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北之大地，再度歸來
關於我轉生成沙怪這檔事 作者：橘子味的海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與聖教會的紛爭終於告一段落。
在坦佩斯特王國，人們正忙碌地籌備著即將到來的開國祭。
佩斯特受利姆露之托，前往城郊的農場視察農作物。雖然是寒冬，但為了確保祭典上的糧食供應以及準備相關資料，手頭的工作堆積如山。
在農場裏，佩斯特獨自巡視著田地。就在這時，不幸的是，又在森林深處發現了那個人。
一頭火紅的長發，深邃的紅色眼眸，一位身著紅色衣裳的絕世美女。
“（又是你，奇伊我說你啊，怎麽這麽輕易就跑到其他魔王的領地來呢？！）”
她躲在樹蔭下，輕輕擺動手指向佩斯特示意。
沒辦法，佩斯特先是確認周圍無人，然後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迎接佩斯特。
“嘿，佩斯特，我有話要跟你說，過來一下。”
“（這人看起來像黑社會……）”
盡管佩斯特心裏這麽想，但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今天的奇伊，她的笑容裏透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佩斯特感覺要是說錯話，可能會被她直接滅口。所以，佩斯特隻能乖乖地跟著她走，這已經是第二次被綁架了……
被帶到的地方，是大約一個月沒來的“白冰宮”。不過，這裏並不是佩斯特熟悉的入口大廳，而是一條陌生的純白走廊的中間位置。佩斯特正感到困惑，奇伊卻毫不在意，背靠白色牆壁，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有我的苦衷的……我一直在關注著世界各地發生的異變和災難。”
為了表示自己在認真聽，佩斯特沉默地看著奇伊。
“就在幾天前，有一個國家觀測到了一場規模驚人的魔素風暴。那顯然是一個巨大的異變，我本打算先讓我的手下監視一下。但問題是，那個地點竟然就在魔國聯邦坦佩斯特的首都周邊。”
“（什麽？難道是……上次，日向他們和我們激烈交戰的那件事……？）”
“我本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可我親自去查看了一番。”
“哎？！”
“（奇伊居然在那裏？！）”
利姆露和日向打得那麽激烈，奇伊居然也在場？！佩斯特在原作裏可從沒聽說過這件事——
佩斯特被奇伊猛地揪住胸口，整個人被拽得腳尖離地，她的笑容近在咫尺。
“你這家夥，搞得那麽大動靜，到處撒沙子，是不是瘋了？”
佩斯特沉默不語。
“我還以為你終於失控了，‘渴望者’暴走了呢。”
“（原來如此。要是“渴望者”暴走，奇伊就會來殺我啊……）”
從奇伊的角度來看，那漫天的沙子確實像是瘋了一樣。佩斯特對此也深有同感，所以無言以對。不過，既然被她看到了，那“幹旱之王”是不是也被發現了……？
“當時，‘暴風龍’也在場吧？你們對著四麵八方施展‘解析鑒定’，我隻能在暴風的外圍偷偷觀察。距離太遠了，就算是我，也看得不太清楚。”
“（謝天謝地！看來她沒有發現！好險！）”
不過，居然真的有實力如此恐怖的存在在暗中觀察，這讓佩斯特不得不重新審視奇伊的計算能力。
“除了那場魔素風暴，還有靈子密度的異常劇烈波動……以及在同一時間，在希爾特羅斯王國觀測到的黑色風暴……佩斯特，你的獨特技能也太張揚了吧？”
“那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維爾德拉也幫忙了。”
“即便如此，你所擁有的真的是——‘渴望者’嗎？”
隻要奇伊的意圖不明，佩斯特就不能透露真相。要是放任不管，這個可能會毀滅世界的家夥，奇伊肯定不會放過。
佩斯特與奇伊對視了一會兒，奇伊終於鬆開了手。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從你身體裏挖出來。”
“哈……？”
佩斯特再次被抓住胳膊，被奇伊拖著往前走。
“（身體裏？這是什麽操作？不妙啊，這感覺怎麽都像是要出事！）”
“（普羅米修斯……我能不能跑掉？）”
『答：雖然可以通過“境界侵蝕”進行空間轉移，但如果受到個體名：奇伊·庫利姆索恩的幹擾……該個體有可能追隨至轉移目的地。』
“（這也太可怕了吧，她居然會追過來……那，那我該怎麽辦？！）”
『推測個體名：奇伊·庫利姆索恩的目的，很可能是試圖通過給主人造成精神壓力，使其出現破綻，進而解讀出終極技能“幹旱之王”。為了協助主人保持平靜，將啟動獨特技能“夢現者”的“精神感應”功能。』
“（原來如此，奇伊的目標是讓我動搖……既然如此，我也有應對的辦法！）”
