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魔國聯邦首都利姆露向西——魔法裝置設置地點。


    原本應由聖教會的大主教的研究成果,珍貴的魔法裝置來展開封印魔物城鎮的結界,但裝置出現了不明原因的故障。沒有明顯的損壞,也沒有可疑人物接近的報告,而且要重新組合術式需要大費周章,所以目前優先使用的是神殿騎士們施展的“四方印封魔結界”。


    陣地中駐紮著約一百名神殿騎士團的中隊,還有作為先遣隊前往魔物城鎮的法爾姆斯王國騎士團的幸存者,以及“異世界人”們也已經匯合。


    魔物們出人意料地進行了抵抗,先遣隊已經出現了不小的傷亡。等待著本隊,也就是兩萬聯合軍的到來,準備一舉攻占魔物城鎮,在陣地上持續進行著結界的維護和防衛。


    然而,對這個西方陣地發起突襲的,隻有四隻魔物。


    白老、裏格魯、哥布塔、蓋魯德發動的奇襲作戰迅速付諸行動。


    騎著星狼的裏格魯和哥布塔以敏捷的動作擾亂騎士們,趁機一個接一個地奪去他們的性命。而身穿鎧甲的蓋魯德則揮舞著切肉菜刀,將騎士們掃倒。即使是一百多名戰力集結的陣地,由於許多神殿騎士都承擔著“四方印封魔結界監獄領域”術式的展開,要破壞他們的陣型並非難事。


    “蓋魯德大人!這裏就交給我們,您按照計劃去對付‘異世界人’吧!”


    “拜托了,蓋魯德先生!”


    “明白了。你們兩個,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蓋魯德將現場托付給裏格魯和哥布塔,自己則為了完成任務向陣地深處移動。他割裂一排排帳篷的出入口,依次檢查裏麵的情況。


    他要找的是襲擊城鎮的三名“異世界人”中的,空手戰鬥的黑發男子,以及用特殊聲音操控他人精神的女子。尤其是女子的能力非常強大,但也很可能會影響到己方,所以在混戰中應該不敢輕易使用。必須先發製人,一旦找到就立刻斬首。


    聽說黑發男子被佩斯特的“風化”失去了一隻手和一隻腳,但蓋魯德再次迴味佩斯特給他的忠告。


    “我風化掉的手腳,用完全恢複藥應該就能恢複原狀。敵軍說不定也有完全恢複藥……情況不明,所以不要掉以輕心,小心應對。”


    謹慎起見,處理他們這個任務才交給了蓋魯德。


    同為哥布林騎士的哥布藏被殺,裏格魯和哥布塔肯定恨不得報仇。為了他們,也不能失敗。


    完美執行利姆露下達的命令,把勝利的消息帶給在城鎮等待的佩斯特,蓋魯德毫不鬆懈地繼續搜索。


    然後,他來到了一個帳篷前。


    裏麵站著一個青年。


    背對著出入口,懶洋洋地站著——黑發男子,雙腳著地。


    盡管身處戰鬥正酣的陣地的喧囂之外,但帳篷內卻彌漫著一種異樣的氣氛。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青年腳下,是被殘忍地折斷脖子而死的女子,水穀希星的屍體。


    “你……對自己的同伴……!?”


    難以置信的場景讓蓋魯德發出聲音,黑發男子,田口省吾迴過頭來。


    嘴角扭曲成笑容。


    “這些人,明明都是小角色,卻敢小瞧我……告訴你,我殺得越多就越強。殺魔物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但殺人就不一樣了。我得到了,獨特技能‘生存者’……!”


    笑著,田口省吾擺出了架勢。


    雙手齊整,準備迎戰。


    蓋魯德擁有的“自我再生”之上的“超速再生”——而省吾的獨特技能“生存者”的能力,讓被“風化”奪走的手腳再生了。


    為了生存,犯下“殺害同伴”這種大罪的省吾,被蓋魯德用輕蔑的眼神盯著。


    “我一開始以為你不是一個合格戰士。但現在看來…你是個連畜生都不如的家夥。”


    “那又怎樣!你們這些家夥,還有那個用沙子的小鬼,這次我一定殺了你們!”


