。


    淩君凡第一個下車,喊:“爸,小叔,祁玉璽和玲玲姐來了。”


    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萬玲玲下來了,喊人:“淩叔叔。”


    站在淩靖軒身後的淩靖革目光閃了下。


    祁玉璽跟著下了車,淩靖軒笑著招唿:


    “玲玲,安安,快進來。”


    小李適時地說:“行李我拿進去。”


    萬玲玲有點緊張,去看弟弟。


    祁玉璽走到姐姐身邊,握住姐姐的手腕:“淩叔叔。”


    淩靖軒讓弟弟上來,介紹:


    “這是我二叔的兒子,淩靖革。


    小弟,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祁玉璽和萬玲玲姐弟。”


    “你們好。”


    萬玲玲先伸出手,跟淩靖革握手。


    祁玉璽則是淺淺一握迅速放開。


    淩靖軒示意兩人進門,嘴上說:


    “知道你們今天要來,家裏人能來的都來了。


    人有點多,還請不要介意。”


    萬玲玲一聽更緊張了,祁玉璽把姐姐的手拉到自己的胳膊上。


    萬玲玲立刻挽住。


    看出萬玲玲是緊張了,淩靖軒說:


    “都是家裏人,晚上也隻是單純的家宴。


    我外公外婆都是90歲高齡老人家。


    趁著這個機會,我的兩個舅舅也正來看看他們。”


    淩君凡在一旁調節氣氛:“哎呀,舅公來了,我有紅包拿了。”


    淩靖軒:“你先去給舅公、舅婆問安去。”


    淩君凡拍了下祁玉璽,先跑了。


    在廚房裏準備晚宴的女人們這時候也都出來了,在客廳裏等著。


    萬玲玲就聽到淩君凡在屋裏喊老祖宗、爺爺奶奶、舅公舅婆……喊了一堆人。


    喊得她更緊張了。


    真的是來了很多人啊!


    結果等她走進客廳,才發現自己還預估少了,滿屋子全是人!


    兩姐弟一進來,淩君凡也不鬧了,客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淩靖軒帶著兩人上前介紹:“這就是我經常說的安安,祁玉璽。


    這是他的姐姐,萬玲玲。”


    “你們好。”


    萬玲玲緊張地趕忙行禮,還是鞠躬行禮。


    在外人麵前從來不摘帽子的祁玉璽,摘下了遮著眼睛的鴨舌帽。


    交給姐姐給他拿著,他雙手抱拳。


    “諸位好。”


    女人們臉上的驚豔最明顯,家裏的兩個小孩子更是看呆了。


    葉本昌笑著說:“小祁宗師好。來來,坐,坐,別站著。”


    其他人也紛紛向祁玉璽這位年輕得過分的古武宗師問好,邀請他入座。


    淩靖軒讓姐弟兩人坐到雙人沙發上去,萬玲玲緊挨著弟弟。


    淩靖軒拖過張凳子坐在祁玉璽身邊,繼續介紹。


    他先介紹自己的外公外婆、父母、二叔和二嬸。


    淩靖軒每介紹一位長輩,祁玉璽就半起身微微行禮,很是規矩。


    看得淩君凡在一旁目瞪口呆。


    祁玉璽竟然還懂這種禮數?


    接下來,淩靖軒就介紹到了師父。


    “這是我的師父,嶽崇景,嶽宗師。”


    淩靖軒的這句話一落,祁玉璽的眼神卻瞬間變得十分危險。


    他直勾勾地盯住了嶽崇景。


    原本氣氛良好的客廳突兀地靜默了下來。


    淩靖軒站了起來:“安安,怎麽,你認識我師父?”


    祁玉璽起身,絕豔的容顏上卻是布滿了冰寒。


    嶽思元和霍連元心中不悅,也站了起來。


    “安安?”