佩斯特被奇伊帶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這應該是一間臥室吧，昏暗的房間裏擺放著一張大床。佩斯特被粗暴地推了進去，背朝下摔倒在床上。
耳邊傳來一聲含笑的低語。
“好啦，咱們慢慢來，看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一定能挺過去的！
佩斯特這樣給自己打氣，躺在床上，挑釁地看著奇伊。
“有本事你就試試看啊。”
“別想著變成沙子溜走哦。”
奇伊麵前的床上，出現了一片沙堆。
這就是沙怪的本來麵目。
可惜，奇伊還是小看了佩斯特。佩斯特本來就是沙子，沒必要一直保持人形啊！
奇伊看著變成沙子的佩斯特，不滿地啐了一口。
然後，她變迴男性形態，一屁股坐到佩斯特身上，仰麵躺了下來。
“哼，還是不行啊。”
“……你這方法太粗暴了。你幹嘛這麽執著於‘渴望者’啊？現在和以前不一樣，我已經很安分了，不是嗎？”
“你說什麽？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都惹出多大的麻煩了。”
看來，佩斯特已經徹底引起了奇伊的懷疑。雖然佩斯特和維爾德拉一起做的事確實很誇張，差點引發一場滅國的災難……
奇伊雙手枕在腦後，躺在佩斯特的身上（沙子上），開始晃晃悠悠地放鬆起來。
“據我所知，‘渴望者’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世界。要是你真的安分守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我總覺得你們有點可疑。我就是想看看，你和‘渴望者’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奇伊把佩斯特當成“渴望者”的共犯，這讓佩斯特很無奈。不過，奇伊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畢竟，技能也是佩斯特的能力之一，“渴望者”和佩斯特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
“‘渴望者’渴望毀滅，而它附著在你身上……那你當時是懷著什麽願望，才會讓它附身呢？難道你真的希望世界毀滅？”
“我沒有這樣想過……”
雖然佩斯特嘴上否認，但心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因為不記得了。前世從懸崖上摔下來死的時候，隻記得劇痛，劇痛讓我陷入混沌……之後的事情就一片模糊了。當時痛得要命，說不定在最後一刻，我的心裏確實閃過一些怨恨的想法……”
“就為了這麽個破理由，你就背上了‘渴望者’？”
其實，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想想利姆露的例子，技能有時候確實可能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願望而獲得。
“算了，以前‘渴望者’總是突然消失，讓我很難處理。”
“那還不是因為你每次都殺了它的宿主？”
“沒辦法，那些家夥都不通情理。幸好你還能保持自我意識，那我就慢慢來。”
看來，今天奇伊暫時沒有對佩斯特動手的打算。
所以，他接下來的動作顯得很隨意。躺在床（佩斯特）上的奇伊，把手伸進了床單上的沙子裏——也就是佩斯特的身體裏。
“嘖……”
佩斯特發出嘖的叫聲。
然後，一片寂靜。
奇伊停了幾秒鍾的動作，說道：
“你……沙子也有感覺嗎？”
奇伊露出一個壞笑，從仰臥變成俯臥的姿勢。
“哦，原來如此，你平時總是保持人形啊……那我把你本來的沙子形態暴露出來，你那邊的人肯定很懊惱吧？哈哈。”
“這到底有什麽意義啊！喂，別亂動……！”
奇伊的手毫無顧忌地在沙子裏攪動，弄得佩斯特渾身不舒服。
『警告！個體名：奇伊·庫利姆索恩正在對我進行“解析鑒定”……無法偽裝，正在幹擾！』
“（普羅米修斯……！）”
奇伊的目標很明確……
“哈！我就知道，你也是終極技能持有者啊。還沒覺醒就能抵抗我，你可真是了不起。”
佩斯特心裏雖然很沮喪，但情況還不算最糟糕。奇伊雖然厲害，但應該也有極限。即使是米莉姆，從外部觀察也無法完全確定終極技能的數量，也無法輕易區分“先見之王”和“幹旱之王”……至少，希望是這樣。
“是你自己讓我試試的吧？”
“……！”
奇伊的笑中帶著一種兇狠的霸氣，仿佛要將佩斯特的精神深處徹底撕裂，將那些幾乎遺忘的記憶硬生生地拽出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門框邊站著一個靠在牆上、輕輕敲著牆壁的人——
“看起來你們玩得很開心嘛？”
“維爾薩德小姐……！”
維爾薩德冰冷的目光朝著奇伊投去。
“奇伊，別欺負佩斯特了。不然我會生氣的哦。”
