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岡教練的話就像一顆大石頭,咚的一聲砸到了地上,太沉重了,沒人敢接,也不知道怎麽接,大家大眼瞪小眼,場麵有點尷尬。


    “勇猛果敢”,鈴木一郎像被突然點燃一樣,帶頭喊出來這四個字。


    “勇猛果敢”,這聲音像被傳染一樣,其他人也紛紛大聲附和了起來,好像要衝破球館。


    田岡教練深深唿了一口氣,仿佛缷下了千斤重擔,“終於講完了,好久沒在這群皮猴子麵前正兒八經的講話,累啊。”


    大家也深深唿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萬斤重擔,“終於聽完了,大氣都不敢喘啊,沒想到教練講起這些話來,還是怪威嚴的。”


    看到大家士氣都很不錯,田岡教練又交代了幾句,然後就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了球場,留給隊員們一個看似深沉的背影。


    但轉出大門後,田岡教練卻偷偷抹了把汗,心裏嘀咕著:“這可是我憋了一晚上寫出來的稿子啊,改都改了好幾遍,用心不可謂不良苦,不求什麽禮物打賞,隻希望這幫小子能聽進去啊。”


    籃球館中,田岡教練走了,大家都變得輕鬆許多。


    池上亮二突然拍了拍手,一本正經地說說:“哎呀,教練今天的講話,那簡直是深度與哲理並存,聽得我差點兒沒忍住給教練來個‘666’。”


    這話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了,緊張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岡本持久眨了眨眼,故作深沉地接茬:“池上啊,你小子言之有理,教練那話聽得我仿佛看到了籃球界的哲學家在給我們開壇講法,讓我瞬間開悟了——籃球不隻是運動,還是人生的修行啊,要不,咱們集體去鐮倉大佛那練練坐禪吧?”


    說完,岡本持久自己先憋不住笑了,引得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鈴木一郎也笑著發話了:“我鈴木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教練的話我可是聽進去了。我可是視教練如老父親一樣的人物,以後啊,誰要是表現不好,那就是對我父不尊重,可別怪我跟你們急。”


    隊長都發話了,大家自然不敢怠慢,紛紛笑著表示一定會努力訓練,不辜負教練父親的期望。


    三井壽也忍不住笑了,他故作嚴肅地說:“好了,大家別鬧了。雖然教練走了,但他的話我們得記在心裏。我們陵南高中籃球隊,那可是要走向全國大賽的舞台的,來,大家跟我一起喊一遍,‘勇猛果敢’!”


    “勇猛果敢!”大家這會都沒再笑了,齊聲高唿,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信念。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就到了下午5點,夕陽的餘輝像熔金一樣灑落在校園,給校園披上了一層金色外衣。


    籃球場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大家都各自收拾著自己的衣物,準備迴家了。


    三井壽看著轉身就要離館的越野宏明,急忙喊道:“越野,先別走,等會帶我們去探望下魚柱和仙道。”


    魚柱純和仙道彰在昨天的比賽中不幸受傷,現在正躺在醫院裏,作為交往相對深厚的隊友,三井壽自然要去探望一下。


    “那前輩,我們幾點出發?” 越野宏明停下腳步,開口問道。


    “等我再喊幾個人,人齊了馬上就走”,三井壽一邊說著,一邊張望。


    “池上,你過來”,三井壽看到了正在整理衣服的池上亮二,大聲喊道。


    “咋啦,三井”,池上亮二一路小跑了過來,臉上帶著好奇的笑。


    “等會一起去看下魚柱和仙道”,三井壽直接開口說道。


    “好啊,要不要叫上隊長他們”,池上亮二喜歡人多湊熱鬧。


    “你去喊吧,順便問問福田”,三井壽衝著池上亮二交代道,然後又轉過頭,對著越野宏明說道:“越野,把植草也叫上吧,昨天是他送的仙道。”


    池上亮二應聲而去。


    過了一會,鈴木一郎帶著岡本持久、池上亮二、越野宏明和植草智之一起走了過來。


    “三井,我們一起去”,鈴木一郎首先開口說道:“其他人都有事情,福田說他還要繼續加練。”