    淩靖軒蹙眉。


    祁玉璽就那樣如看仇人般看著嶽崇景。


    萬玲玲嚇得趕緊站起來抓住弟弟的手腕。


    祁玉璽開口,聲音如他的雙眼一般,帶著冷怒:


    “嶽崇景?”


    他這樣直唿一位武者前輩是極為無禮的。


    嶽崇景也收起了對這個天才晚輩的溫和,冷下臉:


    “我就是。怎麽,小子,你認得我?”


    祁玉璽戴上帽子,抓著姐姐就走。


    淩靖軒快速抓住他另一隻手:“安安!”


    氣氛緊繃,萬玲玲都不明白弟弟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


    嶽崇景示意大家不要說話,他走上前:“你,認得我?”


    誰也沒有想到,下一刻,祁玉璽卻是放開姐姐,掙開淩靖軒,轉身朝嶽崇景攻了過去。


    事情陡然反轉。


    男人們護著長輩、女人和孩子急忙避開。


    祁玉璽是明顯收了勢的,沒有波及到任何一個人。


    嶽崇景也明顯有顧慮。


    兩人在客廳內過了幾招就迅速地轉戰到了院子裏。


    一到院中,兩人就不再克製了。


    嶽崇景先天後期武者的氣勢迸發;


    祁玉璽先天中期武者的威壓盡出。


    所有人都跑到了門口,霍連元拉住淩靖軒:


    “靖軒,這是怎麽迴事!”


    淩靖軒臉色凝重地說:“我不知道。安安似乎認識師父。”


    或者說,他和師父之間,有什麽“恩怨”。


    幾人看向麵色發白的萬玲玲。


    一人從後扶住萬玲玲的肩膀,溫和地說:


    “別怕。你弟弟這麽做肯定事出有因,或許是有什麽誤會。”


    萬玲玲迴頭去看,是跟著淩叔叔出去接他們的那個叫淩靖革的人。


    這時候冼禮和嶽思元同聲大喊:


    “他怎麽會‘空門拳法’!”


    這聲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對戰中的兩人身上。


    其他人看不明白,嶽崇景的徒弟們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祁玉璽所用的竟然是百裏家的家傳拳法——


    空門拳法!


    百裏家的武館雖然在國外遍地開花,但百裏家的家傳絕學“空門拳法”,卻隻有百裏家的嫡傳弟子才能夠修習。


    百裏家的武館教授的隻不過是“空門拳法”入門的“百裏拳法”。


    可祁玉璽現在使出的卻是正宗的“空門拳法”!


    在場的冼禮、霍連元、嶽思元,包括淩靖軒修習的,都是最正宗的“空門拳法”。


    所以他們一眼就看出來了。


    淩百暉聽得有點糊塗了。


    “靖軒,‘空門拳法’不是隻有你們這些弟子可以學嗎?


    這是被人偷學了?”


    淩靖軒無法迴答父親的問題,他的眉頭緊鎖著。


    而場中,嶽崇景主動脫離了戰圈,厲聲質問:


    “你為什麽會我‘百裏’家的絕學!”


    祁玉璽不客氣地迴擊:“你‘百裏’家?你姓嶽!”


    圍觀的人各個倒抽一口氣。


    這小子真是狂妄啊!


    淩靖軒上前:“安安,我師父是百裏家家主的首徒。


    無論你為什麽對我師父不滿,把原因說出來,我們才知道該怎麽解決,你說是不是?”


    祁玉璽卻是:“姐,我們走!”


    萬玲玲壓下眼淚抬腳,被人拽住了。


    淩靖革:“祁玉璽,你看你姐姐都被你嚇哭了。


    我四哥說的對,不管什麽事咱們擺到台麵上來說。


    你這樣大家都摸不著頭腦。


    就算嶽爺爺曾得罪過你,你也要說出來為什麽才是。”


    嶽崇景的腦袋裏卻是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把推開站在祁玉璽身前的淩靖軒,嘴唇發顫。


    “你師父,你師父叫什麽!


    你師父是不是根本就不叫白景!”