“我沒欺負他，隻是在逗他玩。”
維爾薩德冷冷地瞪了奇伊一眼，然後表情緩和下來。
“佩斯特，你現在安全了。過來這邊吧。”
“維爾薩德小姐……”
“好了好了，別怕……我們去那邊一起吃點心吧？”
佩斯特從奇伊身旁慢慢滑出來，變迴人形，跑向維爾薩德，被她溫柔地抱在懷裏。
在維爾薩德的陪伴下，佩斯特被帶到客廳，享用著蕾恩準備的奶油布丁和紅茶。沙發旁邊坐著維爾薩德，她像往常一樣毫無顧忌地對佩斯特百般嗬護。
綠發的米薩莉進來後，恭敬地低下頭。
“維爾薩德大人，我也給奇伊大人送來了茶水。”
“別管他，就讓他自己待著吧。他居然敢欺負佩斯特……”
維爾薩德雖然冷冰冰地迴應著，但當她看向佩斯特時，表情又變得充滿歉意。她溫柔地撫摸著佩斯特的臉，甚至把額頭貼了過來。
“佩斯特，讓你受驚了，我真的很抱歉。我根本不知道奇伊會把你帶來這裏……要是我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不，不，維爾薩德小姐，你來了我就已經沒事了。真的，謝謝你。”
雖然佩斯特確實經曆了一些不愉快，但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她們吵架……雖然佩斯特很生奇伊的氣，但看在維爾薩德的份上，還是決定不計較了。
“米薩莉，蕾恩，你們也坐吧。佩斯特一定也想和你們聊聊吧？”
“不，我們還是……”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維爾薩德大人。”
米薩莉作為女仆表現得很謙虛，但蕾恩還是優雅地坐到了沙發上。米薩莉雖然臉上帶著一絲不情願，但還是跟在後麵坐下了。
“米薩莉小姐，你們平時一直都在城堡裏嗎？”
“是的，我們主要負責照顧奇伊大人和維爾薩德大人。我們也有入侵人類世界的任務，但大多數時候都交給下屬去做了。”
“……那你們可要加油哦。”
“您的誇獎讓我們受寵若驚。”
雖然有些話佩斯特隻能裝作沒聽見，但還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奇伊是“調停者”，負責防止人類的滅亡。他以絕對魔王的身份給人類帶來災難和恐懼，以此來促使人類團結起來。
奇伊覺得，如果格蘭貝爾在西邊統治，對他來說也很方便，所以他現在還在觀望。如果佩斯特毀滅了希爾特羅斯，那奇伊他們的入侵肯定會更加激烈。而西邊的國家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抵禦這樣的攻擊，那後果不堪設想。
“對了，佩斯特大人，聽說您身邊有最初的‘黑’在服侍？”
“（啊，說的應該是迪亞波羅。）”
佩斯特點頭確認後，蕾恩那張清秀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好像在說“真的假的”，但她還是恭敬地低下頭。
“他可是惡魔族中的怪人……不，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所以讓我有點意外……說不定會給佩斯特大人和利姆露大人帶來不少麻煩吧。”
“不會的。他對我們一直很溫柔，總是把我們放在第一位。工作也很認真。雖然他有時候會有點……敏感，但隻要他低落，他就會以此為動力更加努力！而且他真的很努力，我都很佩服他！”
迪亞波羅現在還在法爾姆斯和尤姆他們在一起。內亂的後續處理和即位儀式的準備都很忙，估計他暫時迴不來了。
然後，就像佩斯特每次介紹手下時經常發生的那樣，佩斯特覺得她們沒有反應，才發現蕾恩和米薩莉正在竊竊私語。
“敏感？誰啊？低落？溫柔是什麽意思？”
“不是迪亞波羅吧？”
“也許是吧，我剛才不小心說成了‘黑’，可能沒說清楚。”
“（我聽到了！我說的是迪亞波羅啊！）”
突然，門被打開，奇伊出現了。
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兩個女仆連衣裙摩擦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站了起來，退到了牆邊。
維爾薩德的目光冰冷，仿佛能凍結一切——然而奇伊卻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把一個圓盤“哐當”一聲放在桌子上，隻說了一個詞。
“再來點。”
好吧，佩斯特的餅幹。
當米薩莉去給奇伊倒茶的時候，佩斯特也把餅幹放在了盤子裏。如果他覺得可疑，那他可以不吃，但奇伊好像把它們都吃光了……
佩斯特啟動了獨特技能“沙之藝術家”，盤子裏又出現了一座餅幹山。
“請用。”
“好。”
奇伊迅速抓起餅幹盤。
這個傲慢的紅發惡魔，連句謝謝都沒有，就大搖大擺地坐到對麵空著的沙發上，開始“哢嚓哢嚓”地吃起來——
“剛才的事，對不起。”
“啊，好的……”
