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瞥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會想美事兒,跟紅鉛丸有牽連的必要嚴辦,絕不姑息,更何況,今兒早上他還砸死了鴨子,背了一條人命在身,還有拋屍的時候,把沒斷氣的也活埋了,這種人淩遲了都不冤,還想從輕發落,想什麽呢。


    不過,目前這案子還的用這小子作證,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必死,來個死不配合也麻煩,想到此點了點頭:「雖有罪在身,倒是有些功勞,不過你這功勞太不值一提,便有意從輕發落也為難啊。」


    瘸子眼睛一亮:「那,那小的再立大功不就好了。」


    小侯爺:「那得看是什麽樣的大功了。」


    瘸子想了想道:「小的知道玉虛真人都跟京中那些官員有來往,還有這些年真武廟的紅鉛丸賣了多少送了多少,一筆一筆,應真在賬本子上寫得清清楚楚。」


    潘清大喜,若有這個賬本子當證據,便可順藤摸瓜,把此案查個徹底的清楚明白,那些幕後主使的官員,一個別想跑,都找出來繩之以法。


    想到此,忙問:「那賬本子在何處?」


    潘清話音一落,就聽前頭一陣喧鬧,仿佛聽見救火的聲音,潘清暗叫不好,快步往前跑,出了密道口七八個姑娘在地牢裏或坐或躺的,牆壁上油燈的光亮極昏暗,地牢有通到上頭的台階,洞口的門敞著,能隱約看見外頭的火光。


    潘清迴身一把抓住瘸子:「說,那賬本在何處?」


    瘸子:「在,就在上頭的丹房裏。」


    潘清放開他,一步竄上台階就要往上頭跑,卻小侯爺一把拖了迴來:「小心……」話音未落,就見洞口的門外嘩啦啦倒進一桶水,不,不是水,是桐油,聞到桐油特有的氣味之後,潘清就知道那些人是想燒了這裏毀屍滅跡。


    「快,把這些姑娘帶走,這是桐油,他們要放火燒了這裏。」


    宋五吳剛跟瑞兒忙動手,好在人不多,還有幾個姑娘能自己走的,彼此扶著,撤進了密道之中。


    見人都撤了進去,潘清卻仍要往台階上走,小侯爺死死抓住她:「你瘋了,那些人倒了桐油要縱火,你這時候上去不想要命了。」


    潘清:「我得去拿那個賬本,沒有賬本,怎麽把幕後主使之人抓出來,那賬本是此案最要緊的證據,不能燒了,你放開我。」說著用力甩開他就要上走,隻不過剛邁出一步脖頸就挨了一下,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小侯爺接住她的身子,抱在懷裏,進了密道,讓瑞兒把密道的石門關上,那石門許多年不動,瑞兒宋五跟吳剛三人費了半天力氣才勉強關上,剛關上,就見幾個火把丟了下來,轟一聲,整個地牢燒了起來,桐油燃起的煙從石門的縫隙中鑽進密道裏,嗆得小侯爺咳嗽了幾聲,忙道: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潘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昨兒晚上的棚子裏,她眨眨眼蹭的坐了起來,看向對麵悠哉悠哉吃茶的小侯爺:「是你把我打暈的。」


    小侯爺挑了挑眉:「要不是本世子把你敲暈,這會兒你早燒成灰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小命,本世子心善做好事從不求迴報,所以,你也不用重謝本世子,迴頭請本世子吃頓酒就成了。」


    潘清皺了皺眉,知道他說的不錯,自己剛是一時著急,有些自不量力,且不說自己能不能出去,就算出去,外頭肯定也有人守著,而今天衛九必有安排,真武廟的老道隻要不想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絕不會縱火,縱火之人應該是廟外頭的人,能在這種境況下跑到廟裏縱火,會是什麽人呢?


    不管是什麽人必然跟瘸子嘴裏的賬本有關,那些人燒了真武廟就是想毀了所有證據,人證物證沒了,這紅鉛丸的案子即便破了,線索卻也斷了,到時候必然會把所有的罪責推到真武廟的老道頭上,為求自保,竟不惜縱火燒廟,可見這幕後主使之人是狗急跳牆了。


    對了,瘸子呢?他是如今最至關重要的人證了,萬不可有閃失,想到此忙四處找了找,卻見瘸子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日頭下頭的一棵木頭樁子,整個人耷拉著腦袋,像是暈過去了,大毒日頭底下這麽曬著,不暈才奇怪。


    潘清:「怎麽綁在哪兒了?」


    小侯爺:「這小子別看瘸,腿腳倒利落的緊,昨兒趁著亂竟想逃跑,你說這小子傻不傻,本世子既進了密道,出口自然要留人守著,這小子跑出來正好給我手下的人逮了,這小子太油滑,本世子讓人把他綁在日頭底下把他身上的油曬出來,免得滑不留手淨生壞主意,你放心,隔著兩刻鍾就給他洗洗澡,曬不死,至多就是曬禿了皮。」


    小侯爺話音剛落,潘清就見瑞兒提著一桶水過去,照著瘸子就潑了過去,剛還耷拉著腦袋的瘸子,激靈一下醒了過來,抬起腦袋看了一眼,又耷拉了下去。


    潘清:「此人至關緊要,不能有閃失。」


    小侯爺擺擺手:「本世子就教訓教訓他罷了,既你說要緊,就饒了他吧,瑞兒,把他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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