    白景,白景……


    百裏元坤……嶽崇景……


    百、景,白!景!


    “你師父是不是叫百裏元坤!”


    “嗬!”


    所有人都傻眼了,就是淩靖軒都驚愣地看向師父。


    嶽崇景卻如瘋了般撲過去抓住祁玉璽的肩膀:


    “你師父是不是叫百裏元坤!他是不是叫百裏元坤!”


    祁玉璽掙開嶽崇景的雙手,衝過去抓住姐姐的手腕就走。


    嶽崇景的身體晃了晃。


    祁玉璽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他攔住祁玉璽,眼淚都出來了:


    “你不能走,不能走!


    你師父在哪!告訴我你師父在哪!”


    情緒激動的嶽崇景甚至忘了,一早淩靖軒就告訴過他祁玉璽是哪裏人。


    祁玉璽卻根本不理嶽崇景,就是要帶著姐姐走。


    一人從後用力抱住了他:“安安,不要衝動!


    先迴屋。


    什麽事我們先迴屋說。


    如果白宗師就是百裏師叔,我師父就是你的師伯!”


    “我隻有師父!”


    到這裏,別人先不說。


    在場的男人們都意識到了,祁玉璽的師父白景很可能就是嶽宗師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師弟,百裏元坤。


    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大反轉。


    葉鳳招唿家裏的女人們走開,保姆也趕緊把兩個孩子抱走。


    萬玲玲拽拽弟弟胳膊:“安安……”


    祁玉璽不動,渾身充斥著“我很生氣”!


    “我沒有師伯”!


    “我隻有師父”這樣的氣場。


    嶽崇景卻已是老淚縱橫。


    淩靖軒抱在祁玉璽腰上的手臂收緊。


    “安安,如果你執意要走也可以,我派車送你迴家。


    隻是你這樣迴去,家裏的老人家會擔心,師叔也會擔心。


    你看,你姐姐也哭了。”


    祁玉璽緊抿著嘴,鬆開了姐姐的手腕。


    萬玲玲顧不上自己被弟弟抓紅的手腕,勸說:


    “安安,你別這樣,白爺爺會擔心的。”


    祁玉璽的這個樣子,心急如焚的嶽崇景也不敢開口,心裏則是害怕極了。


    是不是師弟在怪他?


    怪他沒有去找他?


    不然,不然這孩子為什麽會這麽“恨”他?


    淩靖軒看向淩靖革:“小弟,去開車。”


    嶽思元想說什麽,被霍連元拽了一下,把話咽了迴去。


    淩靖軒做主:“玲玲,你留在這裏,明天會有人送你去機場。”


    萬玲玲點點頭,這個時候她不添亂。


    祁玉璽沒有反對淩靖軒的安排,拉下淩靖軒抱著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嶽崇景要去追,淩靖軒拽住。


    “師父,他不會走的,您讓他在外麵冷靜冷靜。


    安安對師叔最為孝順。


    師叔當年到東莊村時受了重傷,安安怕是因為這個才怪您。”


    嶽崇景的眼淚又下來了,嶽思元、霍連元和冼禮急忙過來扶住他。


    淩靖革已經把車開過來了,是一輛軍牌的越野車。


    淩中威跑過來對淩靖軒說:“四叔,我去吧。


    小叔,你的假期有限,別去了。”


    這一去還不知得多久才能迴來。


    淩靖軒也讓淩靖革留下來。


    淩靖革看了眼一個方向,遺憾地點點頭。


    最終,淩中威開車,淩靖軒、嶽崇景、嶽思元和祁玉璽一起走。


    祁玉璽上車後就看著窗外,壓低帽簷一言不發。


    嶽崇景坐在他旁邊,想問又不敢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嶽思元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看這樣子,當年父親與師叔之間或許真有什麽恩怨?