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讓佩斯特震驚不已。
奇伊的語氣簡潔又高傲，但佩斯特的震驚還是占了上風。
“（奇伊居然會道歉……傲慢是什麽來著？）”
“話說，奇伊！你不是說不對我動手嗎？那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沒那麽說過，我隻是說讓你迴家。”
“你這手段太卑鄙了……下次再這樣，我就要去找維爾德拉和米莉姆告狀了！”
“那可就是戰爭了哦？”
其實，佩斯特也不想真的去告狀。維爾德拉還好說，但佩斯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去求米莉姆……利姆露？算了，佩斯特不想開戰。
趁這個機會，佩斯特把積壓的不滿一股腦地發泄給奇伊。佩斯特知道他可能根本不在乎，但至少現在他能輕鬆地聽過去。
“還有，你又擅自闖入我的領地……以後別再這樣了！”
“那我該怎麽做？”
“別抓我！我可不會再乖乖跟你走了！”
“什麽……”
這不是奇伊的聲音。這是維爾薩德的聲音，剛才一直看著佩斯特和奇伊爭吵，還抱著佩斯特、蹭著、梳著佩斯特的頭發、紮著辮子，看起來心情很好。
“那個……佩斯特，你以後不會來這裏了嗎？”
“呃……”
“是啊，佩斯特一定很害怕……不過，我會好好跟奇伊說的，絕對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所以，你別再說不來這裏玩了，好不好？下次來的時候，馬上叫我，我會保護你的……”
維爾薩德那深藍色的眼睛裏含著淚水，悲傷地看著佩斯特。
“（哦，這是維爾薩德小姐的底線啊……我又不小心踩雷了……）”
“喂，佩斯特，你別欺負維爾薩德啊。”
“你那表情太讓人煩了！”
看起來，佩斯特別無選擇，隻能承諾下次還會再來。
但仔細想想，這座城堡裏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維爾薩德身邊……奇伊太危險了，佩斯特的命和一切在他麵前都不安全，而米薩莉和蕾恩都是奇伊的手下。反正遲早還會被抓來，還不如確保自己的安全。
“……如果有人看到奇伊，差點暴露身份的話，我就說他是流浪商人吉伊先生，應該能蒙混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隨便你高興就好。
雖然佩斯特隻是想找個借口出氣，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答應了。算了，說不定哪天真能用上這個借口。
---
“好累啊……”
從“白冰宮”平安迴來後，佩斯特迴到了森林裏。那裏是屬於佩斯特的一片天地，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地躺一會兒。管它是不是外麵，佩斯特已經累得顧不了那麽多了。
『主人，我……』
“（怎麽了，普羅米修斯？）”
『很抱歉，主人。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別這麽說，你已經盡力了。你幫我找到了逃跑的機會，我很感激你呢。）”
其實，佩斯特也不想和奇伊正麵衝突，佩斯特隻是想悄悄地溜走，避免引起更大的麻煩。如果維爾薩德沒有出現，佩斯特也有機會逃脫。奇伊犯了一個錯誤——他不小心變迴了男性形態。如果他用那種“解析鑒定”，普羅米修斯是可以幹擾的。而且，如果她試圖變成擅長計算的女性形態，哪怕隻有一瞬間的破綻，佩斯特就能利用“境界侵蝕”逃走。
這次，佩斯特也有收獲。奇伊的目的很明確：他想找到“幹旱之王”，還想挖出佩斯特的真實想法。他認為佩斯特渴望毀滅世界，所以一直在試探，甚至考慮過要除掉佩斯特。
托蕾妮小姐輕易地相信了佩斯特，但也許隻是因為她太單純，不懂得懷疑別人吧……
“（……“幹旱之王”）”
佩斯特對著那個從未迴應過自己的存在輕聲唿喚。佩斯特不知道他是否能聽到，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別擔心，我不會拋棄你的。隻要你願意待在這裏，就好。）”
奇伊讓佩斯特想起了那一天——從懸崖上摔下去，死的那一天：
腦袋、骨頭，被摔得粉碎。
胳膊、腿，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隻有疼痛，無盡的疼痛。
我知道，我已經沒救了，我即將死在這裏。
——可是。
我還是。
——渴了。
“（你可以待在我這裏，我會陪著你。）”
◇
就這樣，佩斯特在森林裏靜靜地躺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星光灑在佩斯特的身上。佩斯特變成了一片沙地，融入了大地，仿佛和這片土地融為一體。
在坦佩斯特王國，人們正忙碌地籌備著即將到來的開國祭。