    “閉嘴。我會給你一個和你那腐爛透頂的本性相稱的結局。”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他活命。


    蓋魯德緊握武器,與省吾對峙——


    *****


    西方陣地邊緣的草地。


    那裏,白老和“異世界人”橘恭彌對峙著。


    “哦,老頭,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夾著尾巴逃了。”


    “嗬嗬,我這人就是不服輸。而且,最重要的是,佩斯特大人對我很好……我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雖然口吻聽起來很輕鬆,但白老的眼神並沒有笑。


    橘恭彌毫不愧疚,隻是像忍著笑一樣聳了聳肩。


    “那個用沙子的小鬼?無論怎麽砍你都不動聲色,那可真沒意思啊。要是你能尖叫著哭喊,說不定還能讓我有點樂趣。”


    “醜惡這個詞,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看來不用廢話了,馬上讓你閉嘴。”


    話音剛落,手持武器的白老身影就消失了。


    橘恭彌似乎早有預料,擺好了刀架勢。


    “哈哈!你太激動了,老頭!”


    橘恭彌的“天眼”感知周圍,還有三百倍的“思考加速”,捕捉到了白老。頭腦發熱的人的行動是最容易預測的,知道這一點的橘恭彌故意挑釁白老。正如他所料,白老輕易地向自己靠近。橘恭彌朝著白老揮刀。


    勝負在一瞬間就分出來了。


    飛出去掉在草地上的是橘恭彌的左腳。


    “哎……?”


    失去了一隻腳,橘恭彌的身體傾斜。


    在明白發生了什麽之前,橘恭彌就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尖叫著在地上打滾。鮮血從切斷麵噴湧而出,染紅了草地。


    “唔……啊啊啊……!?”


    “別吵了……別那麽丟人地大喊大叫。”


    白老假裝被挑釁,以橘恭彌的知覺速度也能跟上的程度動了動。然後,趁著橘恭彌發起攻擊動作,白老突然加速。白老消失在橘恭彌的視線中,趁機斬下了他的左腳。


    雖然對橘恭彌那下流的言行感到極大的憤怒和厭惡,但白老把這一切都當作磨練自己全部神經的養料,冷酷地把刀指向橘恭彌。


    “讓你想起你對佩斯特大人幹了什麽。用你自己的身體。”


    “你、你這個連手都沒動過的老頭,別裝模作樣了……!”


    蹲在地上,橘恭彌發動了獨特技能“切斷者”。


    從刀身射出的,無數看不見的刀刃。


    在城鎮裏,橘恭彌的“空間屬性”技能讓白老嚐到了敗北的滋味,但白老不會再次輸給同樣的技巧。


    用額頭出現的第三隻眼“天空眼”看穿了“斬斷者”的擬似刀劍,把它們彈迴去,同時自己也動了。


    反彈的擬似刀劍把橘恭彌全身撕得粉碎,再加上使用“瞬動法”的肉眼看不見的劍光,把拿著刀的橘恭彌的手臂從身體上切了下來。


    “啊……啊啊啊……!?”


    “安靜點……還剩兩隻呢。”


    白老的劍沒有一絲猶豫。


    又一隻手臂掉落……然後是最後一隻腳。


    橘恭彌已經無法動彈,失血量顯然已經達到了致命的程度。


    “啊、該死……這到底是……就為了那個小鬼……!?”


    “那位大人,為了保護我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正因為如此,我們必須用心保護佩斯特大人。”


    無論自己受到多大的傷害,佩斯特都不會在意。就像曾經作為敵人想斬殺佩斯特的白老,佩斯特對他也沒有絲毫怨恨一樣,橘恭彌的行為對白老來說,這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我們絕不能放過傷害主人的敵人……如果佩斯特大人生氣的話,那就是我們的職責。好好記住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然後去死吧。”


    “別、別……”