    以至於他這個小師弟會對父親如此的憤怒。


    主客走了,晚宴卻沒有取消。


    葉鳳讓廚師繼續準備晚餐,她拉著萬玲玲到客廳坐下。


    淩君凡坐到萬玲玲身邊跟她聊天。


    “玲玲姐,沒事,估計是白爺爺跟嶽爺爺之間有什麽誤會。”


    祁玉璽走了,萬玲玲就成了焦點。


    淩靖革親自給萬玲玲倒了杯水,萬玲玲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淩百暉給嶽崇景說好話:“玲玲啊,你別怕。


    你弟弟是個厲害的人。


    但你看,他剛才也隻是跟嶽宗師過了幾招。


    我看他之所以這麽生氣,很可能是心疼他師父。


    當年,百裏家的情況很複雜,牽扯到很多人,又正是大風暴時期。


    那個時候整個國家都是亂的。


    我們都以為嶽宗師的師弟,也就是安安的師父已經身故了。


    嶽宗師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


    誰也沒想到,他會改名換姓,還躲在你們的村子裏。”


    淩百暉的口吻很溫和,萬玲玲抬起頭,咬咬嘴。


    “白爺爺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我隻知道白爺爺是30年前大風暴的時候,從上京逃亡到我們村避難的。


    我爺爺,我爺爺那時候,是村支書。


    白爺爺來了之後,就住在,我爺爺家的老房子裏。


    後來白爺爺就留了下來。


    安安,五歲之後,就跟著白爺爺習武了。”


    淩君凡努力用輕鬆地口吻說:


    “玲玲姐,上次祁玉璽和蒙叔叔切磋的時候,用的應該不是‘空門拳法’吧?


    不然當時我老爸就應該認得出來。”


    萬玲玲搖頭:“安安練的什麽功,家裏人都不清楚。


    他和白爺爺每天都是去林子裏練的。”


    一人過來遞給萬玲玲一塊冰毛巾,對她說:“敷敷手腕吧。”


    萬玲玲抬頭,又是淩靖革。


    這時候很多人才注意到萬玲玲的手腕有一圈深紫,是祁玉璽留下的。


    盡管他當時已經盡量克製了,但他是武者,又是在那樣的極怒中,難免就弄傷了萬玲玲。


    淩靖革的母親楚妍不由得多看了兒子幾眼。


    淩百暉對媳婦示意,葉鳳這時候說:“玲玲,我帶你去樓上洗把臉。


    再帶你去看看你今晚住的房間。”


    萬玲玲站起來:“我還是,迴學校吧。


    明天我自己坐車去機場就行了。”


    葉鳳過來拉住萬玲玲的手,順便拿過那塊冰毛巾。


    “房間已經安排好了。


    他們古武者的事情,要他們自己去解決。


    你弟弟把你單獨留下來,就是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你。


    如果你迴學校了,他知道會怪我們招待不周的。


    來,我帶你上去。”


    淩君凡助攻:“玲玲姐,你跟我奶奶上去吧。


    讓祁玉璽知道我讓你一個人迴學校,他又要揍我了。”


    淩靖革插嘴:“你以前被揍過?”


    淩君凡瞬間心虛:“也沒什麽,小事兒小事兒。”


    有葉夫人出麵,萬玲玲的情緒很快平靜了下來。


    在她洗完臉後,她收到了弟弟的短信。


    祁玉璽讓姐姐留在淩家,明天早上再去機場。


    他還和姐姐說了對不起。


    萬玲玲立刻迴過去,告訴弟弟不要抱歉,她知道弟弟一定是氣狠了。


    萬玲玲沒有說太多弟弟和白爺爺的事,葉夫人也沒有多問。


    而是把話題引到了萬玲玲的父母、爺爺奶奶身上。


    晚餐雖然少了正主和幾個人,不過還算是熱鬧。


    有淩君凡這個活寶,就不會冷場。


    而車上的氣氛就很沉悶了。


    祁玉璽不說話,嶽崇景的心情起起伏伏。


    場合不合適,淩靖軒和嶽思元也不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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