佩斯特受利姆露之托，前往城郊的農場視察農作物。雖然是寒冬，但為了確保祭典上的糧食供應以及準備相關資料，手頭的工作堆積如山。
在農場裏，佩斯特獨自巡視著田地。就在這時，不幸的是，又在森林深處發現了那個人。
一頭火紅的長發，深邃的紅色眼眸，一位身著紅色衣裳的絕世美女。
“（又是你，奇伊我說你啊，怎麽這麽輕易就跑到其他魔王的領地來呢？！）”
她躲在樹蔭下，輕輕擺動手指向佩斯特示意。
沒辦法，佩斯特先是確認周圍無人，然後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迎接佩斯特。
“嘿，佩斯特，我有話要跟你說，過來一下。”
“（這人看起來像黑社會……）”
盡管佩斯特心裏這麽想，但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今天的奇伊，她的笑容裏透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佩斯特感覺要是說錯話，可能會被她直接滅口。所以，佩斯特隻能乖乖地跟著她走，這已經是第二次被綁架了……
被帶到的地方，是大約一個月沒來的“白冰宮”。不過，這裏並不是佩斯特熟悉的入口大廳，而是一條陌生的純白走廊的中間位置。佩斯特正感到困惑，奇伊卻毫不在意，背靠白色牆壁，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有我的苦衷的……我一直在關注著世界各地發生的異變和災難。”
為了表示自己在認真聽，佩斯特沉默地看著奇伊。
“就在幾天前，有一個國家觀測到了一場規模驚人的魔素風暴。那顯然是一個巨大的異變，我本打算先讓我的手下監視一下。但問題是，那個地點竟然就在魔國聯邦坦佩斯特的首都周邊。”
“（什麽？難道是……上次，日向他們和我們激烈交戰的那件事……？）”
“我本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可我親自去查看了一番。”
“哎？！”
“（奇伊居然在那裏？！）”
利姆露和日向打得那麽激烈，奇伊居然也在場？！佩斯特在原作裏可從沒聽說過這件事——
佩斯特被奇伊猛地揪住胸口，整個人被拽得腳尖離地，她的笑容近在咫尺。
“你這家夥，搞得那麽大動靜，到處撒沙子，是不是瘋了？”
佩斯特沉默不語。
“我還以為你終於失控了，‘渴望者’暴走了呢。”
“（原來如此。要是“渴望者”暴走，奇伊就會來殺我啊……）”
從奇伊的角度來看，那漫天的沙子確實像是瘋了一樣。佩斯特對此也深有同感，所以無言以對。不過，既然被她看到了，那“幹旱之王”是不是也被發現了……？
“當時，‘暴風龍’也在場吧？你們對著四麵八方施展‘解析鑒定’，我隻能在暴風的外圍偷偷觀察。距離太遠了，就算是我，也看得不太清楚。”
“（謝天謝地！看來她沒有發現！好險！）”
不過，居然真的有實力如此恐怖的存在在暗中觀察，這讓佩斯特不得不重新審視奇伊的計算能力。
“除了那場魔素風暴，還有靈子密度的異常劇烈波動……以及在同一時間，在希爾特羅斯王國觀測到的黑色風暴……佩斯特，你的獨特技能也太張揚了吧？”
“那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維爾德拉也幫忙了。”
“即便如此，你所擁有的真的是——‘渴望者’嗎？”
隻要奇伊的意圖不明，佩斯特就不能透露真相。要是放任不管，這個可能會毀滅世界的家夥，奇伊肯定不會放過。
佩斯特與奇伊對視了一會兒，奇伊終於鬆開了手。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從你身體裏挖出來。”
“哈……？”
佩斯特再次被抓住胳膊，被奇伊拖著往前走。
“（身體裏？這是什麽操作？不妙啊，這感覺怎麽都像是要出事！）”
“（普羅米修斯……我能不能跑掉？）”
『答：雖然可以通過“境界侵蝕”進行空間轉移，但如果受到個體名：奇伊·庫利姆索恩的幹擾……該個體有可能追隨至轉移目的地。』
“（這也太可怕了吧，她居然會追過來……那，那我該怎麽辦？！）”
『推測個體名：奇伊·庫利姆索恩的目的，很可能是試圖通過給主人造成精神壓力，使其出現破綻，進而解讀出終極技能“幹旱之王”。為了協助主人保持平靜，將啟動獨特技能“夢現者”的“精神感應”功能。』
“（原來如此，奇伊的目標是讓我動搖……既然如此，我也有應對的辦法！）”
佩斯特被奇伊帶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這應該是一間臥室吧，昏暗的房間裏擺放著一張大床。佩斯特被粗暴地推了進去，背朝下摔倒在床上。
耳邊傳來一聲含笑的低語。
“好啦，咱們慢慢來，看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一定能挺過去的！
