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扶著她娘一邊兒走一邊兒瞧熱鬧,她爹跟在娘倆後頭,三口子不緊不慢的,好一會兒才走到山門前,卻見那邊兒圍了好些人,爭先恐後的往前湊。


    潘永山怕擠著娘倆,讓她們在後頭待著,擠進人群裏瞧了瞧,不一會兒迴來手裏拿了塊甜糕,遞給潘清:「是姚家做善事舍糕呢,怪不得這麽多人。」說著把手裏的甜糕遞在潘清手裏:「清兒嚐嚐,說是放了糖霜,甜著呢。」


    潘清接過甜糕哭笑不得:「爹,清兒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潘永山:「大了怎麽了,喜歡就吃唄怕什麽。」


    潘清搖搖頭,她爹說的倒輕鬆,也不想想自己這麽大人舉著塊甜糕吃像什麽話,若是讓熟人瞧見,自己這臉可丟大了。


    事有湊巧,剛這麽一想,便瞧見那邊兒像是衛九跟小侯爺走了過來,暗道糟糕,自己如今這形象落在小侯爺眼裏,不定怎麽笑呢,忙左右看了看,惦記著尋個小孩子把手裏的甜糕送出去,不想小孩子都擠到前頭去了,而且也來不及了,那倆人已到了近前。潘清下意識背過手,把甜糕藏在身後。


    小侯爺走到跟前兒笑道:「我說遠遠瞧著像你呢,果真是潘兄。」目光在她背過去的手臂上掃了一遭:「是什麽寶貝值得這般藏著,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唄。」說著眨眨眼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


    潘清知道他肯定是瞧見了,索性把手裏的甜糕拿了出來:「不是什麽稀罕東西,是姚家舍的甜糕。」


    小侯爺:「鬧半天是甜糕啊,我還當是什麽好東西呢,不過潘兄舉著甜糕還真有些好笑。」說著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潘清翻了白眼,就知道這家夥不會放過笑話自己的機會。


    雲娘疑惑的瞧了兩人一眼:「清兒,這兩位公子是?」


    冀州府審塗楊兩家案子的時候潘永山雖見過兩人,卻也不記得,他一個仵作,隻管驗看屍首,哪會去注意主審的官員是誰,更何況小侯爺這樣的貴人,看都不敢看的,衛九倒是有個模糊的印象,至於小侯爺卻認不得。


    看了眼衛九道:「這位公子瞧得眼熟,是了,在我們東安縣當過捕快對不對?」


    潘清咳嗽了一聲剛要介紹兩人,卻聽衛九開口道:「是了,晚輩衛九,他是阿康,如今跟清弟一樣都在府衙當差。」


    小侯爺道:「是,晚輩阿康,常聽潘兄提起潘叔潘嬸子,我們哥倆還說想上門瞧瞧您二老呢,卻一直不得機會,沒想到潘嬸子是這麽個大美人,怪不得潘兄如此俊俏呢,原來隨了嬸子啊。」


    小侯爺這張嘴甜的能齁死人,逗的雲娘笑了起來:「什麽美人,老了。」


    小侯爺:「誰說您老了,剛遠遠的一瞧,我還以為您是潘兄的姐姐呢,還納悶來著,不記得潘兄有姐姐啊。」雲娘笑的不行:「這孩子的嘴倒甜。」


    小侯爺:「阿康說的是實話。」


    潘清在心裏翻了白眼,這家夥還真是能胡說八道,不過倒是把娘哄得眉開眼笑,可見從古至今女人都一樣,喜歡別人說自己又美又年輕,哪怕是她娘這樣的都不能免俗,連這孩子都出來了,這家夥算什麽孩子,誰家孩子天天往花樓鑽啊。


    潘永山道:「原來你們也在府衙當差啊,清兒以後還得多蒙你們照看了。」


    衛九看了潘清一眼點點頭:「潘叔放心。」


    潘清咳嗽了一聲:「爹,娘,咱們還是進去吧,總在廟門口站著做什麽?」


    潘清話音剛落,小侯爺已先一步上前攙了雲娘的胳膊:「潘嬸子,這隆興寺我可是熟的很,哪尊佛什麽來曆,那牆上畫的佛經故事,阿康都知道,還有這寺廟後頭有兩棵桃樹足有一千年了,一雄一雌,花期晚,這時候還開著滿樹的桃花呢,求姻緣最是靈驗,一會兒拜了佛,阿康陪著嬸子去瞧瞧。」


    這句話正說到雲娘心裏,雲娘不禁道:「果真靈驗嗎?」


    小侯爺衝潘清眨眨眼,笑道:「靈驗,靈驗的很。」心說,你小子不著急娶媳婦兒,你娘可急呢。


    潘清懶得搭理他,這家夥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她娘是著急,可不是著急自己娶媳婦,是著急怎麽把自己嫁出去。


    一行人走了進去,進了山門沒一會兒,一個小沙彌跟著瑞兒迎了出來,雙手合十:「道慧大師請幾位施主禪房待茶。」


    雲娘愣了愣,疑惑的看了看女兒,潘清道:「如此,就勞煩小師傅帶路了。」


    道慧大師暫居在隆興寺後的一個清淨院落,因臨著山壁,雖是盛夏院中極涼爽,一進院就瞧見小侯爺說的那兩顆桃樹,有沒有千年之久無從考證,不過從那合抱粗的樹以及上麵紋路可以看出樹齡極長,按說此時以過了桃花的花期,別處的桃樹已結了青青的毛桃,這隆興寺裏的桃花卻開的正盛,輕粉的桃花開了滿樹,重重疊疊,遠遠看去如煙如霞,清風徐來花香滿院,美的如詩如畫,若這院中住著美人,桃花美人就應景了,偏偏住著道慧這個老和尚,實在有些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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