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推開窗子,秋月銀輝,灑落下來,地上仿佛鋪了一層銀白的氈毯,這樣的夜靜謐優美,即便秋風瑟瑟,有些寒意,也不舍的把這些美景關在窗外。


    潘清索性倚在窗邊,抬頭看著窗外的秋月,豎起耳朵傾聽秋風搖動樹葉的沙沙聲,隻覺此情此景,話語都是多餘的。


    潘清卻不知,她望著窗外,屋裏兩人卻望著她,她側身倚在窗欞前,月光在她身上氤氳起一層柔白的光,把她整個人罩在其中,微微抬頭,秀美的五官浸在月光中,如夢似幻。


    兩人都未出聲,怕一出聲便打破了這一切。


    直到風大起來,撲滅了屋裏的燭火,潘清才迴過神來,開口道:「這時候城門已關,若不嫌棄就在我這兒湊合著住一宿吧,我去給你們拿被子過來。」


    說著利落的下地,把桌子收拾出去,抱了一床被子進來放到炕上:「對不住,我這兒隻有兩床被子,你們倆將就一下吧,好在你們是自己來的,若是人多了,我想留你們也無法。」


    外頭灶房鍋裏有溫著的熱水,這邊有銅盤巾帕等物可以洗漱,你們自便吧,撂下話迴屋去了,略收拾收拾,躺在炕上,聽見外頭兩人出去洗漱的動靜,不禁挑了挑眉,看起來沒人伺候,也能自己動手,隻不過兩個大男人蓋一床被子,想想都有些好笑。


    正想著,忽聽旁邊屋裏說話的聲,潘清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了聽,是小侯爺:「這小子的被子怎麽有股子香味兒呢,你聞見了沒有?」


    衛九拍了他一下:「就你話多,睡覺。」


    小侯爺:「你別把被子都拽過去啊,大晚上的你想凍死我啊。」接著便沒聲兒了。


    潘清微微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拉起被子聞了聞,哪來的香味,這小侯爺簡直是個色胚?


    轉過天一早,淩霄起來,燒水做飯,看見院子裏的衛九跟小侯爺愣了愣,小侯爺嘻嘻笑道:「淩霄,這些日子,想沒想我?怎麽瞧著清減了,是不是潘清對你不好。」


    潘清出來白了小侯爺一眼,這家夥每次來逗淩霄:「我們去小翠家,你忙你的去吧。」說著叫著衛九跟小侯爺走了。


    三人出來的蠻早,街上卻已人來人往甚是熱鬧,小侯爺道:「這邊兒倒是比城裏還熱鬧。」


    潘清:「今兒是十五,都是來小隆興寺燒香的。」


    小侯爺點點頭:「看看如今這熱鬧勁兒,誰能想到之前是亂葬之地呢,先頭還說這邊兒風水不好,如今倒成了一塊福地。」


    潘清:「這是衛兄的功勞,尋了姚老爺等人捐銀捐東西,蓋了小隆興寺,才有了今日的熱鬧,也多虧了道慧大師幫忙,時常來寺中講經,才有這麽多香客。」


    衛九:「我不過墊了句話罷了,能有這樣的局麵,是你費了心思。」


    小侯爺:「你們倆就別互相謙虛了,都是我的功勞行了吧。」


    說著進了城門,在小翠家吃了油餅豆漿,一起往衙門裏來了,剛進衙門,主事的就迎了出來:「姚府的下人一早來報官說他家出了人命,丫頭杏兒死在了花園子裏。」


    小侯爺:「哪個姚府?」


    主事:「咱們冀州府還有幾位姚府啊,就是城東的姚半城。」


    潘清:「知會仵作讓他速去姚府。」說著轉身走了。


    小侯爺:「我說,你等等,我也去瞧瞧。」


    主事剛要攔,衛九擺擺手:「讓他去。」主事眼珠一轉就明白過來,前一段潘捕頭拒婚的事兒,隻怕姚半城心裏不痛快,說不準借機為難潘捕頭,若是小侯爺去了,姚半城自然不敢得罪的。


    果然,潘清一到姚府就受了冷遇,完全沒有上迴來姚府遠接高迎的待遇,就連管家的臉色都不大好,還是瞧見了小侯爺才有了幾分好臉色,把他們讓到花廳待茶。


    潘清:「不用麻煩了,那個丫頭的屍首在何處?還請管家帶潘清過去。」


    管家摸了摸鼻子,心說,不吃茶拉倒,正不待見你呢,你一個小小的捕頭,我們老爺瞧上你,是你的造化,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卻推拒了迴來,實在不識好歹,遂領著潘清去了花園子。


    到了池塘邊兒上指了指:「屍首在這兒,是今兒一早這荷花池子裏撈上來的。」


    潘清看過去,見屍首就在池塘邊上,上頭蓋著一張破席子,露出腳來,鞋襪嚴謹,不見掉落,潘清過去,掀開席子看了看問:「是何人發現的屍首?」


    管家:「是廚房打雜小子,一早上來挖藕,瞧見花花綠綠的飄在水上,近了一瞧才發現是杏兒的屍首,忙招唿人撈了上來,這池子別看邊兒淺,中間卻有兩人深,挖藕摘蓮蓬的小子都格外小心,一頭係在樹上,一頭拴在腰上才敢下水,這邊兒上的塘泥又滑又軟,一不留神滑到水裏,小命可就交代了,杏兒這丫頭是不是不留神失足掉下去才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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