佩斯特這樣給自己打氣，躺在床上，挑釁地看著奇伊。
“有本事你就試試看啊。”
“別想著變成沙子溜走哦。”
奇伊麵前的床上，出現了一片沙堆。
這就是沙怪的本來麵目。
可惜，奇伊還是小看了佩斯特。佩斯特本來就是沙子，沒必要一直保持人形啊！
奇伊看著變成沙子的佩斯特，不滿地啐了一口。
然後，她變迴男性形態，一屁股坐到佩斯特身上，仰麵躺了下來。
“哼，還是不行啊。”
“……你這方法太粗暴了。你幹嘛這麽執著於‘渴望者’啊？現在和以前不一樣，我已經很安分了，不是嗎？”
“你說什麽？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都惹出多大的麻煩了。”
看來，佩斯特已經徹底引起了奇伊的懷疑。雖然佩斯特和維爾德拉一起做的事確實很誇張，差點引發一場滅國的災難……
奇伊雙手枕在腦後，躺在佩斯特的身上（沙子上），開始晃晃悠悠地放鬆起來。
“據我所知，‘渴望者’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世界。要是你真的安分守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我總覺得你們有點可疑。我就是想看看，你和‘渴望者’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奇伊把佩斯特當成“渴望者”的共犯，這讓佩斯特很無奈。不過，奇伊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畢竟，技能也是佩斯特的能力之一，“渴望者”和佩斯特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
“‘渴望者’渴望毀滅，而它附著在你身上……那你當時是懷著什麽願望，才會讓它附身呢？難道你真的希望世界毀滅？”
“我沒有這樣想過……”
雖然佩斯特嘴上否認，但心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因為不記得了。前世從懸崖上摔下來死的時候，隻記得劇痛，劇痛讓我陷入混沌……之後的事情就一片模糊了。當時痛得要命，說不定在最後一刻，我的心裏確實閃過一些怨恨的想法……”
“就為了這麽個破理由，你就背上了‘渴望者’？”
其實，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想想利姆露的例子，技能有時候確實可能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願望而獲得。
“算了，以前‘渴望者’總是突然消失，讓我很難處理。”
“那還不是因為你每次都殺了它的宿主？”
“沒辦法，那些家夥都不通情理。幸好你還能保持自我意識，那我就慢慢來。”
看來，今天奇伊暫時沒有對佩斯特動手的打算。
所以，他接下來的動作顯得很隨意。躺在床（佩斯特）上的奇伊，把手伸進了床單上的沙子裏——也就是佩斯特的身體裏。
“嘖……”
佩斯特發出嘖的叫聲。
然後，一片寂靜。
奇伊停了幾秒鍾的動作，說道：
“你……沙子也有感覺嗎？”
奇伊露出一個壞笑，從仰臥變成俯臥的姿勢。
“哦，原來如此，你平時總是保持人形啊……那我把你本來的沙子形態暴露出來，你那邊的人肯定很懊惱吧？哈哈。”
“這到底有什麽意義啊！喂，別亂動……！”
奇伊的手毫無顧忌地在沙子裏攪動，弄得佩斯特渾身不舒服。
『警告！個體名：奇伊·庫利姆索恩正在對我進行“解析鑒定”……無法偽裝，正在幹擾！』
“（普羅米修斯……！）”
奇伊的目標很明確……
“哈！我就知道，你也是終極技能持有者啊。還沒覺醒就能抵抗我，你可真是了不起。”
佩斯特心裏雖然很沮喪，但情況還不算最糟糕。奇伊雖然厲害，但應該也有極限。即使是米莉姆，從外部觀察也無法完全確定終極技能的數量，也無法輕易區分“先見之王”和“幹旱之王”……至少，希望是這樣。
“是你自己讓我試試的吧？”
“……！”
奇伊的笑中帶著一種兇狠的霸氣，仿佛要將佩斯特的精神深處徹底撕裂，將那些幾乎遺忘的記憶硬生生地拽出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門框邊站著一個靠在牆上、輕輕敲著牆壁的人——
“看起來你們玩得很開心嘛？”
“維爾薩德小姐……！”
維爾薩德冰冷的目光朝著奇伊投去。
“奇伊，別欺負佩斯特了。不然我會生氣的哦。”
“我沒欺負他，隻是在逗他玩。”
維爾薩德冷冷地瞪了奇伊一眼，然後表情緩和下來。
“佩斯特，你現在安全了。過來這邊吧。”
“維爾薩德小姐……”
“好了好了，別怕……我們去那邊一起吃點心吧？”
佩斯特從奇伊身旁慢慢滑出來，變迴人形，跑向維爾薩德，被她溫柔地抱在懷裏。
在維爾薩德的陪伴下，佩斯特被帶到客廳，享用著蕾恩準備的奶油布丁和紅茶。沙發旁邊坐著維爾薩德，她像往常一樣毫無顧忌地對佩斯特百般嗬護。
