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全息屏上凝固的99.7%,後槽牙咬得發酸。


    驗證艙底部滲出的熒光水漬正在腐蝕合金地板,那些泛著青藍的霧氣裏,記憶篡改劑的分子結構像是無數隻複眼在窺視。


    \"寧先生!\"孫叛徒突然撲到操作台邊緣,被電磁鐐銬灼傷的手腕在玻璃上拖出焦黑痕跡,\"第三接口的納米級暗碼,用三年前您母親最後那通電話的波段......\"


    趙智者突然按住我的肩胛骨,他指尖的金屬義體硌得我生疼。


    我聞到他袖口飄出的苦艾酒味——那是我們約定的警戒信號。


    全息投影在他瞳孔裏折射出棱形光斑:\"十分鍾前港務局數據庫顯示,17號碼頭的集裝箱編號與灰影組織上季度走私的......\"


    \"你們看這個!\"王驗證員突然從驗證艙底下鑽出來,舉著的老式分析儀還在往下滴落粘稠的熒光液。


    他鼻梁上的增強現實眼鏡閃過一串錯誤代碼:\"夾層裏的生物電波殘留,和孫先生三年前的體檢報告有87%相似度。\"


    海風裹挾著鹹腥味從通風管道倒灌進來,我頸後的灼燒感突然變成細密的針刺。


    母親臨終前別在我領口的蝴蝶胸針正在發燙,金屬翅翼上蝕刻的防偽紋路在皮下投射出淡青色光暈——這是寧家傳承者才懂得的密文警示。


    孫叛徒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猙獰的縫合疤痕像條蜈蚣在抽搐:\"當年他們在我脊椎裏植入的定位器,就是通過這種生物電波......\"他的聲帶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驗證艙頂部的消防噴頭應聲爆裂,混著記憶篡改劑的水霧傾瀉而下。


    \"時滯領域!\"我猛地拍向胸針,周圍下墜的水珠頓時凝成懸浮的晶簇。


    趙智者拽著王驗證員滾進防篡改艙的瞬間,我看到孫叛徒瞳孔裏轉瞬即逝的暗紅色光斑——和上周在碼頭擊斃的灰影殺手如出一轍。


    王驗證員掙紮著舉起分析儀,屏幕上的波段圖正在分解成無數隻振翅的蝴蝶:\"寧先生!


    他說的暗碼波段......和您勳章裂痕的諧振頻率......\"


    我摸向腰間暗袋裏的家族勳章,新增的裂痕正在吞噬我的體溫。


    三年前母親咽氣時,監護儀發出的最後一聲長鳴突然在耳畔炸響,和此刻驗證艙重新啟動的嗡鳴詭異地重疊。


    \"給我三十秒。\"我屈指彈開勳章的保護殼,碎成十二麵的晶體棱鏡將胸針的光暈折射成星圖。


    當流動的光斑掃過孫叛徒的虹膜時,他後頸皮膚下浮現出芝麻大小的凸起——灰影組織最新型號的納米傀儡蟲。


    趙智者的槍口已經抵住孫叛徒的太陽穴,但我的視線凝固在操作台縫隙裏:幾滴尚未蒸發的熒光水漬,正沿著三年前父親實驗室爆炸案的日期數字緩緩蠕動。


    \"繼續驗證。\"我把勳章按在第三接口,裂紋恰好卡住量子密匙的凹槽,\"但把坐標定位切換到......\"手指在全息地圖上劃出一道燃燒的軌跡,17號碼頭滲出的水漬突然開始逆流,\"三年前的西郊垃圾處理廠。\"


    王驗證員調試儀器的機械臂突然僵住:\"那裏已經被核汙染......\"他的話被驗證成功的蜂鳴打斷,然而全息屏跳出的並不是數據流,而是我母親生前的全息投影。


    她別著蝴蝶胸針的領口處,有枚灰影高層才配有的菱形袖扣正在反光。


    孫叛徒突然發出困獸般的嗚咽,他皮膚下的傀儡蟲爆出青煙。


    在時滯領域解除前的刹那,我看到驗證儀導出的數據包在量子潮汐中扭曲成母親最後的唇語——那分明是我們寧家密文中的\"陷阱\"二字。


    (正文結束)驗證艙的蜂鳴聲還在耳膜裏打轉,我屈起食指叩了叩滲水的合金台麵。


    王驗證員正要湊近觀察數據流的機械臂突然懸停,濺起的熒光液在時滯領域裏凝成冰錐般的尖刺。


    “別碰那個諧振層。”我彈開即將觸碰到母親全息投影的機械臂,懸浮的冰錐擦著王驗證員的增強現實眼鏡墜落,“三年前他們往我早餐麥片裏摻記憶溶解劑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波段共振。”


    孫叛徒突然掙開趙智者的鉗製,額頭重重磕在操作台邊緣。


    他脖頸後爆開的傀儡蟲殘骸還在冒著青煙,卻用淌血的手指在腐蝕出蜂窩狀孔洞的地板上劃拉:“當年實驗室通風管道第三岔口……你父親藏過備用密鑰……”


    我蹲下身時,蝴蝶胸針的翅尖掃過他手背。


    那些歪歪扭扭的血字突然開始汽化,升騰的霧氣裏浮出父親實驗室特有的淡紫色編碼——這是連灰影組織都無法複製的寧家秘術。


    “十七秒前,”趙智者突然掀開左臂的仿生皮膚,露出內置的量子鍾,“港務局監控顯示17號碼頭的潮汐異常,退潮速度是平常的三倍。”


