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絨的認知裏,更不是可以說出來的話。


    可是,傅清衍說的這麽自然,他聽著卻連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了,隻想把自己藏起來。


    傅清衍黑眸一片濃稠,嗓音倦懶,催的耳朵都要紅透了,“寶寶,你讓我問你的,我問過了。”


    小貓抿唇,桃花眼中情緒閃爍:“你為什麽總想親…我…”


    他覺得,自己無法和傅清衍溝通。


    “你還沒有看出來嗎?”


    傅清衍的s級alpha信息素輕易將冒出來的玫瑰茶纏繞,他抬起腿,卡在容絨的腳中間的縫隙處。


    隨著時間推移,信息素逐漸濃鬱。


    醇香馥鬱的紅酒和玫瑰茶相融合。


    然後,傅清衍用額頭碰了碰他的手指。


    很輕很輕。


    野獸之王藏起利爪,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卻對軟綿綿的小貓低下頭,輕言,“我喜歡你。”


    隻要可以把容絨留下來,他做什麽都可以。


    傅清衍可以披上溫柔的皮囊,也可以善良一些,甚至可以假裝溫順。


    也是他活到現在,第一次想要留下一個人。


    或許,連他都不清楚為了什麽。


    七歲時,傅清衍曾獨自送走病入膏肓的母親。


    那時,母親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給他們和家屬告別的時間。


    她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癌症晚期,用手指顫抖著在他的掌心寫下來父親的名字,“見…他…”


    那幾筆,共同構成了傅清衍對愛情的記憶。


    可憐,可恨的愛情,會把人變得麵目全非。


    傅清衍拿電話打給父親傅固,咚咚幾聲後,電話接通。


    他看到母親眼裏閃過的亮光,這樣的情緒,從來都不曾給過他。


    “清衍,什麽事情?”


    “父親,媽媽要走了,她想再見你一麵。”


    這一年,父母離婚多年,父親再婚,嬌妻在懷。


    “她每次都這樣說,我現在沒空。”


    傅清衍一點點看著母親眼裏的亮光消失。


    他想,人真奇怪。


    母親愛父親愛哥哥,偏偏不想把愛分一點給他。


    最後,留在她身邊的,隻有最厭惡的自己。


    “父親,醫生下病危通知書了。”


    傅固:“我現在訂機票迴來,有什麽事情找管家,我讓他過去陪你。”


    整整一天,七歲的傅清衍獨自陪著母親度過了最後的時間,他一點點看著母親的生命力消失。


    那雙枯黃的手,在傅清衍的手上緊握。


    隨著滴一聲,垂垂落下。


    母親,人最終什麽都不會留下。


    母親,人可以愛上一個人,也可以轉頭去愛另一個人。


    傅清衍在走廊上,他看著旁邊icu裏的漂亮小孩獨自被推出來,小小的個子,眼圈紅紅的坐在病床上,身邊沒有一個大人。


    他看著病床上的名字,叫容絨。


    你也和我一樣可憐嗎?


    父親從國外迴來時,母親已經被推到了停屍間。


    傅清衍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他隻是很累,累到暈了過去。


    等傅清衍再次醒來,母親的葬禮已經結束,留給他的是一塊冰冷的墓碑,還有從南方趕來的外公外婆,以及哥哥。


    “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傅清衍,你是七歲,不是兩三歲,你母親不讓,你不會打電話嗎?”


    人類的情感,諷刺又自私。


    他們總會逃離,總會用各種理由掩飾自己的失敗,總會用情感做要挾。


    傅清衍冷冰冰的看著兩個老人,還有跪在墓碑前的哥哥,“她住院一年了,不是一個月,你們為什麽不打電話,為什麽不聯係她?”


    他寧願孤身一人,永遠不要沾染。


    感情無用。


    再次見到容絨,是在音樂學院鋼琴係的畢業演奏會上。


    漂亮耀眼的omega一身白色西裝坐在鋼琴前,柔軟的黑發微微垂落,遮住溫軟的桃花眼。


    他開始彈奏,是行雲流水的一段鋼琴曲。


    容絨是唯一的華國人,並且是開幕首彈。


    傅清衍抬起頭,聽到旁邊的安景堯同他介紹,“容絨,之前登過報道的鋼琴天才。”


    傅清衍關掉手機,他專注的看了過去。


    這麽多年過去,他再一次見到容絨。


    容貓貓愣愣的重複,心口好似也跟著跳了跳,眼睫卷卷的,聲音跟著變低了,“喜…喜歡我?”


    他對著傅清衍的眼睛,下意識的反問,“你不喜歡容安嗎?”


    傅清衍緊蹙眉頭,“誰說我喜歡容安了?”


    小說寫的呀。


    容貓貓迅速轉移話題,“你在對我表白嗎?”


    傅清衍點頭,“答應嗎?”


    然後,收獲一個搖頭,好堅定的貓貓。


    “我要和你離婚。”


    正在這時,一隻軟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傅清衍的褲子,無比熟悉的一張漂亮小圓臉,啪嘰一下從旁邊的箱子裏鑽了出來。


    “爹地,爸比。”


    容絨桃花眼瞬間瞪大,腳跟著一滑,“???”


    他是在做夢還是在做夢。


    傅清衍及時扶住了沒站穩快摔倒的容絨,單手拎起某隻圓滾滾的崽,“傅枝枝,怎麽來的?”


    容絨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深唿吸。


    不是做夢。


    漂亮小崽撲騰撲騰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容絨,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格外委屈,“寶寶想爸比。”


    箱子裏,還有一個小背包。


    傅清衍一放手,小寶寶就格外乖巧的去背自己的小熊背包,抱住容絨的腿,非常像個萌萌的腿部掛件,小腦袋仰著,軟聲軟氣的說,“絨絨,寶寶好想你。”


    說著,拳頭一握,“重拳”錘傅清衍。


    “爹地笨笨,枝枝來保護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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