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焦頭爛額。


    這地方太詭異,太不對勁了。


    在第一次進入餐廳時,他們就發現,本應是西餐廳標配的刀叉,在這裏,卻隻能找到叉子。


    來到後廚後他們更是驚訝,別說餐廳裏了,就連廚房都沒有刀!


    餐廳後廚幾百平米,無論中餐西餐,所有烹飪用器材一應俱全,偏偏就是找不到一把刀!


    兩人越找越是心驚,這艘船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


    最終,他們隻能帶上一把有著細密鋸齒的蛋糕刀,迴到餐廳。


    餐廳裏,吳謙左臂已經腐爛的更加厲害。


    如果不及時將手臂砍斷,膿皰不久後,就會腐爛到他的胸膛!


    那來自雪子大院的綠頭發女孩正緊緊從背後抱著他,滿眼愧疚之色,但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閃開閃開!”


    阿樂大罵出口,嗬斥走了女孩,他拆開打火機,把僅剩三分之一的打火機油全部倒在蛋糕刀刃上。


    “這打火機油除了可以短暫鎮鬼,對不同人類來說,也有去除異常,加速愈合的作用。”


    他快速為吳謙說明。


    在這段時間裏,許寒山拿起一捆蛋糕紮帶,緊緊紮在吳謙上臂位置。


    “忍著點,小子。”


    “記住了,這全他媽是你自找的!”


    阿樂用最後一點打火機油點燃刀刃。刀刃被白色火焰吞沒,一刀砍在吳謙左臂上!


    這刀實在太鈍,阿樂隻能像使鋸子一般,反複推拉,慢慢割開吳謙左臂上的血肉。


    足足割了五分鍾,阿樂才把臂肘下方所有血管、肌肉、筋膜全部切開,由於他那祭器原因,吳謙並沒有流太多血。


    阿樂滿頭大汗,雙手漸漸也沒了力氣。


    許寒山替過阿樂,站起身,單腳踩在吳謙上臂,對著吳謙肘關節發力,狠狠反向一掰!


    哢!


    一陣讓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後,吳謙小臂,就這麽生生被他卸了下來!


    很快,那根手臂被膿皰吞噬,化成地板上一灘汙黃膿水……


    吳謙雙眼泛白,汗水在地毯上印出一個印子,暈了過去。


    直到暈倒為止,他都沒吭一聲。


    “謝謝。”


    許寒山很誠懇地向阿樂感謝道。


    今天要是沒阿樂的祭器幫忙,吳謙至少是大出血,把命搭上都有可能。


    “這小子,也算是有種。”


    阿樂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苦笑道。


    “唉……比我剛來這裏時厲害多了。”


    見他神色有些苦澀,不想多說,許寒山也不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許寒山用幾張餐椅拚出一個簡易小床,阿樂和那個綠頭發女孩也來幫忙,三人一同將吳謙抬到床上。


    兩人眼神複雜,看向那個累的滿頭大汗的綠頭發女孩。


    他們心裏清楚,這女孩是雪子那邊的人,但每當想到她燃盡她的祭器,保護幾個人進入餐廳的樣子,就生不起什麽討厭她的想法。


    那女孩從進到餐廳以後,眼睛就始終放在吳謙身上,照顧的比他們都要周到。


    最終,許寒山還是開了口,打破餐廳裏的沉默:


    “我們的同伴把你救了。在這種地方,我們也不強求你報答他什麽,至少介紹一下自己吧。”


    女孩抽動鼻子,低聲說道。


    “我叫王詩苒。”


    女孩說完,許寒山敏銳注意到,其他三名陌生房客,臉部都不約而同地微微抽動,那名和女孩同一個大院的公文包男人,表情變化更甚。


    “嗬……這女孩應該是沒和他們報真名。”許寒山感興趣地想,隨後又問:


    “好,王詩苒,你們隊長呢?就是那個雪子。”


    “不知道。”


    女孩搖了搖頭,臉上一陣迷惑。


    “早上雪子讓我們去樓裏搜索一下霽月的位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從三樓搜到十六樓,又從十六樓搜下來,都沒有找到,霽月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本來以為,雪子會在餐廳等我們,但她不在……”


    阿樂和許寒山交換一個眼神,內心咯噔一下。


    最壞的猜想可能要成真了……


    在他們拒絕後,雪子真的準備把所有人都賣掉。


    “你還記得‘魏文華’這個名字嗎?為什麽門口那個人拽住你的腿時,會喊這個名字?”


    他們直奔重點。


    “記得,他是……”


    王詩苒迴答到一半,就被那名公文包男人打斷:


    “別說了,停。”


    “這件事不能告訴他們。”


    王詩苒對著那公文包男人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她明白,如果把隊裏的秘密分享出去,無論是在這次任務中,還是事後迴到大院裏,她都將被所有人針對,失去立足之地。


    但她又看向椅子上吳謙那張蒼白的臉,和不斷滲出鮮血的斷肢,咬了咬牙,輕聲說道:


    “魏文華,就是這艘船上,船長的名字。”


    “七天前,魏文華才成為這艘船的船長。其他有關這個人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王……詩……苒……”


    那公文包男人氣的牙癢癢,一字一頓說道。


    “我們隊友緣分到此為止了。如果你運氣好能迴到大院裏,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罷,走到不遠處餐廳角落,不再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


    看公文包男人吃癟,阿樂大笑,他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行,看來我們的傻逼弟弟還是有點眼光,沒救上來一個白眼狼。”


    “迴去後的事情……我阿樂不敢和你保證,但是在船上,我們兩個罩著你。”


    他搭上許寒山肩膀。


    “你大概已經從雪子那邊聽說過,我們幾個人都是新手。但很快你會驚掉下巴的,這小子……嘿嘿,可不是什麽正常人。”


    王詩苒眼神黯淡,輕輕地用溫水擦拭吳謙額頭,沒有多說。


    在床上醒來第二天,雪子就和她們說過許寒山這個小隊情況,除了那個邋遢男人阿樂有點實力外,其他兩人,都是新手……


    但她滿眼都是吳謙推開大門,豁出命把她拉進房間的樣子。她記得,這個黃頭發男人……還是第一次進任務。


    她還有幾天時間來報答他。


    期間死在這艘船上也好,那樣,她就不用迴到大院去接受冷嘲熱諷了……


    “喂,你們看門外,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那名經曆過四次任務的房客突然瞪大眼睛,驚叫一聲。


    “門外……門外那是什麽……”


    所有人看向餐廳玻璃門外。


    透過門上水珠和門外濃霧,他們能隱隱約約看到海麵上,有幾艘隱隱約約的船影,正在向著諾維蘭蒂號駛來。


    不僅是船影,甲板上,濃霧中,似乎還有一個人影,在濃霧中緩慢行走著……


    人影慢慢變得清晰,眾人即使是在餐廳裏,也能聽到人影發出的斷斷續續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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