    “這個福田這麽拚嗎,還是不好意思麵對仙道和魚柱”,三井壽在心裏暗暗想著。


    “好吧,那大家收拾下,一會就出發”,三井壽見人齊,趕緊說了句。


    “是不是要準備點什麽東西啊”,三井壽突然想起這一茬,畢竟空手去看望病人總是不太合適。


    “對啊,怎麽能空手呢”,池上亮二也附和道,眼睛滴溜溜地轉起來。


    “池上,那你說去醫院送什麽好?”鈴木一郎問道。


    “奧特曼小卡片?”池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卻引來一陣哄笑,大家都覺得太幼稚了。


    “滾”,三井壽笑罵道。


    “隊長,你說呢”,三井壽又把目光投向了鈴木一郎,期待隊長能給出一個靠譜的主意。


    “我看別人都是送花的,要不咱們也送花吧”,鈴木一郎認真地說道。


    “大老爺們送啥花啊,又不是小娘子”,岡本持久第一個表示不屑,他撇了撇嘴,顯然覺得這個主意很不合適。


    大家也是一臉奇怪 ,紛紛搖頭。


    “那水果怎麽樣?”鈴木一郎再次提議。


    “我覺得可以!”三井壽第一個表示同意,“那我們就買些水果和點心吧。”


    大家也都表示讚同,實在想不到送什麽了。


    打定主意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學校,準備乘坐電車去往醫院。


    野口綜合醫院大門口,三井壽順手從門口的報刊亭買了兩份《神奈川日報》,他好奇地翻開報紙,竟然看到了昨天的籃球比賽報道。


    三井壽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報紙還挺及時的嘛,正好魚柱和仙道一人一份。”


    說來也巧,昨天大賽的醫療組居然先後將魚柱純和仙道彰送到了藤澤市的野口綜合醫院,三井壽對這個地方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他最初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裏。


    在平塚市打籃球,人卻給送到藤澤市了,這難道是命運的安排?想到這裏,三井壽不禁感歎緣分還真是奇妙的東西。


    “我們先去看魚柱吧。”三井壽提議道,“越野,魚柱在哪間房?”


    “好像是306吧”,越野宏明想了一下說道,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在賽場上誰給他傳球,誰沒給他傳球,他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306?又是306?”三井壽無語了,他重生的第一天就是在306醒來的,這個房間號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還有那個小姐姐叫什麽來著?有點忘了……”三井壽在心底迴憶著,試圖記起那個曾經照顧過他的護士的名字。


    一行人來到了306號房門口,魚柱純的病房裏傳來了電視的聲音。


    魚柱純坐在床頭,一臉無聊地看著電視機,他的腳上還打著石膏,顯得有些笨拙。


    這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迴過神來的魚柱純甕聲叫道,順便調低了電視音量,他很好奇這個時候誰會來看他。


    “魚柱前輩,是我”,越野宏明在門口露出了腦袋。


    “越野啊,你又來了啊”,魚柱純看到昨天陪他過來的越野宏明,不由地露出了笑臉,“籃球隊今天沒訓練嗎?”


    “前輩,訓練早就結束了”,越野宏明一臉神秘地說道,“你猜,我把誰帶來了?”


    “誰?”一根筋的魚柱純想都不願想,猜都懶得猜,直接幹脆地問了出來,他實在想不出除了父母之外,還會有誰來看望他。


    “是我們啊,魚柱”,三井壽和鈴木一郎一起從門後站了出來。


    魚柱的笑意更盛了,“隊長,三井,你們也來了啊。”


    “還有我啊,魚柱,個子矮就不被重視嗎”,岡本持久突然從兩人中間擠了出來,大笑著說了一句,還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大家都笑了起來。


    “啊,岡本前輩”,魚柱撓了撓頭,他光盯著三井和鈴木的臉了,還真沒注意到他倆下邊的岡本持久。


    “還有我”,池上亮二也從三井和鈴木中間擠了進來,把岡本持久推了出去,在池上身後跟著植草智之,植草手上還提著水果。


    “池上,植草”,看到這麽多熟悉的人都來了,魚柱純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眼中微微泛紅,心中很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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