    王驗證員正要把分析儀探進血霧,我抬腳踩住他的工具箱:“你聞沒聞到海風裏的苦杏仁味?”他鼻翼翕動的瞬間,通風管道突然傳來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響,像極了母親臨終前在icu玻璃上劃出的最後一道刻痕。


    孫叛徒突然發出嘶啞的冷笑,他扒開被傀儡蟲腐蝕的眼皮,露出虹膜內側的環形編碼:“你們真覺得灰影會在同個坑裏摔兩次?”他沾血的手指點在自己太陽穴上,“我腦子裏還存著三年前跨境走私的路線圖,包括他們在南極冰蓋下的……”


    我頸後的灼燒感突然變成針紮般的刺痛。


    勳章裂痕裏滲出的寒氣正順著脊椎往上爬,這感覺和十二歲那年被綁架時,父親用家族密文傳進我牙髓的求救信號如出一轍。


    “趴下!”


    我拽著孫叛徒的後領滾向防輻射艙的瞬間,驗證艙頂部的全息投影儀突然炸裂。


    飛濺的晶體碎片在時滯領域裏化作漫天星芒,其中一片擦過我的耳垂,在防彈玻璃上燒灼出寧家密文中的“欺詐”字樣。


    趙智者甩出袖口的電磁網罩住操作台,爆裂的火花裏突然傳出母親的聲音:“小宇,看窗外。”這分明是她葬禮當天我在靈車後座產生的幻聽,此刻卻裹挾著量子潮汐的雜音在驗證室迴蕩。


    “數據具象化攻擊!”王驗證員尖叫著往分析儀裏塞阻隔芯片,“他們在用你的記憶當武器!”


    孫叛徒突然掙開我的壓製,用頭槌撞開防輻射艙的應急出口。


    鹹濕的海風湧進來的刹那,他後頸尚未脫落的傀儡蟲殘肢突然開始高頻振動,在空氣中繪出17號碼頭的立體坐標。


    “現在過去還能截住那批走私的異能抑製劑!”他額頭的血滴在坐標圖上,幻化出灰影組織特有的黑蓮花標識,“他們用液氮集裝箱運輸,每隔六小時就要……”


    我反手將勳章拍在坐標圖的中心,裂紋裏溢出的藍光突然凍結了整幅投影。


    在時滯領域的三倍速視覺裏,我清晰看到某個坐標數字的量子態呈現詭異的疊加狀態——這是典型的雙陷阱結構。


    “寧先生!”王驗證員突然舉起劇烈震顫的分析儀,“潮汐數據與三年前西郊垃圾廠核泄漏時的……”


    他話音未落,驗證室的地麵突然開始傾斜。


    趙智者甩出的磁力錨鉤卡進天花板時,我看見防彈玻璃外有集裝箱正從17號碼頭方向漂來,箱體上寧氏集團的標誌正在滲出和父親實驗室爆炸案現場相同的熒光液。


    孫叛徒突然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撕開左臂的縫合線,掏出血肉模糊的存儲器:“你母親的生物密鑰!這是她臨終前塞進我急救艙的!”


    我瞳孔劇烈收縮。


    那個染血的存儲器表麵,母親用口紅畫的蝴蝶正隨著血跡暈開逐漸振翅——這正是她教我的第一個密文破解遊戲。


    但當她全息投影領口的灰影袖扣閃過時,我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又收緊三分。


    “你知道嗎?”我用勳章棱角挑起存儲器,看著它表麵浮現出父親實驗室的立體模型,“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右耳垂都會比左耳垂低0.3毫米。”


    防輻射艙突然響起蓋格計數器的尖嘯,趙智者拽著我撲向角落時,孫叛徒手裏的存儲器突然爆開。


    飛濺的不是電路板,而是無數隻機械螢火蟲,每隻尾部的發光器都閃爍著灰影組織的刺殺名單。


    在時滯領域解除前的0.5秒,我瞥見名單首位赫然是我已故父親的電子編號。


    那些機械螢火蟲正要四散飛竄,卻被王驗證員潑出的熒光液腐蝕成鐵鏽色的灰燼。


    “你還有十一個字的時間。”我踩住孫叛徒顫抖的手掌,勳章裂痕已經蔓延到他的腕表表盤,“說服我相信這些蟲子不是你故意放出來的。”


    海風突然裹著冰碴灌進驗證室,孫叛徒的瞳孔在極度收縮中映出某種深海的熒光。


    他喉結滾動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你母親的蝴蝶胸針……雙翅內側……有她錄給十八歲你的……”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這個秘密本該在今年生日才由家族律師揭曉,此刻卻從這個叛徒染血的牙縫裏擠出。


    勳章在我掌心發出灼熱的震顫,裂痕深處傳來母親哼唱搖籃曲的細微波動。


    防輻射艙外傳來集裝箱撞擊碼頭的巨響,蓋格計數器的數值突然突破臨界點。


    在趙智者啟動應急防護罩的轟鳴聲中,我對著孫叛徒瀕臨崩潰的麵孔緩緩舉起家族勳章。


    “給你最後一次開口的機會。”裂痕裏的藍光在他臉上投出刑訊燈般的陰影,“但這次,我們要換個絕對安靜的地方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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