綠發的米薩莉進來後，恭敬地低下頭。
“維爾薩德大人，我也給奇伊大人送來了茶水。”
“別管他，就讓他自己待著吧。他居然敢欺負佩斯特……”
維爾薩德雖然冷冰冰地迴應著，但當她看向佩斯特時，表情又變得充滿歉意。她溫柔地撫摸著佩斯特的臉，甚至把額頭貼了過來。
“佩斯特，讓你受驚了，我真的很抱歉。我根本不知道奇伊會把你帶來這裏……要是我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不，不，維爾薩德小姐，你來了我就已經沒事了。真的，謝謝你。”
雖然佩斯特確實經曆了一些不愉快，但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她們吵架……雖然佩斯特很生奇伊的氣，但看在維爾薩德的份上，還是決定不計較了。
“米薩莉，蕾恩，你們也坐吧。佩斯特一定也想和你們聊聊吧？”
“不，我們還是……”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維爾薩德大人。”
米薩莉作為女仆表現得很謙虛，但蕾恩還是優雅地坐到了沙發上。米薩莉雖然臉上帶著一絲不情願，但還是跟在後麵坐下了。
“米薩莉小姐，你們平時一直都在城堡裏嗎？”
“是的，我們主要負責照顧奇伊大人和維爾薩德大人。我們也有入侵人類世界的任務，但大多數時候都交給下屬去做了。”
“……那你們可要加油哦。”
“您的誇獎讓我們受寵若驚。”
雖然有些話佩斯特隻能裝作沒聽見，但還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奇伊是“調停者”，負責防止人類的滅亡。他以絕對魔王的身份給人類帶來災難和恐懼，以此來促使人類團結起來。
奇伊覺得，如果格蘭貝爾在西邊統治，對他來說也很方便，所以他現在還在觀望。如果佩斯特毀滅了希爾特羅斯，那奇伊他們的入侵肯定會更加激烈。而西邊的國家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抵禦這樣的攻擊，那後果不堪設想。
“對了，佩斯特大人，聽說您身邊有最初的‘黑’在服侍？”
“（啊，說的應該是迪亞波羅。）”
佩斯特點頭確認後，蕾恩那張清秀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好像在說“真的假的”，但她還是恭敬地低下頭。
“他可是惡魔族中的怪人……不，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所以讓我有點意外……說不定會給佩斯特大人和利姆露大人帶來不少麻煩吧。”
“不會的。他對我們一直很溫柔，總是把我們放在第一位。工作也很認真。雖然他有時候會有點……敏感，但隻要他低落，他就會以此為動力更加努力！而且他真的很努力，我都很佩服他！”
迪亞波羅現在還在法爾姆斯和尤姆他們在一起。內亂的後續處理和即位儀式的準備都很忙，估計他暫時迴不來了。
然後，就像佩斯特每次介紹手下時經常發生的那樣，佩斯特覺得她們沒有反應，才發現蕾恩和米薩莉正在竊竊私語。
“敏感？誰啊？低落？溫柔是什麽意思？”
“不是迪亞波羅吧？”
“也許是吧，我剛才不小心說成了‘黑’，可能沒說清楚。”
“（我聽到了！我說的是迪亞波羅啊！）”
突然，門被打開，奇伊出現了。
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兩個女仆連衣裙摩擦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站了起來，退到了牆邊。
維爾薩德的目光冰冷，仿佛能凍結一切——然而奇伊卻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把一個圓盤“哐當”一聲放在桌子上，隻說了一個詞。
“再來點。”
好吧，佩斯特的餅幹。
當米薩莉去給奇伊倒茶的時候，佩斯特也把餅幹放在了盤子裏。如果他覺得可疑，那他可以不吃，但奇伊好像把它們都吃光了……
佩斯特啟動了獨特技能“沙之藝術家”，盤子裏又出現了一座餅幹山。
“請用。”
“好。”
奇伊迅速抓起餅幹盤。
這個傲慢的紅發惡魔，連句謝謝都沒有，就大搖大擺地坐到對麵空著的沙發上，開始“哢嚓哢嚓”地吃起來——
“剛才的事，對不起。”
“啊，好的……”
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讓佩斯特震驚不已。
奇伊的語氣簡潔又高傲，但佩斯特的震驚還是占了上風。
“（奇伊居然會道歉……傲慢是什麽來著？）”
“話說，奇伊！你不是說不對我動手嗎？那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沒那麽說過，我隻是說讓你迴家。”
