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敏吃完包子,麵條也煮好了,徐向明被食物的香氣喚醒,刷了牙坐在她旁邊,“你今天怎麽安排?”


    葉敏:“一會兒他們來了,我跟你一起去超市買糧,迴來之後和李嫂子她們去舊城拾荒。”


    徐向明:“要不等我休息再一起去?”


    葉敏搖頭,她主要是想去城外的私人工坊買魚缸,空間裏的小龍蝦都長到三十厘米長了,桶裝不下,隻是現在還不到它們繁殖的季節,也不能殺了吃,隻能再買些容器。


    “沒事的,李嫂子她們經常去,熟得很。等你休息,我們還去上次砍柴的地方采蘑菇。”


    徐向明隻好說:“那你小心點,拾不到就算了。安全最重要,千萬不要落單。”


    葉敏點頭,“明白的,你放心。”


    徐向明並不放心,他覺得葉敏挺虎的,上次砍柴一個人跑到邊緣去了。


    不過拾荒確實比采集安全一點,從多的話問題不大,李嫂子她們可是老手。


    吃完飯,她準備了兩大桶水,樓上樓下各放一桶,等施工隊來了,都交給聶雲光。


    到超市後徐向明去上班,她買了10斤大米,5斤麵粉。價格沒有變,隻是汙染值比之前高了20個點,她決定接下來幾天還來買,直到把額度用完為止。


    迴家放好東西,她開上電動車去鑄造坊與李嫂子等人匯合。


    一行有十四個人,包括六位嫂子和七個孩子。


    仍是開坊裏的開動板車,一行人擠擠正好坐得下,由陳嫂子駕駛。


    李嫂子拉著葉敏一起坐,見她在看陳嫂子,笑道:“你別看她個子不壯,人家以前可是上過前線的。”


    又問:“你早上去超市了?”


    葉敏點頭:“是啊,買了點兒糧食,這個限購真是麻煩,每次隻能買一點點……你們家每月額度多少,夠吃嗎?”


    李嫂子:“大人和你們家一樣,十歲以上的小孩每月12斤,十歲以下的一個月8斤。”壓低聲道:“你家額度不夠的話,可以找人問問,誰家有多的轉讓。”


    葉敏搖頭,官方明令禁止額度轉讓。因為一旦放任,窮人隻會更加吃不起飯了。她也窮過,不屑去踩這個紅線。


    “沒事,這不是可以采集了嗎?應該接得上。”


    李嫂子便沒再說這個了,“可惜就咱們這些人也不能去山裏采集,平原的野菜又還沒長大。每年最難的就是現在了,青黃不接。”


    葉敏點頭。


    李嫂子:“你家房子裝修得怎麽樣了?”


    葉敏:“還得幾天呢。”


    李嫂子羨慕不已,“我們也準備買房了。”


    葉敏讚同,“遲買不如早買,這會兒還能挑地段,也方便孩子以後上學。”


    李嫂子摸了摸小兒子的腦袋:“下半季學校蓋好了,我就送他們上學去。”


    她兩個兒子沒什麽反應,倒是李青禾眼睛一下就亮了,抿著唇露出一絲靦腆笑容。


    板車哐當哐當地走著,把一車人顛得一跳一跳的。


    現在城裏到處都在施工,渣土車來來迴迴,而且開得很快,他們隻能不斷避讓,十幾公裏的路程開了一個多小時,每人撲了一身的塵土。


    但大家都習慣了,也沒人抱怨。


    路上,比上次多了許多小型的聚集地,一個個窩棚就像雨後的蘑菇,突然就冒出來了,作坊掛著各種各樣的招牌,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乞討的人也多,大部分是老人小孩子,有些朝人伸手要,有些直接躺在路中間。


    不過葉敏這一行雖然都是女人和小孩,但今天是來拾荒的,都穿上了各自最爛破爛的衣服,跟他們有得一拚。


    雙方還沒靠近,李嫂子等人便用鋼管敲著車板,嘴裏吆喝:“讓開讓開!不讓打死!”


    兇得狠!


    車一點不停地開著,他們隻能連滾帶爬地讓開。


    一行在距離舊城區還有一公裏的村子下車,把板車寄存,一天十積分,費用平攤。


    然後步行前往舊城。


    越靠近舊城,正常的野草都肉眼可見地少了一些,剩下的無一不是千奇百怪,色彩斑斕,而且格外的茂盛,不對,是猖獗!


    有聽到聲音像蛇一樣扭動的藤蔓;成片會唿吸的小花,像捕蠅草一樣捕捉著飛蟲;還有碰一下就炸毛的像貓草,不止看著像,連擼著都像,難怪會叫這個名字,葉敏身處其中,隻覺充滿奇幻之感。


    三年前,獸潮來臨,原本有二十萬人的安全區一夜之間遷走。獸潮將城裏破壞殆盡,與人類發生大戰,直到現在,都隨處可見炮火的痕跡。


    葉敏將精神力集於眼中,看到舊城被籠罩在一層橙紅色的光裏。她出門前特意下載了地圖,還看空氣汙染指數,“差,平均輻射值698”。


    重度汙染區。


    但汙染源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當初獸潮被重武器擊斃後血流成河造成的,哪怕時隔三年,現在葉敏的鼻間依然能聞到鮮血的腥臭。


    那比普通更深幾個色號的土壤也無不說明當時戰況的危急與殘酷。


    李嫂子戴上麵罩和勞保手套,“你小心一些,隨時看手環,不要靠近地圖色塊深的地方。”


    葉敏點頭,她雖然沒有拾過荒,但看了不少帖子,學了些理論知識。


    背著籮筐各自散開。


    舊城已經沒有完整的房子了,斷壁殘垣都不多,大部分隻剩下地基和散落的磚頭和瓦片,有些還能用,但沒有人撿,在高汙染裏浸潤太久,它們本身也變成了高汙染的存在。


    氣味極其難聞。


    葉敏不僅戴了n95還戴著頭罩,把上半身都蒙了起來,手裏拿著鐵鉤,在廢墟裏翻找可用的東西。


    “噗!”鉤子掛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她挑起一看,竟然是一隻小鞋子,上麵沾著陳舊的血汙。


    將它放下,把鉤子在地上蹭了蹭,繼續翻找。


    但翻出來的不是變異動物的殘骸就是疑似人骨的物體。她甚至都不敢細看,時不時得抬頭望望天。


    這次離她最近的又是李青禾,小姑娘人小小的,力氣卻不小,正掀開一塊樓板。葉敏正轉身,忽然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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