    白老冷冷地俯視著橘恭彌。


    白老在更高級別的技能“天空眼”的權限下幹擾橘恭彌的“天眼”,把“思考加速”的效果從三百倍強製提升到一千倍。


    然後釋放的劍技,朧流水斬斬斷了橘恭彌的脖子——


    完成一連串動作的白老,靜靜地收起刀。


    在持續不斷的“思考加速”中,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都將繼續承受無盡的痛苦——這就是“異世界人”橘恭彌的結局。


    “(然而,佩斯特大人也真是讓人頭疼啊。希望他能多照顧一下自己……)”


    一直以來,佩斯特對自己的損傷都缺乏危機意識,在本次襲擊中,佩斯特為了保護城鎮的居民,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盾牌。


    而且還不滿足於此,他甚至做好了犧牲生命的準備,去阻止那些死去的人的靈魂消散。這種近乎魯莽的行為,大概是因為他作為無需感受痛苦、也不會受傷的精神生命體,而培養出來的吧。


    “(或許,我真的需要狠下心來,讓這個精神體感受到痛苦。如果是為了佩斯特著想,作為“老師”,這也許是我應該走的路。但如果我真的實施了這種殘酷無情的嚴酷修行,結果卻被佩斯特害怕、討厭……)”


    “……真是頭疼啊。”


    不知不覺中,白老歎了口氣。


    煩惱,依然沒有盡頭。


    ◇


    利姆露展開蝙蝠的翅膀,在空中靜止。


    下方行軍的是兩萬名罪人。


    利姆露將收割這些人全部的靈魂,作為魔王進化的祭品。


    “大賢者”對敵軍的“解析鑒定”,以及大規模新型魔法術式的調整,花費了一些時間,但應該也快結束了。


    紅丸他們前往消滅四個陣地,通過“思念傳達”告知利姆露任務完成。騎士團沒有幸存者,魔法裝置也已破壞。


    白老他們負責的西邊陣地,雖然出現了一個棘手的魔法師帶走了“異世界人”中的一個,但應該沒有問題,隻需要一並解決掉就行了。


    “(終於,我可以隨心所欲地釋放我的憤怒了。)”


    地麵上行進的法爾姆斯王國軍和西方聖教會的軍隊。這些家夥殺了紫苑他們,還差點導致佩斯特消失……現在又來踐踏城鎮——利姆露隻要這麽一想,憤怒就仿佛要從麵具內部噴湧而出。


    誰會放過他們?一個都不能放過!全部都得死在這裏!


    在城鎮裏,在大家麵前,利姆露必須保持冷靜的國主形象。


    麵對人類毫無道理的襲擊,城鎮的人們雖然受傷,但仍然拚命地生存下來。雖然也失去了不少生命……但佩斯特保護了紫苑他們的靈魂,維係了希望,並且迴來了。


    在利姆露缺席的期間,大家都這麽努力,而利姆露卻因為憤怒而無法履行國主的責任,真是太沒出息了。


    利姆露獨自前往,也是為了在不被任何人看見的情況下,全力釋放這股憤怒……唯一擔心的是,自己是否會因為對人類的憎恨而讓心靈也被支配,在魔王進化的同時變成一個失去理性的怪物。不過,那種不安現在已經沒有了。


    “(沒關係,有佩斯特在等我。)”


    利姆露對自己的信任並沒有那麽多,但佩斯特相信自己,那就另當別論了。


    隻要有佩斯特在,利姆露就不會迷失自我。


    “(我一定會完成魔王的進化,讓紫苑他們複活。)”


    “好啦,趕快把這些垃圾清理掉,恢複我們的日常生活吧——!”


    求一切,感激不盡。


    關於佩斯特的性格問題:前世的經曆導致性格上有缺陷,導致很容易就否認自己等等,做為對主人公目前為止的差表現的解釋我會在今晚更新兩章主人公前世的經曆來迴答。


    感謝【月珩墨】老板的三個爆更撒花,感謝老板大力支持,真的沒必要打賞了,三個爆更撒花都一百多塊了,都夠去吃兩次瘋狂星期五了,看高興了點個催更給個書評就好了。


    但還是謝謝老板的打賞了,感謝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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