“你這手段太卑鄙了……下次再這樣，我就要去找維爾德拉和米莉姆告狀了！”
“那可就是戰爭了哦？”
其實，佩斯特也不想真的去告狀。維爾德拉還好說，但佩斯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去求米莉姆……利姆露？算了，佩斯特不想開戰。
趁這個機會，佩斯特把積壓的不滿一股腦地發泄給奇伊。佩斯特知道他可能根本不在乎，但至少現在他能輕鬆地聽過去。
“還有，你又擅自闖入我的領地……以後別再這樣了！”
“那我該怎麽做？”
“別抓我！我可不會再乖乖跟你走了！”
“什麽……”
這不是奇伊的聲音。這是維爾薩德的聲音，剛才一直看著佩斯特和奇伊爭吵，還抱著佩斯特、蹭著、梳著佩斯特的頭發、紮著辮子，看起來心情很好。
“那個……佩斯特，你以後不會來這裏了嗎？”
“呃……”
“是啊，佩斯特一定很害怕……不過，我會好好跟奇伊說的，絕對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所以，你別再說不來這裏玩了，好不好？下次來的時候，馬上叫我，我會保護你的……”
維爾薩德那深藍色的眼睛裏含著淚水，悲傷地看著佩斯特。
“（哦，這是維爾薩德小姐的底線啊……我又不小心踩雷了……）”
“喂，佩斯特，你別欺負維爾薩德啊。”
“你那表情太讓人煩了！”
看起來，佩斯特別無選擇，隻能承諾下次還會再來。
但仔細想想，這座城堡裏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維爾薩德身邊……奇伊太危險了，佩斯特的命和一切在他麵前都不安全，而米薩莉和蕾恩都是奇伊的手下。反正遲早還會被抓來，還不如確保自己的安全。
“……如果有人看到奇伊，差點暴露身份的話，我就說他是流浪商人吉伊先生，應該能蒙混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隨便你高興就好。
雖然佩斯特隻是想找個借口出氣，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答應了。算了，說不定哪天真能用上這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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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
從“白冰宮”平安迴來後，佩斯特迴到了森林裏。那裏是屬於佩斯特的一片天地，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地躺一會兒。管它是不是外麵，佩斯特已經累得顧不了那麽多了。
『主人，我……』
“（怎麽了，普羅米修斯？）”
『很抱歉，主人。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別這麽說，你已經盡力了。你幫我找到了逃跑的機會，我很感激你呢。）”
其實，佩斯特也不想和奇伊正麵衝突，佩斯特隻是想悄悄地溜走，避免引起更大的麻煩。如果維爾薩德沒有出現，佩斯特也有機會逃脫。奇伊犯了一個錯誤——他不小心變迴了男性形態。如果他用那種“解析鑒定”，普羅米修斯是可以幹擾的。而且，如果她試圖變成擅長計算的女性形態，哪怕隻有一瞬間的破綻，佩斯特就能利用“境界侵蝕”逃走。
這次，佩斯特也有收獲。奇伊的目的很明確：他想找到“幹旱之王”，還想挖出佩斯特的真實想法。他認為佩斯特渴望毀滅世界，所以一直在試探，甚至考慮過要除掉佩斯特。
托蕾妮小姐輕易地相信了佩斯特，但也許隻是因為她太單純，不懂得懷疑別人吧……
“（……“幹旱之王”）”
佩斯特對著那個從未迴應過自己的存在輕聲唿喚。佩斯特不知道他是否能聽到，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別擔心，我不會拋棄你的。隻要你願意待在這裏，就好。）”
奇伊讓佩斯特想起了那一天——從懸崖上摔下去，死的那一天：
腦袋、骨頭，被摔得粉碎。
胳膊、腿，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隻有疼痛，無盡的疼痛。
我知道，我已經沒救了，我即將死在這裏。
——可是。
我還是。
——渴了。
“（你可以待在我這裏，我會陪著你。）”
◇
就這樣，佩斯特在森林裏靜靜地躺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星光灑在佩斯特的身上。佩斯特變成了一片沙地，融入了大地，仿佛和這片土地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